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提爾迪維亞敬畏的看着此刻的葉,他似乎已經肯定了他的猜測。因爲沒有人能夠擁有如此溫柔卻異常冰冷的笑容,沒有人會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制御力量,更沒有人能夠如此輕易的將他擊敗,甚至他還沒有出手。
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空氣在肺腔裡面流動的感覺,斯提爾迪維亞一點也不驚訝會產生這樣的局面。只不過“葉”勒住他脖子的手腕微微的鬆開,他又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他還是忍不住喊了一句:“ 王……”
“斯提爾迪維亞,你讓我非常的失望。”葉笑着,血色的眼睛透着詭異的光芒。
“王……寬,寬恕我……”斯提爾迪維亞臉色變得鐵青,他知道自己沒有力量反抗,正如一個孩子之於一個大人一般。
“在好奇是不是?”她開口替他說出了他的疑問,“不過我想我沒有理由告訴你。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連我的使者都敢殺。”
斯提爾迪維亞知道今天也許誰都逃不過去,她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你知道我最喜歡看到一幅畫面吧?那簡直就是一件藝術。”殺人的藝術,他最欣賞的就是鮮血從身體裡噴出的那一瞬間,帶着些許溫度的血液能讓他覺得異常的安心。“葉”擡起了剩下的那隻手,尖銳的指甲此刻猶如最鋒利的兵刃,“消失吧,斯提爾迪維亞。”
她的手朝着他的要害攻擊過去,斯提爾迪維亞安然的閉上眼睛,他在等待死亡。
“啾!”
他忽然聽到了米修的聲音,身上也沒有傳來預計的劇痛。
斯提爾迪維亞忍不住睜開眼睛,“葉”血色的眼睛正盯着跳到他肩上的米修。
“啾!”米修用它黑亮的眼睛看着她,沒有畏懼,也沒有閃躲。
“葉”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她將視線移到斯提爾迪維亞的臉上,她說:“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聽好。”
斯提爾迪維亞沒有點頭,因爲他知道“他”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既然“他”打算殺了他,就不會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同樣的,如果想要得到他的寬恕,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把這個女孩兒帶到我面前,”她毫不在乎斯提爾迪維亞會違揹他的意思,“記住王城裡那個美麗的姑娘。”
斯提爾迪維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對他來說,“他”這一句話遠比殺了他更令他恐懼。
“葉”的視線再次集中在米修身上,她笑着,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說給他們聽:“會再見面的,蓋亞。”
說完,葉手上的力量驟然消失。斯提爾迪維亞摔了下去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他的身體因爲缺氧而不住顫抖,扶着牀沿的胳膊也沒能支撐住他無力的身體。斯提爾迪維亞試圖站起來,但是他的四肢出賣了他。
葉閉上眼睛,整個人向前摔了過去,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木偶。
斯提爾迪維亞不停的咳嗽着,他面色複雜的看着躺在他面前的葉,臉色仍舊蒼白。
等到他的呼吸已經平穩的時候,他把葉抱上了牀。睡夢中的葉仍舊是安詳甜美姑娘,可是誰又知道在這幅柔弱的軀殼中到底蘊含了多麼強大的一股力量?
斯提爾迪維亞深吸一口氣,他的命是佘來的。
門被輕輕的推開,約修斯端着葉的午餐走了進來。他看到斯提爾迪維亞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什麼。”斯提爾迪維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不想讓約修斯看出什麼。
“你確定?”他很懷疑,剛纔還是好好的。像他這樣常年漂泊的人不肯能有什麼暈船的症狀吧?
“你放心,我沒事。”斯提爾迪維亞笑出聲音,“你也不想想我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是關心一下你的葉吧。”
約修斯湊過去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她睡得很沉,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此他可以把心放下來。
“她醒過沒有?”約修斯幫她蓋上了被子。
“沒有。”斯提爾迪維亞舒了一口氣,然後狀似輕鬆的說道:“怎麼?給你的寶貝兒做了什麼好東西?”
約修斯尷尬的笑了笑道:“普通的飯菜,海上能有什麼好的材料。”
斯提爾迪維亞忍不住調侃他:“約修斯,我發現你真是個好男人。”
約修斯哈哈一笑反問道:“你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晚了?”
“我要是有個妹妹一定把她嫁給你。”斯提爾迪維亞似乎沒有開玩笑,他的表情極度認真,認真到約修斯察覺出了一點點怪異的感覺。斯提爾迪維亞嚴肅的表情忽然間消失了,他懶懶的一笑說道:“還是不要了,你只喜歡葉,如果我妹妹嫁給你的話一定會傷心的。”
約修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微笑。斯提爾迪維亞的話讓他不得不再一次面臨那個問題——他是皇儲,將來的王,因此他一定要娶一個能讓羅克哈特興盛的王后。也許葉有足夠的能力,但是她缺少了最重要的血統。即便是他和他的母親都喜歡她也不例外,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障礙。
如果約修斯.羅德.奧利維亞只是一個普通的騎士,那麼這一切又將會是不同的樣子了。
忍不住伸手輕撫她光滑細膩的額頭,他俯身在那上面落下一個吻,輕柔的,似乎他都沒有來的及感受她額際的體溫。他只是不想讓她的被吵醒,他更不可能忘了羅克哈特王城近郊的那一個吻。一個他用羅德的身份佘來的吻。
斯提爾迪維亞在一旁看着這一幕,他忽然覺得心臟的地方有着尖銳的疼痛,那股窒息的感覺依舊讓他煎熬。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救贖的話,他只希望,約修斯能夠得到幸福。即使這是個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他都不想要他唯一的朋友痛苦。
但是,請你寬恕我,約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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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我此刻的無奈,因爲她比我自己更加重要。
——斯提爾迪維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