臉部的疼痛將張婷舒從迷茫中拉了回來,盯着劉義眼睛,哭道:“我不是知道我是誰,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劉義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從來還沒想過,張婷舒有一天會意識到這個問題,是誰透露了風聲呢,但他還是強裝笑顏,說道:“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呢,你要是死了,怎麼還會說話?”
張婷舒這時雙手抓着劉義的肩膀,像個受傷的小貓,抽泣道:“是不是有兩個張婷舒,前一個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而我是個假的,是個替身?”
劉義大驚失色,忙問是誰告訴她的。
“別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問你,是不是這麼回事?”
劉義知道瞞不住她了,便說道:“其實你說的也不對,你不是假的,不是替身,你和以前的是同一個人。”
張婷舒認爲劉義在說謊:“胡說,是同一個爲什麼前一個會死,難道人死了又活了,那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好像我是你造出來的,那我是該叫你一聲弟弟,還是該叫你一聲爸爸?”
“你胡亂猜想些什麼,你當然是張婷舒,你是你自己,和以前的是同一個人,基因都是一樣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和我都被原子彈炸了,現在我想想的話,咱倆可能當時都死了,不知什麼原因,我卻在幾萬公里外活了過來,卻失憶了。而你卻找不到了,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
“我們找到你之前生活存留下來的東西,提煉出dna來,再利用我特殊的能力,將你的生命給建立起來。”
張婷舒被劉義的話驚的說不話來,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半晌才說道:“說到底,我是克隆人!”
“可以這麼說吧。”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張婷舒的心如刀絞。
“爸爸失去你後,很悲痛,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也很傷心。”
張婷舒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捶打着劉義,哭道:“所以,你就克隆了一個我,來滿足你們的私心!”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希望你沒有死,你現在不是有生命嗎,活的好好的,你不感到高興嗎?”
“不高興,再造一個又能怎樣,滿足你們私心了,到最後我沒用了,老了,還得再死一回!”
這句話,像一聲炸雷一樣,徹底驚醒了劉義,他內心的愧疚感更加濃烈,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雙臂,將張婷舒抱住,說道:“對不起,姐姐!”
“閃開!不許碰我!”張婷舒使勁掙扎開,跑了出去,快步走向自己房間,關上門,將自己反鎖在裡面。
劉義怕她出什麼事兒,追了過去,推了推門,沒有推動,他便用信息能量將門鎖斷開,走了進去。
“出去!”張婷舒大叫,拿起枕頭投向劉義。
劉義接往枕頭,說道:“你冷靜些,我是怕你再受到傷害。”
“再受到傷害,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傷害可言,我現在才知道,你們爲什麼騙我,說我失憶了,原來是你克隆了我的身體,卻沒辦法克隆我的記憶!”張婷舒一邊用手指着劉義,一邊哭着說道。
“姐姐,你別胡思亂想了,你要尊重生命,不管這個生命是父母給你的,還是別人給你的,都要尊重。記憶雖然很重要,便它也要依附於生命的存在,失憶,可以重新來過,我也是失憶的人,只不過我有大約一年的失憶時間,比較短。相比你來說是幸運的。我們倆從十六歲開始便一起長大,我會把我記住的一點一滴,說出來,與你一起分享。”
張婷舒聽完,卻哭笑起來,說道:“一點一滴,那也是你跟那個張婷舒的一點一滴!不是我!”
“可我認爲是一樣的,你們的生理結構,長相,dna分子都是一樣的,是一個人!”
“別再狡辯了!那是你自己妄想的,假使說那個張婷舒沒有死,你還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制造一個出來,請問,站在同一時空裡的兩個張婷舒,你會認爲是同一個人嗎?”
“這……”劉義支唔了半天,纔開口說道:“應該是兩個人,但是現在世界上只一個張婷舒,那就是你,你要相信我。你、我、還有爸爸,是一家人,永遠不分開了。”
張婷舒並沒有因此罷休,這事兒要是擱到誰身上也接受不了,誰也不願意做另外一個人的複製品。她還是不停的哭着,哭着哭着,累倒了,昏睡過去了。
劉義起身給她蓋好被子,坐到椅子上,默默地等着她醒來。
今夜如此漫長,劉義望着窗外那顆明亮的小“月亮”,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遙遠的地球上生活片斷,與張婷舒的打打鬧鬧,那銀鈴般的笑聲,哪怕是她對自己無情的奚落,都顯得如此美好,但美好的東西失去後的代價就是心痛的滴血,他也迷惘了,這個張婷舒是不是不該克隆出來,她應該存在於回憶中,而不是生活在眼前?
劉義默默地陪着張婷舒,不時的爲她蓋一蓋因爲做惡夢而踹開的被子,看着她不停抖動的長長的睫毛,心想,肯定又是在做夢了。
天亮了,eva來打劉義玩,竟然沒在屋裡,她撅着小嘴在大廳裡大聲地喊道“爸爸”。
見劉義從張婷舒的房間出來,說道:“你怎麼不在自己房間,卻跑到大姑的房間裡。”
“噢,你大姑病了,我陪陪她。”劉義搪塞道。
eva與張婷舒的感情很好,因爲在這兩人智商的發育的過程中,有一段是很有共鳴的,只不過張婷舒的智力發育快得讓eva直冒火,所以從小eva簡直崇拜死了這個大姑。倒覺得兩個當科學家的小媽沒有大姑的智商高。
“我去看看。”eva剛要進去,就被劉義拉住了,理由是讓大姑多睡會兒,不能打擾。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張婷舒才醒過來,身體晃晃悠悠的,像紙糊一樣,飄向了衛生間。
這時,神殿的大門打開了,譚維佳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進來便找到劉義,拿出一張很薄的金屬片,說道:“劉義,你看一下,這上面有字,咱們以前見這種類似的符號,我看不懂,估計你能看懂。”
劉義接過來看了一下,一開始也沒有看懂,但他覺得這塊金屬上的字跟有磁力一樣,腦子裡各種類似的符號一一閃過,然而這金屬片的意思忽然之間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