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樹按下接聽鍵然後又按了免提,就聽到那個讓他渾身都抖的變態笑聲,“嘿……嘿嘿……嘿……寶貝,想我沒有?你說你爲什麼派人去保護張康呢?浪費我一顆炸彈,把他炸得四分五裂,讓我沒有機會喝到他的血,而且連全屍都沒有留下,那個慘啊,我都不忍心看……”
張玉林身體晃了晃,踉蹌兩步走到張玉樹面前,把電話搶過來猙獰着吼道:“王八蛋,我張玉林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嘿嘿……嘿……原來是張董啊,想要把我碎屍萬段?好啊,不過在你抓住我之前,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張國發,這個人是誰呢?我怎麼想不起來?”聽筒裡沉寂了一下,“唉,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你等着給他收屍吧……”
“嘟嘟嘟……”
張玉林手裡的電話傳來一陣忙音,“啪”張玉林把手裡的電話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去棕櫚灘別墅!”說完快步往外走,張玉樹急忙跟了出。
林國威和龔建英坐在同一輛車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只是眉頭緊鎖的抽着煙,車廂內被兩個人弄得煙霧繚繞。
過了一會,林國威把車窗打開,一股狂風把車內的煙霧全部捲了出去,也讓他有些昏沉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龔建英把菸頭順着林國威那邊的窗戶扔出去,沉聲說道:“穆宇峰遭到槍擊,居然還是什麼都不肯透露。”
林國威說道:“張康現在也被炸死了,兇手應該跟紫玉山莊爆炸案是一個人。”
林國威和龔建英走進別墅,只見裡面被炸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血跡,而張玉林兩眼無神的坐在樓梯上,看着面前用白布蓋着的屍體。
張玉樹不屑的說道:“林國威算個屁啊,只要那個老人家說句話,他還有膽量跟我們過不去?”
龔建英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對穆宇峰實施控制了?”
張玉林停下腳步,歪頭看着林國威:“我兒子被殺死了,你讓我說什麼?”
一名刑警見到林國威和龔建英,急忙走過來敬了個禮,“局長,龔隊。”
張玉林說道:“不要讓你手下的那些廢物去了,去找專業的保鏢,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不要像顏輝似的,人保護不住,最後帶着人跑了。”
張玉樹點頭:“這個你放心,很可靠。”
林國威和龔建英走了過去,龔建英掀開白布看了看,真是太慘了,就連他看了都直皺眉。
張玉林冷哼一聲,“我說了,我不知道兇手是誰!”說完招呼張玉樹,兩個人離開。
龔建英看看勘察現場的警員差不多了,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小區的監控視頻?”
林國威的手指很有節奏的在大腿上敲擊着,“張康被炸死,距離現在有一個多小時了,我就不信張玉林不知道他兒子被殺,可他居然沒有打電話報警,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玉林臉色陰沉的可怕,右手捂着胸口,聲音沙啞的說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是我們首先綁架了穆宇峰的女兒,是我們先動手要殺穆宇峰的。如果讓林國威抓到那個神經病,在那個神經病嘴裡知道這些,我們張家就徹底的完蛋了。”
一名警員說道:“監控的記憶卡已經拿過來了,但還沒有時間看。”
張玉樹還是不服,“可就算我們不告訴林國威,難道穆宇峰不會說嗎?”
林國威說道:“張先生,你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嗎?”
龔建英點點頭:“快點,然後處理一下現場,我們要儘快回去。”說完罵了一聲,“媽的,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張玉樹精神萎靡的跑到張玉林面前,“大哥,不能在這樣了,不然我們張家人真的會被他殺光的。還是通知李少吧,讓那位老人家出面,不要在堅持了,我們鬥不過那個精神病的。”
林國威說道:“我懷疑張玉林知道兇手是誰!”
雖然張康讓他很失望,就知道吃喝玩女人,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兒子,現在死的這麼慘,他的心就像被人用手在狠狠抓着一樣疼。
張玉樹說道:“好!我就讓光仔他們過去。”
林國威搖頭:“穆宇峰可不是普通老百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分析,沒有證據就把他抓起來,你想過後果沒有?”
如果林國威和龔建英知道這些都是楊洛的幹,而且這個傢伙還在外面看熱鬧,一定會氣死。要是知道就連報警電話都是楊洛打的,估計在氣死之前,會一槍把楊洛崩了。
林國威沉思了一下,“直覺!”
