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子生氣,柳樹實在是心疼。他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從葉子的身後悄悄地靠近了她。越是靠近她,那股從肌膚裡散發出的馨香味,就越發清新怡人。他看到,葉子綢緞般的黑色秀髮,把脖頸襯托得更加白皙而又性感,讓他想入非非。他真想撲上前去,一把把她摟在懷裡,用滾燙的嘴巴去熨帖她那單薄的身體,還有那紅似玫瑰的小嘴。
生了氣的葉子,憑着自己的第六感觀,她知道柳樹就在身邊,而且還傳遞過來一股難以抵抗,似乎又有點磁力的熱浪。她等待着,她等待着什麼?連自己都感到很茫然,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在等待着一種關懷,一種熨帖或者是一種精神的給予,或者……
小時候,她就希望別人的理解,讓別人往她心裡猜。
有時,大人猜不到她心裡去,也只有以哭來表達心願,可大人覺得那是無理取鬧。每逢這種耍小伎倆的哭,怎麼哄也哄不好,爸爸便採取冷處理,打手勢讓大家全都離開,獨獨留下她自己在那裡乾嚎。等她哭了好長時間,哭得累了的時候,兩耳一支楞聽不見動靜,便從手指縫裡,往四周一瞧,大人們各人去做各人的事情,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的了。這時,她便使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大聲叫着外婆,快來哄哄我!快來哄哄我呀!
藏在一邊的外婆,推門進來,假裝不知地說,誰又惹我們葉子生氣了?好了,別哭啦!咱們出去玩好嗎?一句話便爲她找了臺階。
今天,她生了氣,她也非常需要一個臺階。需要柳樹給她一個臺階,以便她好從生氣的狀態中擺脫出來,轉換角色。
她等待着。
經過一段時間的感情醞釀,柳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試着從後邊把兩手搭過肩去,對着她的耳朵,輕輕地而又充滿柔性地說,生氣了?葉子。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一股熱浪吹得她整個面部熱哄哄的,舒服、舒爽,無法排解的幸福感傳遍她的全身。她身體不自覺地晃了晃,想從柳樹的雙臂中掙脫,可身體早失了控,無法聽從大腦的指揮,她似乎非常迷戀這種無傷大雅地親密接觸。
柳樹並沒有發現葉子的這些活思想,他完全把她當作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娃娃,根本不會對他的舉動有什麼深層次的理解。爲了壓抑自己衝動,等待着時機的成熟,他故意轉移視線,把注意力引開。
此時他突然發現,對面柳樹上有兩隻黃鸝在耳鬢廝磨,嘴巴不時地逗在一起,好像一副接吻的雕塑那樣親密無間,儼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人,或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他指着對面的小鳥對葉子說,葉子,瞧,那一對小鳥,多麼親熱呀!我敢打賭,不消三分鐘我能讓它倆吵架分開。
葉子好像發現了什麼,她從那種害怕、驚顫的感情旋渦中掙脫出來。此時她如釋重負,以最快的速度調整着自己,裝作不計前嫌地樣子說,真的?我不信。你是在吹牛吧。不過,逗着玩還可以,你可別真的拆散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