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掙扎

“是……”菲尼克斯閉上了眼睛,像是淡淡的回味着什麼一般的說道:“真的好像做夢一樣,我居然能再見到普拉提亞。”

拉塞爾吐了口氣,“找到她了還要去死?”

“她不要我了嘛。”菲尼克斯難得孩子氣的說道,“那樣的話,真的不如早點去死。對她,對我,都是件好事。”

“認識你這麼多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個任性的傢伙。”拉塞爾無奈的輕笑,“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年輕人吐苦水的對象了。一個行動遲緩的老人。”

菲尼克斯慢慢的閉上眼睛,像是囈語般的說道:“讓我再休息一下吧……一下就好了……”

拉塞爾爲他蓋上了被子,這個傢伙,也是該休息一下了。

他看到一直在旁邊看着他們的葉揚起了一絲笑容,他問:“你就是普拉提亞的轉世?”

“不先生,我不是。事實上……”葉在考慮要不要把埃爾西休斯就是普拉提亞的事情告訴他,顯然菲尼克斯的事情他清楚的很。

拉塞爾瞭然的點頭道:“那我已經知道誰是普拉提亞了。”他略微的皺了皺眉,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問道:“是你使用的瞬移魔法?”

葉抿着嘴角點頭,希望拉塞爾不要察覺到什麼。她所懼怕的不是魔女的身份,她只是不想讓布萊德老師他們知道她在這裡,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約修斯。

“下次上魔導課程我要好好訓練你,也許以後能把你培養成一個優秀的魔導師也說不定。”拉塞爾的笑容在臉上舒展開來,這個表情在葉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也有看到。那個時候拉塞爾在看書,不過對於拉塞爾來說,書對他而言有絕對的吸引力。能讓他對自己產生如此大的興趣的到底是什麼?

“那個先生,我有點不太明白。”

“哦,是這樣的。皇立學院爲了保證學生的安全在學校的周圍鋪設了結界,一般的瞬移魔法無法進到學校中心位置。不過像撒萊斯特那個級別的魔法師就沒有問題了,所以剛纔我纔出來看看,我還以爲是那些人來了。”拉塞爾說着,埃爾西休斯就帶着愛莉絲助教回來了。

“拉塞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年輕的助教推了推她的金絲眼鏡,她修長的眉毛向上一挑,“菲尼克斯這次又是出了什麼狀況?”

“被人一劍貫穿胸口,大出血。剛剛爲他治癒了傷口,不過身體需要靜養。”

“這個笨蛋!”

葉看了看這位長的非常美的助教,忽然間就想到了“女王”這兩個字……

美女助教的神色一凜,像是對菲尼克斯說:“爲什麼每次我看到傷痕累累的一個人……”

“回你的城堡吧,這裡不安全。”拉塞爾說道。

“嗯。”美女助教抱起了還在熟睡的菲尼克斯,“拉塞爾,這裡就交給你了。”美女助教的身影倏的消失在他們面前,還有那個重傷不醒的菲尼克斯也被愛莉絲助教帶走了。

葉和埃爾西休斯兩個人愣在那裡,皇立學院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你們兩個人今天先好好的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解決。”拉塞爾站起來拍了拍埃爾西休斯的肩,“以後的日子不會清閒了。”

埃爾西休斯微微一愣,然後低下了頭。

拉塞爾走了出去,順便幫他們關上了門。他爲這個房間鋪設了一個比皇立學院內更強大的結界,只要他們在裡面就一定會安全的。這是大魔導師拉塞爾一生之中鋪設的最嚴密的一個結界,因爲這裡面的人是菲尼克斯的一切。所以他要好好的保護他,因爲這是他欠菲尼克斯的。

“埃爾西休斯……”葉輕聲叫了叫他的名字,埃爾西休斯現在很不對勁。

他一個人沉默了好久忽然很泄氣的坐下說:“葉……我該怎麼辦?”

“埃爾西休斯,不要想的太多,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俯下身子看着他,他的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

埃爾西休斯純黑的眼睛裡有着深深的迷茫,他說:“葉……我的胸膛裡真的跳躍着普拉提亞的心臟……我能清晰的感覺的到普拉提亞的眼淚。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我的確是普拉提亞,我無法否認……”

“你是普拉提亞又怎麼樣?”葉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執着,“你還是埃爾西休斯啊,你就是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啊。”

“會嗎?”他頓了頓,“我知道,普拉提亞要面臨的東西太多了,還有菲尼克斯的愛……我無法替她接受。可是我的心告訴我,普拉提亞仍然深愛着她的菲尼克斯,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他。他的傷痕讓她痛苦,他的鮮血讓她驚恐。她比他還害怕失去,因此她有一線希望的時候都會希望他能夠活下去。而我呢?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只能感受着普拉提亞的痛苦。”

“埃爾西休斯,你不要亂想了!”

“葉,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我存在的價值是不是僅限於我是‘普拉提亞’?其他的事情別人纔不會管,也許沒有人還會注意到一個叫埃爾西休斯的少年,也許我可以安安靜靜的過上一輩子。一個相愛的人,一所明亮寬敞的房子……我會給我的妻子一個完美的家庭,我想我一定會的。”埃爾西休斯喃喃低語,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爲什麼即使是如此簡單的想法都讓他覺得是一種奢望?

他埃爾西休斯……到底是個什麼?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也許有些事情別人不能幫他想明白,有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思考。

人生的道路上人們的腳步永不停歇,也許等到止步的時候就是生命的盡頭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埃爾西休斯,她在心裡默默地爲他祈禱。

埃爾西休斯沒有錯,菲尼克斯更加無辜。

所有的人都想要幸福,只不過大家都在找尋的那個完滿的句點卻始終沒有出現。

————

希望是治癒還是傷害?

我分不清了……

——菲尼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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