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段流雲的車上,田暖玉有點後悔剛纔真應該堅決點拒絕段流雲的好意,自己去打車。
段流雲的車只能用快的離譜來形容,紅綠燈在他的眼裡就只是擺設。
田暖玉不由地想到了藍生煙,在沒有遇到緊張情況時,藍生煙是非常遵守交通規則的,但段流雲卻不是,他不只無視紅綠燈,連馬路上其他行駛的車輛也完全被他無視掉。
坐過幾次他們的快車,今天下午又剛經歷了一場驚險,田暖玉對於他們超正常的車速多少已有所適應,但坐在段流雲的車上,看到他在如流的車海中如入無人之地般穿行,田暖玉心裡還是有一絲緊張,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旁邊的拉手。
不過在緊張的同時,田暖玉在心裡也暗暗驚歎段流雲的車技。
已是下班高峰,馬路上的車已漸顯擁堵,但段流雲卻很順暢地穿梭其中,沒有碰到其他車,也沒有造成其他車輛相撞。
當段流雲的車停在下穆羽馨的教學樓下時,田暖玉看了看手錶,居然還差兩分鐘才四點半。
田暖玉剛剛把因緊張而稍稍加快的心跳平復下來,就看到穆羽馨從教學樓裡走了出來。
看到了穆羽馨,田暖玉打開車門下了車。
穆羽馨見是段流雲的車,還看到田暖玉從他的車上下來,她滿臉的意外,剛想開口詢問,卻看到段流雲向她招了招手:“上車!”
田暖玉衝穆羽馨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走到車後排打開了車門,她的腦海裡正在盤算着怎麼向穆羽馨解釋,剛纔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問題,但卻一直沒想出合適的理由。
穆羽馨雖然滿臉疑惑,不過還是坐進了副駕駛座內。
田暖玉也坐進了車後排座,段流雲看到兩人坐穩後,發動起了車子。
“蜻蜓,你怎麼坐流雲哥哥的車來接我?”穆羽馨側過身轉頭望向田暖玉問道。
田暖玉還沒有開口,段流雲先開了口:“我剛纔找她有事,正好順路來接你。”
穆羽馨瞪着眼睛瞅了瞅田暖玉又扭頭望向段流雲:“流雲哥哥,你找蜻蜓能有什麼事?”
段流雲挑了挑眉角,斜睨着穆羽馨:“丫頭,難道我找她就不能有事?”
“噢,我知道了,上次蜻蜓把你打敗了,流雲哥哥你是不是找蜻蜓要拜她爲師啊?”穆羽馨突然一臉恍悟着笑道。
“小丫頭是越來越聰明瞭,這也被你猜到了,”段流雲也笑了起來,說完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瞟了一眼田暖玉,正好田暖玉也望向後視鏡,兩人目光交匯了半秒即同時移開了。
田暖玉剛纔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是因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段流雲這樣順着穆羽馨的話說,心想看樣子段流雲也不想讓穆羽馨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蜻蜓,你答應收流雲哥哥爲徒了嗎?”穆羽馨調轉過頭來一臉興奮地問田暖玉。
田暖玉笑了笑:“他的水平比我高,我哪有資格收他爲徒,我們只是探討了幾個關於跆拳道的問題而已”。
“你們又比試了?是不是你又把流雲哥哥打敗了?”穆羽馨臉上的興奮之色更甚。
“沒有,只是理論探討一下”。
“唉呦,那多麼勁,”穆羽馨的眼珠子忽地轉了轉:“蜻蜓,你不用太謙虛,那天我們都看到了,你不但贏了流雲哥哥,還讓了他,他要拜你爲師,你就快點收啊!”
田暖玉不由地望向後視鏡,看到段流雲臉上的笑容沒有了,隱隱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她知道穆羽馨的話一定讓段流雲聽着不舒服了。
“那天我只是取巧僥倖而已,”田暖玉趕緊解釋道,但又覺得一兩句話沒法向穆羽馨解釋清楚。
田暖玉正想該怎麼向穆羽馨解釋的明白些,聽到了段流雲語氣淡淡地問了句:“丫頭,你幹嘛這麼着急讓她收徒?”
“這樣流雲哥哥你就要叫我師姑了,”穆羽馨眨了眨眼睛,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段流雲和田暖玉均是一臉的不解,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蜻蜓現在是我姐姐了,她若收你爲徒了,流雲哥哥,你不是就應該叫我師姑了嗎?”
段流雲愣了一秒,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田暖玉卻是一愣,自從那晚和穆羽馨“衝突”之後,穆羽馨對她所表現出來的親密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現在聽到穆羽馨稱呼她爲姐姐,田暖玉懷疑只是穆羽馨在開玩笑,但看到穆羽馨臉上的神情挺認真不像是隨便說說。
田暖玉沒想到她的一次情緒爆發卻敲開了穆羽馨的心門,穆羽馨居然不再有所保留地接納了她。
田暖玉的心頭突然陌名其妙地冒出一個想法,若有一天自己傷害到了這個單純的孩子,她該怎樣來面對?她的心底忽地生出一絲惶恐。
“丫頭,一般都不稱呼師姑的,都尊稱爲師叔的,你要當師叔?”段流雲收起了笑聲,故意皺了皺眉,不過滿臉仍是笑意。
“好啊,當師叔也行啊,流雲哥哥,你要不現在就叫我一聲師叔?”穆羽馨說完格格地笑了起來。
“小丫頭片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段流雲伸手輕敲了一下穆羽馨的頭,又笑了起來。
穆羽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比剛纔笑得更歡快,笑聲純真而清亮。
田暖玉也笑了起來,但剛纔在心底瀰漫而起的惶恐卻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