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際落下的瀑布,形成河流蜿蜒綿綿望不到盡頭,遠遠望去好似把天和地生生的隔開一樣。
我站在岸邊,望着前方被瀑布沖刷出的一塊圓形草地,輕輕越過去,琉月也跟着過來,有些熟悉,但想不起,“這是什麼地方?”
“這個是阿修羅族的息歇地!還有……”琉月指着河水流向的盡頭方向:“那便是魔界,魔界的魔帝最壞了!”
“哦!那這一頭呢?”河流還有個分岔口,河水像倒灌一樣,往地下涌去。
“這是通往鬼界冥河,我也沒去過鬼界,鬼界無主,因爲冥河難渡的關係,鬼界才一直找我們阿修羅族的麻煩!”琉月的口氣中多了許多忿恨和怒氣!
原來這樣,鬼界想讓阿修羅族封了這條河,我細細的觀察起這個地方,伸手摸到腰間小袋子,打開一看,裡面盡是丹藥,一顆黑牡丹,還有半顆鮮活跳動的心。
另外還有兩顆種子,待我摸到一顆種子時,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那顆種子竟然在我手心中長枝芽。
琉月驚訝道:“妹妹,這是什麼?竟種母樹每回抽出的枝芽那麼像。”
“母樹是什麼樹?”我輕輕觸到那個快速長開的樹葉上。
“母樹,就是無憂樹,護我們阿修羅族無憂的無憂花樹啊!”
“是嗎?”我的眼中只有手心中的無憂樹,心中模糊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衣,胸口用黑色金線勾勒着五彩迷離的蝴蝶,他開口道:“你終於回來了!”聲音低沉而又溫柔,讓我想去抓住。
“你是誰?”我問道。
男人不說話,只能看到他含笑的嘴角。
“妹妹,妹妹……你在和誰說話?”琉月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麼妖魔鬼怪竄出來一樣。
“沒!”我從失神中醒來,耳中全是流水聲。
“種下那顆樹,待他開花,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男人的聲音,竟然好像就在我的左耳邊。
琉月看到我臉往左邊扭去,拿出玉隕護在我前面,大人似的道:“妹妹,別怕,哥哥保護你。”
我閉上眼想在聆聽男人的聲音,卻也沒有,他走了,我跟琉月道:“沒事,我是阿修羅族的大祭司,雖然現在小點,但只要不是帝王級別的人,我都能打的過!”
琉月聽到我的話,開心的笑了,我伸手進了隨身的小袋子,拿出一瓶靈力大補丸遞給他:“告訴阿爹,這裡的丹藥給族人每人一顆,不夠再找我要!”
“嗯!”琉月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手有抖擻的接過瓶子,很小心的放在胸口,跑開了,絲毫不問我丹藥是哪來的?
我待他走遠,把樹苗重新放進口袋,彎腰蹲地,徒手在地上挖出一個坑來,而後小心把無憂花樹苗栽了下去,無憂花樹入地生根,很快長的和我一樣高。
望着他,暗自道:“我一定會等你開花,一定會知道他是誰!”
爲了防止他有什麼意外,我從袋子中翻找了丹藥,埋在他的樹根下,蹲在他樹根下喃喃道:“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我給你取個名字,然後讓助你幻化成人!”
說完我抱着他孤獨的哭了,因爲我知道我壓根就不是寶華琉月的妹妹,我只是一顆樹孕育的蝶!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蝶!
“哭什麼哭?真是吵死了!”一個突兀輕狂的聲音不耐煩說道。
我顧不得擦眼中的眼淚忙的側身擋在我的無憂花樹前:“誰在哪?出來。”
“你都在發抖,還在那裡逞強,小姑娘不要命了?”來人黑髮散落肩頭,額上幾絲黑髮調皮的遮住眼睛,只隱約看見他的黑眸中帶有金色,嘴角上挑,黑色的衣袍,周聲有黑色煞氣圍繞,睥睨不可一世慢慢向我走來。
我攥緊紅落,挺直腰桿昂着頭:“你是誰,我寶華琉璃纔不怕你呢?”
