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認草藥

第二天,東方潔和媽媽在家草草的吃過飯就去找柏嬸子了。

雖然說柏嬸子家是鄰居,但其實走起來還是有一定時間的。

農村人口不像城市人口那樣密集,在偏遠的山區,兩家之間距離最近也要走上十多分鐘,柏嬸子一家就是這樣的情況。

東方潔被媽媽一路拉着走,東瞧瞧西望望的,出門時東方潔還和媽媽爭了半天,媽媽才讓自己走的,不然,按以往的慣例,媽媽一定會揹着自己走的。

東方潔想着媽媽一天到晚的忙個不停,自己這小身板又幫不了她什麼,但是,走路這種事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雖然剛開始媽媽不願意,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了,或者是走的時間長了腳會疼,但在東方潔的堅持下媽媽不得不妥協。

於是,本來只走十分鐘的路程,被兩個人活活的走了近半小時。

一進院子,就看見滿地的藥材,有的已經被曬乾了堆在一起,有的水份還挺多,一看就是剛收購來的。

東方潔朝屋裡望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柏嬸子,她是不是出門了?

主人沒在家,伊歡可不敢到處瞎找,待會人家東西不見了自己可說不清楚,自己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於是,兩個人在院裡找了個避蔭的地方坐着等柏嬸子。

大約過了半小時,東方潔就看見院外的小路上出現了柏嬸子的身影,她肩上挑着滿滿的一籮筐草藥,扁擔被吊得吱嘎吱嘎的響,身後也留下了一排鞋印。

伊歡把東方潔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快速的迎了上去“親家,今天收購得那麼多藥材啊!費了不少力吧!”。

柏嬸子樂呵呵的笑道,“就是你親家公在那裡收,我負責把它擔回來曬乾就行!”

說話的同時把草藥也擔進了院子,看到在院角的東方潔時,開心地把擔子放下,朝着東方潔便走了過去 “今天小潔也來了啊,來!乾孃抱抱!”東方潔看着柏嬸子走了過來,心裡面糾結着自己要不要躲開,可是又不願意傷了柏嬸子的心。

在東方潔還在糾結的時候柏嬸子已經走到了面前,等她反應過來時,柏嬸子已抱着她走到了伊歡面前。

伊歡看着柏嬸子神色緊張的說道“小潔的爸爸去了磚廠,家裡又沒人照看她,所以我就把小潔帶來了,做事的時候也好看着她。我們以後會吃了飯來的,小潔也會很乖的。”

柏嬸子聽完伊歡的話,假裝生氣的說道“小潔來自己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後來我這裡吃飯,我家雖然窮,但是飯還是吃得起的,以後你要是還是這麼客氣,我就要生氣了!”

伊歡原本覺得來親家做事還帶着一個拖油瓶,親家會不高興的,可是聽見親家說的話不由得感到臉上升溫,自己太小心眼了。

柏嬸子逗了逗懷裡的東方潔,然後依依不捨的把她放下,又趕去把剛挑回來的的進行分類。

東方潔也跟在媽媽的身後學習着如何分辨草藥。

一天下來,東方潔也認識了許多的草藥,之後她又學習着怎樣把草藥曬乾。

像艾葉等草藥要在陰涼處陰乾,所以不能暴曬,只能把它放在避蔭處;這種草藥也是最麻煩,一天到晚的都在移動着位子,就怕被陽光曬了失了藥性,但是賣給藥材商也是蠻高價的。

像紫蘇葉等中草藥,只要你把它分好類,鋪平在太陽地下就行了,很方便的。

柏嬸子看着東方潔跟着自己走來走去的,忽然覺得有一個小尾巴跟着自己是多麼幸福的事,這一刻柏嬸子有一點嫉妒伊歡了。

先開始東方潔總是抱着草藥不恥下問跑去問柏嬸子它們的藥性,後來她發覺柏嬸子正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盯着自己。

我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東方潔心裡想到,像我這樣的年齡應該是在旁邊玩着辦家家的,那會有小孩拿着藥去問大人什麼用途的。

“媽媽,小潔的臉是不是有髒東西?”正在埋頭苦記草藥特性的伊歡,突然聽見自己的女兒叫自己,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伊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女兒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了看她的臉,伊歡搖了搖頭說“小潔的臉很乾淨啊!”

東方潔指着柏嬸子說,“那乾孃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啊?”東方潔此時正打算以動制靜,打消柏嬸子的疑慮,最好順便把此事做得合乎情理,以後都沒有人會再去懷疑這件事。

屋檐下的柏嬸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暗道,小孩子要不要那麼敏感啊,我不就是多看了你幾眼嗎?還把它說出來了!

“呵呵,妹子,你家這孩子生得可真聰明,但是就是敏感的過頭了!”柏嬸子放下手中草藥,走到東方潔的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子,以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親家,什麼叫我的孩子,難道不是說你的嗎?她還不是要叫你一聲娘!”尹歡道。

柏嬸子的話誇的伊歡心裡通暢,做父母的那個不願意別人誇自己的孩子乖巧懂事。

“對對!看我這張破嘴!親家別在意哈!”柏嬸子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道歉的同時還不忘損自己一下。

但是柏嬸子並沒有打算這樣放過東方潔,她俯下身子抓起地上的草藥放在東方潔的面前說“小潔,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啊?”

