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機場的另一頭,身穿白色修身西服的陳浩帶着墨鏡從安檢出口出來之後便被早已一大堆記者圍堵在此處,面前幾十個話筒攔住了自己。
“陳總,請問這次在皇冠酒店出現的女人是誰?你可以向大衆說明一下麼?”
“陳總,傳聞這個女人是已婚人士,你是否承認介入他人生活?”
“陳總,你明知道她是他人之妻,爲什麼還要橫刀奪愛?”
“陳總,請你解釋一下?”
“陳總……”
“陳總……”
陳浩早已料到這些瘋狂的異類會有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問題,現在的他不願意多說什麼,在七八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羣,直接走進早已安排好的車內。可是身後的人羣似乎不肯罷休,就像千年膏藥一樣爭先恐後地倒貼在車身上,最後恨不得將在身上安裝上兩對翅膀,齊心合力拿下那輛揚長而去的黑色座駕,可是到頭來卻吃了一屁股灰塵,最後只能像只戰敗的雞羣紛紛回去覆命。
“劉尹,照片的來源調查得怎麼樣?”陳浩摘下黑色的墨鏡,緊鎖着‘川’字眉間依舊從早上一直持續到現在,鉛灰色的天空讓人有種壓抑煩躁的感覺,清澈的雙眼佈滿了血絲,一雙熊貓眼掛在臉上,很明顯昨晚滿腦子都是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照片讓自己的睡眠很不好。
“boss,對方很狡猾,照片源頭很難查到,不過我會在兩天內給你找到。請您放心。”
陳浩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絲畫面,整張臉的表情變得很嚴肅,似乎有些頭緒,“不用查了,我知道這件事是誰搞出來的。”
“喔。”聽到這,劉尹的心繃了一下。內心有些緊張,他不再說話,認真的開車。
“奧特曼,是我。”陳浩依舊放心不下另一個人的感受,在那頭的電話接通之後,未等對方開口。”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候着,深怕觸碰到那個被傷害的心。
“耗子,我沒事。”林靜曼慢慢地說着,“你呢?你還好吧?”窗外天空陰沉沉地似乎就快將這個世界往下壓,就算在害怕,也不希望讓別人看穿“我當然沒事了,”聽到林靜曼的話語,陳浩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我經常遇見,早已習以爲常了,只是,我但心的是你,這些天會不會被它困擾,畢竟你本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卻被莫名其妙的攪進來。”
面對林靜曼,陳浩除了抱歉,還有去找那個人之外儘快彌補危機之外,卻什麼也不能做。
“沒事。清者自清,我不會在意,耗子你放心吧。”她極力掩飾,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可是聲音卻令人產生一種相安無事的錯覺。掛掉陳浩的電話之後,林靜曼心裡一直放不下另一個人,發生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他會怎麼看?他會相信這一切並不是媒體所報道的那樣麼?
不行,她必須去看看到底自己與陳浩被拍到什麼樣的照片被傳得漫天飛?就算自己所有與外界聯繫的工具都找不到,她也必須出門看看,她重新穿上運動裝,頭頂的黑色棒球帽在半邊臉擋在陰影之中,她想起了林嵐的叮嚀,拿起桌山的水銀墨鏡,這樣的打扮出去只會被外人感覺是一個走在時尚路線的潮人。同時也讓林靜曼感覺踏實很多。”小姐,這是新到的雜誌,隨便看看。”街口報刊亭的老闆一邊將找好的零錢拿給對方,還不忘招呼着面前這位打扮時尚的女人。
各種八卦,娛樂雜誌上穿着白色睡袍的自己走進只有袒露着上身的陳浩房間:陳浩面對着自己,林靜曼記得那是因爲陳浩對自己開了個’壁咚‘式的玩笑,當初自己並沒有在意:他們一起深夜進入皇冠酒店的照片:甚至連他們什麼時候離開酒店也拍得一清二楚。
‘縱橫集團總裁陳浩再起緋聞,深夜幽會某人妻女郎’看來這些狗仔也是蠻拼的,從深夜守到早晨,林靜曼敬佩他們對工作的執着與認真,可是單單憑藉幾張照片就能夠腦洞大開地編織出這樣一場類似於紅杏出牆的‘豔照門’事件,想想也是無言以對,有這麼好的腦力爲什麼不去當個編劇導演什麼的?說定下次的金鷹節頒獎典禮上最佳導演,編劇什麼獎單上就會出現他們的名字。
“小姐,要不要買一本回去看看,我跟你說喔,陳浩這個事件可是轟動全城,前幾天這時候早就買空了,你今天運氣不錯還剩最後一本。”
“我要這本。不用找了。”林靜曼拿起雜誌往沈志軒所在的警署方向走去,她必須親自去告訴他,這不是真的,她與陳浩之間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告訴他。
林靜曼一刻也等不了,她走到電話亭,按下了那個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很快電話撥通了,那頭依舊是一股低沉的聲音傳入耳膜。
