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虛懷若谷,滿滿自信地走進了洪洲一中,與她的外公和媽媽就讀於同一所學校,這也是她的夙願。
她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父母曾留過洋,具有嚴謹認真地治學態度。
外公是國民黨起義軍將領,對洪洲的解放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光明磊落寧折不彎的性格,不單單影響了她的媽媽,同時也作爲遺傳因子滲透在葉子的骨子裡邊,造就了她孤傲而又倔犟的性格。這些潛移默化的東西,往往在是非面前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不幸的是,在社會關係如此複雜家庭裡,非常時期,外公總是處在敏感的風口浪尖中。無論是反右,肅反,還是社教運動,都無一漏網。因此,外公是洪洲市著名的“運動健將”。皆因外公對解放事業有一定的貢獻,又是擁護黨和人民的開明人士,每次都可以化險爲夷,轉危爲安。可這次運動史無前例,來勢兇猛,連市長省長乃至於中央的老革命家都不能倖免於難,更何況一個國民黨舊部的將領呢?
就是在這種革命運動中,葉子的全家,搬出了在洪洲市。
雖然生活相對的平靜了許多,但是隨之而來的困難也接踵而至。生活的困難還勉強可以解決,就是這政治上的待遇,是無法左右的。此時,葉子的父母利用自己所學的專業,在沙漠的邊緣地帶創建了中國乃至於世界上第一個綠色保護組織。名曰:沙漠綠洲。就在他們爲了理想,爲了未來日夜奮鬥的時候,一場罕見的沙漠風暴奪去了他們年輕的生命。
葉子成了孤兒,與年邁的外公外婆相依爲命。
生活的落差,喪失父母的創痛,在葉子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小李老師發泄私憤的一席話,無疑戳到了她心靈深處最痛的地方。多少年來儘管她努力從悲痛中走出來,跟外公外婆學會了堅強,隨遇而安。而她一個孩子,仍然在心靈深處,埋下了創傷。她無法承受的太多,特別是這種無理的指責和屈辱。
她不知自己錯在哪裡,更不知道如何來面對當前的形勢,她多麼想逃離這個環境,遠遠地去舐試自己的創口。可是她不能,她想學習,她想上大學,像爸爸媽媽,像外公一樣有知識有抱負。她想更加清楚地認識天和地,認識整個世界。
進入洪洲一中的第一天,葉子就失去了笑容,雖然她還是那樣聰穎漂亮,卻像缺了雨露滋潤的花一樣,失去了光澤。每天上課時,她兩眼直直地望着黑板,不敢再發出什麼別樣的聲響,特別是上語文課,她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唯恐不慎再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
水波仍然不失時機地表現着自己,每次的表現總是愈演愈烈,且總是有葉子在場。時間長了,這便又給那些欣賞水波的女生們以口舌。有人說,水波是故意在葉子面前出風頭獻殷勤。還有人說,是葉子勾了水波的魂,叫他魂不附體。更有甚者說,小資施了魔計,毒害革命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