東方潔一時猜不準柏嬸子是怎麼想的,但面上仍平靜的點點頭。

“那小潔爲什麼喜歡這個啊?”柏嬸子接着問。

“爲了錢啊!”東方潔“乖巧”的回道“有了錢就可以給媽媽,乾孃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柏嬸子先聽見東方潔說爲了錢,後來聽見是爲了自己好,眼圈瞬間紅了,抱着東方潔輕拍着她的背嘴裡不停的叨叨着“好孩子!好孩子!”

正在挑撿草藥的伊歡抹了一下眼角,隨之加快了手裡的速度,自己要更加的努力了。

不一會兒,伊歡便把自己面前的草藥分揀完了,她撐起身子扭了扭早已經僵硬的腰。

另一邊,柏嬸子正抱着東方潔在認識草藥。這一次,柏嬸子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知識全部交給東方潔。令她高興的是東方潔也在認真的學。

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配合無間,不知不覺早上就這樣過去了。

當柏叔走進自家院子時,就看見自己的老婆正抱着一個小女孩在認識草藥,柏叔不由的搖了搖腦袋,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記得住啊!

“老婆!你在幹什麼呢?”柏叔走上前問。

東方潔本來正和柏嬸子學的正開心,卻被身後粗狂的男音打斷了,她不由得楞了楞。

而柏嬸子聽見聲音後高興的指着她說“我在教乾女兒認草藥了!小潔很聰明的,說一遍就能記住。”

柏叔懷疑的看了東方潔一眼,自己纔不會相信那麼小的人會記得草藥。

東方潔這輩子最討厭別人不相信自己,雖然自己那麼小的身子是讓人難以相信,但是也不要表現得那麼明顯好不好?!

柏叔驚奇的發現東方潔臉上鄙夷的表情,那麼小的孩子就聽得懂別人的話了。他忽然對東方潔感興趣起來。

“這就是你昨天認得乾女兒?”柏叔蹲下身子與東方潔平行“小模樣長的還蠻喜人得!”

東方潔小嘴一癟,學着他的語調拍着他的頭說到“小模樣長的還挺喜人得!”

這一下可把柏嬸子逗樂了,把柏叔被拍傻了,沒想到自己今天被個小孩給戲耍了,儘管他知道小孩子是無意的,可是心裡還是有點彆扭。

東方潔很滿意現在的情況,咧着嘴開心的笑出了聲。

站在旁邊的伊歡一看,這還得了,趕緊衝上前來拉過東方潔生氣道“你怎麼能打長輩的頭,太沒有禮貌了,趕緊向乾爹道歉。”

東方潔乖乖的走在柏叔面前道歉,反正自己已經佔了便宜,道個歉也不會怎麼樣。記憶中的柏叔可是個大氣,不拘小節的人。

不出自己的意料,柏叔只是擺擺手,說他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的。東方潔聽見身後的媽媽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你真的記得乾孃所說的草藥嗎?”經過這件事後,柏叔也不敢在小瞧眼前的小人兒了。

看見東方潔點頭後,他從地上隨手撿起一顆草藥問她是什麼。

東方潔看了一下那藥,開口便順暢道“馬鞭草,莖呈方柱形,多分枝,四面有縱溝,表面綠褐色,粗糙;質硬而脆,斷面有髓或中空,葉表面綠褐色,粗糙;質硬而脆,斷面有髓或中空邊緣有鋸齒,穗狀花序細長,有小花多數。無臭,味苦。功能主治: 活血散瘀,解毒,利水消腫。”

柏叔聽完東方潔的話,沒有做出太大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再從地上又拿起了一顆草藥遞給了東方潔,“那這個呢?”

東方潔把草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巴掌草,鬚根粗長,被灰褐色茸毛。葉基生,貼地平展,葉鞘互相套疊,鬚根粗長,生於低山溝谷林中、林下及石山陰溼處。”東方潔頓了頓小聲說道“其它的乾孃沒有說了。”

柏叔這時候才露出了笑容,對着東方潔身後的伊歡說“你的女兒很機智,就讓她和我學醫吧!”

伊歡聽後開心地趕緊答應下來,要知道柏叔的一身醫術還從沒外傳過。伊歡心想,這種事老公知道後也會很開心的。

柏叔開心的走進屋裡,不一會手裡拿着一本書又走了出來。他把書放在東方潔的手上說“這本書全部都是圖畫你先拿回去看。不懂得第二天來問我。”

東方潔道謝後接過書,這讓站在旁邊的伊歡急了“親家公,小潔還小,只怕是看不懂這本書吧,要不。。。。。。”伊歡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柏叔給打斷了“你女兒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

既然人家柏叔都這樣說了,自己就更應該相信小潔。伊歡心裡想到。而此時的東方潔抱着書心裡不由得感慨着,命運的齒輪終於改變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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