“木頭軒,那個……”林靜曼一聽到他的聲音,原來在腦海中編排好的澄清內容一下子全忘了,剛纔那個彷彿只有拿起衝鋒槍就能夠上場殺敵的巾幗英雄瞬間變成戰戰兢兢的狗熊。
沈志軒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很奇怪,剛纔還是被厚重雲層所覆蓋的天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陽光努力地穿過雲層,折射出美麗的光線,雲層逐漸褪去,沒過多久,便出現清晰可見的天空,可是,沈志軒心中一陣刺痛,畢竟有些事情看得過於明白,也只會走到傷人傷已的地步。“什麼?”低沉的聲音透過光波又一次傳到對方的耳中。
“那個……雜誌上的……”林靜曼手心開始冒汗,支支吾吾,心裡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經過大腦的理智思考而打了這通電話,現在就算是隔着話筒面對他時,沈志軒強大的氣場只會將自己原本的‘雄心壯志’滅得一乾二淨。
“什麼雜誌?”這些天來,沈志軒一直不想面對的問題,林靜曼卻要自挖墳墓地一心往裡跳,這讓沈志軒的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她該怎麼講?拿着話筒在耳邊想着老半天,現在滿世界的人類都將自己與陳浩的關係通過豐富的想象力可以幻想出好幾個版本,如果那些經過身旁的人知道那個被馬賽克的女人是自己,便會像舊社會一樣被拉去浸豬籠吧?而現在講這些照片不是真的!講她跟陳浩從來沒有半分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可是真的說了,他會相信嗎?”你會信嗎?沈志軒,我告訴你,我跟陳浩之間只有男女間的純友情,你相信嗎?看到那些照片你會像外人一樣將我評價爲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人嗎?我不能去否認那些照片的真實存在,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些內容是他們憑空捏造,不符合實際情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去陳浩的房間只是借個充電器而已,然後壁咚的那張照片只是開玩笑,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說完,信與不信你自己決定吧?我沒有辦法去阻止別人的想法,但是我自己對這件事情問心無愧。“可是許久,對方卻沒有開口的意思,林靜曼的心涼了半截,這早已是自己猜到的結局,何必又要抱着最後的希望去祈求對方的諒解?
他認真的聽着,桌子上的雜誌早已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這幾天每當看到這些,沈志軒的心裡都像被刀割一般,照片上的女人雖然被馬賽克,但是自己還是一眼認出了是她。”所以呢?”
聽到他許久之後發出的聲音,林靜曼早已絕望的心又一次燃起了希望,她擦乾眼淚,”所以,你會相信雜誌上的一切?”
你相信麼?沈志軒,這個纔是林靜曼想要的答案?
“你覺得呢?”三天前,當沈志軒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原本嘰嘰喳喳的‘鳥籠’在自己踏進門口的那一刻開始變得鴉雀無聲,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沈志軒有些疑惑,卻沒有太在意,可是當方世樂拿着印有林靜曼與陳浩照片八卦雜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那張向來能夠帶給自己陽光的女人就算是化成灰燼,都能夠一眼認出。
那一刻,他也問自己,你相信麼?你會相信這一切只是他人無中生有而捏造出來的麼?這一張張照片並不是通過某種技術合成,而是真實存在的,那天她的的確確是見陳浩,那天她臉上的表情至今還記得,擔心,焦慮,緊張,彷彿那個人是她心中非常重要,似乎連自己都無法取代的角色。
“我……”沈志軒的話令林靜曼自己都無法回答,原本狹窄的電話亭僅有的空氣彷彿被凍結起來,讓自己有種窒息的感覺,信與不信在他,爲什麼要自己來回答。這似乎有些牽強。“你不信,是麼?沈志軒。”
沒等電話那頭的聲音,林靜曼緩緩地放下了電話,到頭來,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感情。
走出電話亭的林靜曼,望着清澈見底的天空,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陽光,就算你在明媚又如何,終究照不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