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遺書的表面上來看,媽媽是一個無私的人,她把自己一手營造的家,拱手送還給應該擁有這個家的人--葉子。
這個理由充分嗎?
如果說她是在可憐爸爸和那個叫葉子的女人,應該在她發現這種關係的時候就採取行動,何必等到現在呢?對於她的死,假如這算是一個勉強能站得住腳的理由的話,可這與見義勇爲又有什麼關係呢?
柳樹林根據自己的判斷,他斷定,媽媽的死不會是這麼簡單,背後還會有大家不知道的原因,或者是她不好說出的原因。
那到底又是什麼呢?她又爲什麼選擇救人,選擇這種輝煌的死呢?
他不經意地又拿起那個裝着紅酒的瓶子,用鼻子嗅了嗅,試探性地用舌頭舔了舔,巴嘰了幾下嘴巴,不得要領地搖了搖頭。只有一股酒味,一種甜絲絲的酒味。也許這只是一瓶酒,一瓶用以品嚐的酒,或者是一瓶用以壓驚的酒。
酒對於樹林並不陌生,自從他成人宣誓的那一天,他便以大人自居,不斷地出入酒吧,擺出一副帥哥的酷勁。天熱了,泡泡酒吧,要上一紮啤酒,既享受了酒吧的氣氛,還無償地使用了空調來降溫。喝了冰鎮扎啤的那種從裡到外的涼爽的愜意,不是局外人所能體味到的。就這樣,煩了來酒吧喝杯乾紅,高興了小慶一把,來杯白蘭地,閒得無聊時來一點威士忌。
酒吧所有的酒,讓他根據自己的情緒挨個嚐了個遍。
也許地上有一個寶貝,上帝總會再給造出一個來,好讓他們成雙成對。丹丹可能就是上帝的傑作,有同樣嗜好的兩人,就是在酒吧裡相識,併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的。
對於這種怪味酒他還從來沒有享用過,好奇心的驅使,也是爲了解開這個謎,他屏住呼吸抿了小小的一口。還不等他嚥下肚,一種異樣的感覺頓時襲遍全身,撞擊着他的所有的神經,他的第一反應這是毒藥,而且是劇毒的,他中毒了。
柳樹林感覺不舒服的時候,他並沒有聲張,他不顧家人的阻攔,獨自跑出去搭了一輛出租車,徑直走進醫院的急診室。還好,醫生護士還能記得起他,一聽他是食物中毒,便詢問他誤食了什麼東西。他不待別人再問下去,便閉上了眼睛,雖然心中還算清楚,卻一句話也懶得說,任憑醫生的擺弄。
藍天醫生一眼就認出了柳樹林,她大聲叫着樹林的名字,問他究竟吃了些什麼,可是人已經休克。情況緊急,來不及有半點的猶豫,她掰開了樹林的嘴巴,聞了聞,思索了兩秒鐘,與身邊的醫生耳語了幾句。醫生說,不是一般的食物中毒,症狀像是服毒。藍天糾正說,是誤服!
醫生立即作出決定,馬上洗胃!
所有在場的護士,立即行動起來,插管子的,準備洗胃液體的。
藍天抽身來到電話機旁,撥通了水波的電話。她告訴水波,樹林正在醫院搶救,初步診斷是服毒。根據她所掌握的信息,柳樹林服下的這種物質,恰恰和絮兒的相同。她還叮囑水波,此事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聲張,只說是食物中毒。
她曾在絮兒的身上發現了這種東西,當時沒有在意,只是聞了一下,便又放入包裡邊。
水波和水晶很快便來到了搶救室,樹林仍然在昏迷之中,生命特徵非常地微弱。水波沒有驚動院方,也沒有驚動現場所有的人,他悄無聲息地走到藍天身邊,把她拉出門外,想問個究竟。
藍天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到醫生辦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