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找出正確的答案,就如同面對一張看似簡單的蒙娜麗莎的微笑,但卻充滿各種神秘色彩的邏輯密碼,讓她覺得頭疼,也許有一天,她說不定會有機會看到另一個真實的他。
金黃色的夕陽慢慢地將天空撒下一片金粉,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卸下陰沉的臉,展開了纖長結實的雙臂,帶着陽光的笑容,對着面前的那羣小雞撲去。
有那麼一刻,林靜曼希望時間可以停止,看着此刻圍着孩子們打轉,儼然像個充滿父愛而又不失青春活力的爸爸。
純真的笑容,爽朗的聲音,被紅霞渲染的天空,那片盛開的向日葵隨着輕風,慢慢的搖曳着,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花香,草地上迎風飄起的蒲公英像是純潔的降落傘,慢慢的,慢慢的隨着風向找尋屬於自己的落腳點。
有一朵白色的蒲公英種子,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落進了心中,悄悄被深埋已久的土壤覆蓋上,靜靜的等待着發芽。
乾淨的雙眸中倒映着近在咫尺,卻觸碰不到的男人,涼風輕輕的拂過這張漸漸蒼白的臉,乾淨的眉宇間微微一皺,腹中一陣攪痛,清澈畫面逐漸越來越模糊,還沒有來得及刻印在腦海中,黑色的幕布便出現在眼前。
“林靜曼…沒事吧?”即將倒下的那一刻,明顯感到,被一股外來的力氣托起,被觸碰的肌膚上是那個人的溫度,軟軟的像是躺在被太陽曬過的被子上,焦急而又關切的聲音,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語調,即熟悉而又遙遠。
彷彿在很久以前經歷的那場噩夢時,在昏迷之前,這樣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過。她透過半眯的眼縫中,看到的不再是那張面無表情的側臉,走廊上,黃色的燈光下,是緊張而又溫暖。
“志軒,這孩子是你的女朋友?”駐站在兒童村的醫生爲昏迷中的林靜曼做詳細的檢查之後,看着那雙深邃的眼睛寫滿了着急,目不轉睛的凝視着牀上那張蒼白臉,沒有迴應他的話。
“別擔心。看樣子是一整天沒有吃飯,才引起的低血糖現象,剛給她注射一瓶葡萄糖點滴,吸收下營養,等會就醒了。別擔心。”
“陳醫生,你誤會了。不…她不是…”沈志軒晃過神來,看着一臉壞笑的醫生,連忙解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是嗎?”陳醫生無奈的笑了笑,嘆了嘆氣,看來這孩子的心意是被兩年前的陰影所矇蔽,“普通朋友?好好好,我先去忙,你好好的照顧這個‘普通朋友’”。話中特意在這四個字中加重了語氣。
“謝謝你,陳醫生。”
“不謝。”
在送走陳醫生之後,沈志軒坐在牀邊,頭頂上的葡萄糖慢慢流過透明細管,穿過用膠布粘好的針管後,漸漸的流進她的身體中。看着那張昏迷中,慢慢浮現血色的臉上。
緊鎖的眉宇依然沒有舒展開的徵兆。第二次,這是自己第二次將她送完醫院,第一次是因爲破案,那麼第二次?要不是他硬要讓她與自己善後,她現在應該在溫馨的家中,以她的性格應該是狼吞虎嚥的滅掉了眼前那一桌子美味佳餚。
而不是躺在白色的牀上,小麥肌膚的手掌撫摸着那隻扎着針頭的手背,像是小小的細針輕輕的插進心臟,不是很痛,只是微微的心疼,輕輕地抽搐。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只不過是普通得再不普通的朋友,沈志軒迅速地從林靜曼的手背移開,捂着臉,按着額頭,夏柔,沒錯!我的心裡是裝着夏柔,纔對。而此刻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個火星人,是個對自己製造麻煩的火星人。
也許是因爲她們同樣是自以爲是的女人,也是在某個場景,她不經意露出和她相似的表情,纔會有這樣的錯覺?而且她應該遇到更好的,比如那個永遠可以給他溫暖,多金的暖男陳浩。
窗外是華燈初上的f市,用鋼筋水泥鑄造起高樓大廈的房間,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馬蜂窩,從裡面投射出黃色的光芒。
月光在沈志軒那張略帶憂傷的臉上,清瘦的身影依靠在窗前,晚風中夾帶着他逐漸平穩的氣息,深邃的眼眸遙望着點點星光。
我愛的是夏柔,我愛的是夏柔。在心中不停反覆的默唸,不斷地提醒着自己,一字一句,像是咒語一樣,告訴自己那個纔是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