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諾說林震南沒學會,也就是說,他其實躍躍欲試,認爲自己比林震南強。
他肯定是這麼認爲的,從來沒想過是環境出了問題,他離開就好了。
不然怎麼折騰都沒用。
如果他早就準備離開,爲自己準備好不止一條路,也不至於弄到現在。
可他就是自古華山一條路。
難怪跑到華山派來當間諜。
要是打從一開始,就預備了條條大路通羅馬,一條走不通,那麼早一點放棄,去嘗試另一條。
花個十年時間,不可能一條路也找不到的。
除非是人不靠譜,運氣也跟不上,那麼就沒轍了。
不過縱然如此,豈不是打從一開始就不要一條道走死,而是先去歷練,嘗試一下不同的路是通向哪裡的。
也就是說,他要走的,就是目前林平之正在走的。
只不過林平之不知道他現在該做什麼,他要的還是回到過去。
原文是——施戴子想了一會,道:“原來如此,不過劍法口訣,都是師父親口傳授的。林遠圖死了幾十年啦,便是找到他的棺材,翻出他的死屍來,也沒有用了。”勞德諾道:“本派的規矩固是師徒口傳,不落文字,別家別派的武功卻未必都這樣。”施戴子道:“二師哥,我還是不明白。若在從前,他們要找辟邪劍法的秘訣是有道理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勝過辟邪劍法,自須明白其中的竅訣所在。可是眼下青城派將林震南夫婦都已捉了去,福威鏢局在各地的分局給他挑得一乾二淨,還有什麼仇沒報?就算辟邪劍法之中有秘訣,他們找了來又幹什麼?”
勞德諾笑道:“四弟,青城派的武功,比之咱們五嶽劍派怎麼樣?”施戴子道:“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又道:“恐怕不及吧?”勞德諾道:“是了,恐怕是不及。但餘觀主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豈能久處人下?如果辟邪劍法中的確另有一套秘訣,這秘訣能使招數平平的辟邪劍法威力奇大,那麼將這秘訣用在青城劍法之上,卻又如何?”
施戴子呆了半晌,突然伸掌在桌上大力一拍,站起身來,叫道:“這才明白了!原來餘滄海想當‘萬劍盟主’!”他這麼用力一拍,一隻裝餛飩的青花碗給他震離板桌,摔向地下。高根明伸足一挑,託向碗底,將那碗輕輕巧巧的挑了起來,左手抄出,便已接住。那賣餛飩的老人忽然低聲道:“對頭找上來啦,還不快走?”
衆人聽得這老人突然間說出這等話來,都是吃了一驚。高根明急道:“是餘滄海來了嗎?”那賣餛飩的老人將嘴一呶,不再說話,篤篤篤的將那竹片敲了起來……。
何三七忽然開口了,說的不是餛飩生意的話,而是江湖口吻。
他走街竄巷,賣餛飩營生,在他面前,江湖人士不會防備,自然暢所欲言,無所顧忌。
就如眼前的華山派弟子一樣。
那麼他掌握的信息必然多。
林平之要打聽父母下落,爲什麼不去求助他?
只要付以銀兩,並說不會讓人知道消息是怎麼來的,只求孝思有託,一家團圓。
然後客客氣氣,請老前輩指點迷津。
何三七不明說,也會暗示。
都是老江湖。
記得以前揚州評話裡說到武松向仵作何九打探到底是誰殺了他哥哥。
何九不敢明說,只說東門和西門城樓上都掛了一隻銅鐘,以前的鐘叫罄,東門那隻叫東門罄,西門呢?
武松哪裡還有聽不懂的道理,於是鬥殺西門慶。而且自己投案,蘇州評話裡說起來還是滿臉殺氣,一身是血,手上提着兩個人頭,大清早用刀柄去擊堂鼓。
一般來說,大清早擊堂鼓,是問斬之類的大事,而且很觸黴頭的。
衙役心驚肉跳,心想如果是不懂事的要好好的罵人了。
沒想到武松擊鼓居然是“咚咚噗”,他用力過猛,把鼓面擊碎了。
衙役聽了更光火,可出來看到武松的模樣,馬上陪着笑臉,武都頭擊鼓啊,這面壞了,我幫你換一面,繼續吧。
然後他去傳話,看武松提着兩個人頭,有道是一日不過三,不知道第三個是誰,誰會倒黴。
把知縣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而武松說了經過,愣是沒說出何九提供的消息。於是知縣引起了同情,把獅子樓鬥毆定性爲鬥殺西門慶,這是在幫武松,有鬥殺二字,那是有搏鬥的。
林平之要是也聽過蘇州評話,這類事就知道怎麼應對了。好,明天繼續。
2023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