“原來你就是寶華琉璃,阿修羅族那個傳說母樹孕育蝴蝶?”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
“是,我就是護阿修羅族的大祭司寶華琉璃!”我嚴陣以待等待他出手,面前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他周圍的煞氣籠罩着河流之上,本來白煙繚繞的河流,現在都變成了黑氣。
男人眨了眨那他泛有金色的眼眸,彎下腰,伸手彈在我的腦袋上:“看你怕得要死還呈什麼強?就你 我一根小手指頭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捂着他彈痛了的腦袋,神經有些鬆弛道:“那我死得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何況咱倆無冤無仇,何必以死相向?”真是痛死了,這人手是鐵做的麼?
“說的對啊!”男人席地而坐,黑色煞氣也隨一陣風來消散。男人拍拍他身邊的空草地:“坐!琉璃兒!這名字和天神琉璃兒的一樣!”
我跟他很熟麼?這樣叫我!做着防禦式的動作站在我的樹前,“你坐着!我站着 咱倆才能平等對話。”他是大人,我是小孩。
“好 好!”不知道我哪裡取悅了他,他笑了,還挺好看的。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樹:“你的樹?”
“管你什麼事?”我警惕的看着他,一有不對,立馬拔着我的樹跑路。
“不管本……我的事啊,我就隨口問問,你那麼緊張幹嘛?”男人把手臂枕於頭下,眼望着天道。
我極力反駁:“你一個修爲高我那麼多。我有些緊張也是正常的。”
“你說,這四海八荒,就這幾族天天爭鬥累不累啊?”他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都吃飽撐的沒事幹,不過不管我事,只要他們不犯阿修羅族,愛幹嘛幹嘛!”只要他不打我樹的注意就行。
“哦!今天是你出生之日,沒什麼送你,這個小玩意送你!”說着他甩過一小瓶液體狀的東西。
我拿在手上,左右看着,“這是什麼?”
“妖族的修魂液,防止你哪天被我殺了,好能自己修復魂魄不會魂飛魄散啊!”他側着身子對我說道。
你才魂飛魄散呢!一看就知道是他偷來的。
不過給了不要白不要,我把那所謂的修魂液裝進隨身的袋子中:“別想我謝你,是你給我的,不是我向你討的。”
“什麼味道?”男人忽然傾身而來,抓住我的手,我背靠我的樹。
“放開我?”我大聲道,痛恨自己一時大意竟被他佔了先機。
男人俯身在我頸間嗅了嗅:“花香,無憂花香!”
我身後的樹好像知道我的處境,迅速長開,變成一個碗口粗細,枝繁葉茂。
男人順着我的頭頂看向樹,視線還回回到我的臉上:“你的臉?琉璃兒?”
我的臉怎麼了?他怔了半響起身道:“我懂了。我會等你長大!殺了我!”
“什麼?”他剛剛說了什麼?我回神時,他已不見。
阿爹卻從遠處走來,琉月開心的跳過來:“妹妹,你那丹藥可真好用,族裡好多重傷未愈的人,一下就好了。”眼中毫不掩飾他的興奮和開心。
我扶着樹起身,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有一點微風外,什麼也沒有,剛剛的男人是誰?
“妹妹,你的臉?”琉月目光盯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剛剛那男人也說了我的臉,難道……我跑向河邊,水中映出我此時的樣子,眉如遠黛,幽黑的眸子,肌膚如玉,不過左臉頰嘴角兩根手指處,印着一個紅色花骨朵。
“妹妹,你臉上怎麼忽然長了一朵花?還是紅色?”琉月蹲在我面前,一臉不解。
“沒什麼,這是母樹給我的!”我隨口編了個謊言,一個花骨朵,我摸上去,也沒覺得不妥。
“哦………”琉月神情有些古怪,沒在說話。
阿爹卻在對岸老淚縱橫跪倒在地,俯身叩首:“真是盤古天帝佑護,阿修羅族母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