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小牀,久違的舒適,原本以爲我終於可以安心睡個好覺,卻發現我錯了!
剛開始躺在牀上的時候,的確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結果,不到半夜就醒了,疼醒的!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我心裡暗道不好。趕緊起牀,翻箱倒櫃找出“姨媽經”,匆匆跑去茅房,結果......
在茅房蹲到腳麻才捂着肚子回到房裡,然後就再也睡不着了。不管是平躺着,側臥着,倒趴着,都不舒服,肚子都是個疼。
以前一直都有痛經這麼個毛病兒,可前兩年在宮裡,吃了幾服藥,這毛病兒就好了很多,已經很久沒這麼疼過了。這次突然又這麼疼,我估摸着,恐怕是這幾日在外面餐風飲露的緣故。
哼哼唧唧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天一亮,就聽到了小傢伙歡暢的聲音,“姐姐,姐姐......”
“嗯~”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小傢伙一進門就看見我趴在牀上,面色蒼白,冷汗淋漓。嘴脣卻因爲一直咬着,而顯得格外紅豔。脣角還因爲咬得太用力,破了皮,流了點兒血。
小傢伙一見我這模樣,嚇得“哇”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往外跑,嘴裡不住大喊着:“爹爹,爹爹,姐姐要死了,姐姐要死了......”
呃......
誠然,本人現在的確一直往外流着“血”,可離“死”這個字,應該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吧?
不一會兒,六爺匆匆趕來,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心急。
“呵呵,”我勉強笑了笑,“爺,我沒事。”
六爺一個箭步來到我牀邊,焦急問:“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呃,沒事,沒事!”我有點尷尬。關於“大姨媽”這麼私密的事,要我正大光明的跟一個男人說,呃......我還真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還說沒事,你瞧你這樣子。”六爺沉了臉,作勢就要抱我起來。
我嚇得連忙大喊,“別碰我~”卻還是晚了。六爺一碰,我立馬感覺到了一股強而有力,噴涌而出的——紅潮!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見六爺變了臉色,我極其真誠且委婉的解釋:“爺,我真沒事。我不用看大夫,我就是......肚子疼。睡一覺,過兩天就好了。”
六爺蹙眉看着我,我乾笑着望着他。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後,他才明白過來。明白過來後,面上也閃過一絲尷尬,小心將我放回牀上。
轉頭吩咐:“來人,請大夫。”
“不要!”我趕忙反對。
六爺回頭看我,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我。
我往裡縮了縮,心裡恨恨道:“明知道人家最怕的就是他這樣,啥也不說的看着人家,還每次都來這招,最可惡了。”
“還要不要?”
“呃......要......吧?”
“要吧?”
“要!”
六爺這纔開了笑臉!溫柔的爲我撥開被汗水打溼,黏在額頭上的碎髮,柔聲問:“很疼麼?”
明明很疼的,可現在,好像,似乎......不疼了!
被六爺丟在後頭的小傢伙,這才抹着淚趕過來,跟在他身後一道而來的是文鴻。接着是小棋,再接着是福叔,再然後,連一向不怎麼喜歡我的文琴姐都施施然來了。
一屋子,站了個滿滿當當!
看着這一屋子人,我忍不住往裡縮,再往裡縮,還往裡......貼牆了!
扯了被子將頭嚴絲密縫的捂住,內心哀嘆:一個痛經,搞得全府皆知,主啊,小女子鄭重且真誠的請求您,降道雷劈死我吧,完全不用客氣!
當大夫隨着文劍趕過來時,看到這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也着急了一把,以爲屋裡的人真快不行了。
匆忙趕進來,一診治卻發現只是芝麻綠豆點大事兒,真是虛驚一場。也好在只是虛驚一場,看六爺這麼緊張,若牀上這姑娘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他以後的日子就不怎麼好過了。
捏一把冷汗,先開了張止痛的藥方,再開了張補氣活血的藥方,吩咐了下平日裡的注意事項,便起身告辭,匆匆走了!
大夫一走,我冒出顆腦袋,對着滿屋子的人傻笑,“那個,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很好,完全不用擔心。你們該忙什麼就忙吧,完全不用在意我。真的!”
六爺看出這丫頭的尷尬,出口解圍道:“你們都各自去忙自己的吧,不用在這兒守着了!”
一屋子的人這才陸陸續續離開。
送走衆人,六爺卻巋然不動的坐在牀邊。
“爺,您今兒沒事兒麼?”言下之意:您老趕緊撤吧,別在這兒守着了!
“有啊。”六爺答得理所當然。
“那您快去忙吧。”
“爺已經在忙了啊。”
“啊?”
“看着你,就是爺今兒的事。”
“呃......呵呵,呵呵!”
不,看着這丫頭,是爺今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