龔建英說道:“確實很不正常,就算有人報了案,但張玉林沒有在現場,聽到消息之後,換做任何人第一時間都會打電話報警的。”
這時開車的警員說道:“局長,龔隊,到了。”
張玉林一擺手,“現在穆宇峰身邊一定會有很多警察,還是等等吧。你還是先找人去保護國發。”
張玉林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以爲穆宇峰會跟你一樣愚蠢?那個精神病是他的人,而且殺了那麼多人,要是穆宇峰把什麼都告訴林國威,他這個幕後主謀,會死的比我們更慘。”
兩個人下了車,看見周圍有不少人看熱鬧,而現場已經被派出所的民警和趕過來的刑警隊設置了警戒線。
林國威沉聲說道:“張先生,請節哀。”
林國威說道:“所以說啊,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的,讓張家有什麼顧慮,不敢讓我們介入進去,而這一定很關鍵。”
張玉林說道:“可惜了,就差一點殺了穆宇峰。”
林國威抽了最後一口煙,把菸頭扔出車窗,然後關上窗戶,“真不知道穆宇峰在哪裡找來這麼個高手。”
張玉樹靠着牆站在那裡,眼睛不敢看向張康的屍體,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玉林擡頭冷漠的看了一眼林衛國,站起身淡然的說道:“林局長,這裡調查完之後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會去殯儀館。”說完邁步就走。
刑警說道:“很慘,你們進去看看吧。還有,張玉林和張玉樹在裡面。”
張玉樹咬牙切齒的說道:“反骨仔,不要讓我抓到他,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楊洛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外面看熱鬧,當他見到林國威和龔建英來了之後,臉上笑開了花。
張玉林冷笑一聲:“笑話,我兒子被殺了,我要是知道兇手是誰,早就讓人把他碎屍萬段了。”
張玉樹恨聲說道:“明天我在派人過去,一定要殺他了。”
“哥!”張玉樹喊了一聲。
“他知道!”林國威說道,“我在他眼裡看到了猶豫。”
張玉樹不在說話了,張玉林突然問道;“你派去殺穆宇峰的人可不可靠?”
張玉林的車上,張玉樹坐在他身邊,“哥,爲什麼不告訴林國威?讓警察對付那個神經病?”
林國威揹着手來回走了兩步,然後看着張玉林,“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誰,是因爲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還活着,並且把你兒子殺了。”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紫玉山莊爆炸案沒有讓你清醒,現在你兒子被他殺了,難道你還不清醒嗎?如果你還想隱瞞下去,想要自己解決,那最後只有一個結果,你們張家的人,會被他全部殺光。”
林國威說道:“你應該知道兇手是誰!”
龔建英點頭:“這個兇手應該是穆宇峰請來對付張玉林的。”
接下來幾天,張家直系接連被殺,死了十七個,而且死的都很詭異。不是洗澡的時候被電死,就是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或者開車的時候車子突然失控撞死……無論身邊有多少保鏢,意外總是會發生。這讓張家的所有人心膽俱裂,整天活在恐懼之中,精神已經快崩潰了,不敢踏出臥室一步。窗戶用鋼板焊死,就是睡覺的時候,都讓十多名保鏢圍坐在牀邊。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一個傢伙被割斷了脖子。
龔建英看着張玉林兄弟走出去,說道:“看來他真的不知道。”
張玉林也是滿臉的憔悴,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張玉林拍了拍隱隱作痛的胸口,“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蠢貨兄弟,你就知道林國威是公安局局長,但你知不知道,他還兼任着公安部副部長,是市委常委,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說到這張玉林嘆口氣,“而去林國威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尤其是他剛剛過了四十歲,你認爲他會沒有背景嗎?有些事情你不懂,不要看那位老人家高高在上,但他也不是沒有敵人,做事不可能無所顧忌。政治的鬥爭,比我們面對面廝殺還要殘酷。”
龔建英說道:“無論是穆宇峰還是張玉林,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都不能隨便動他們,要想解開這個死結,只有抓到兇手才行。”
兩個人點點頭,龔建英問道:“裡面什麼情況?”
張玉林突然感覺到很累,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楊洛看着張玉林和張玉樹離開,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轉身擠出人羣,走向藏在不遠處的電動車,套上快遞的工作服,又把鬍子黏在臉上,然後嘴裡哼着鬼子進村的曲調,騎着電動車出了小區。
龔建英苦笑一聲,“如果不盡快抓到兇手,我敢保證,明天張家還會有人被殺。”
“嗯?”龔建英疑惑的問道,“怎麼會這麼說?”
張玉林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張玉樹說道:“人之一生,未到盡時,誰又知成敗如何?”說完站起身,“我是不會認輸的。”然後邁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張玉樹追了出去問道。
“去拜見一個人。”
“誰?”
“一個能輕易碾死那個精神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