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齊聚一堂聽從皇甫昭問話,這個時候皇甫禎派出的護衛也從荒原深處返回,因此,皇甫昭便首先對這些護衛進行問詢,瞭解具體情況。
同陸錚預料的一樣,事情並不順利。
很顯然,酈雲吟早就意識到禁藥工坊的事情暴露,來此之前就命人將一切痕跡清理乾淨,眼見護衛趕到,那些接受了洗腦教育的殺手便毫不猶豫殺掉了工坊內所有工人,然後集體自殺。
短短一炷香工夫而已,當護衛們衝進工坊內部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一片血腥,所有人死了個精光,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
雖然種植園和工坊未來得及完全破壞,但內部並沒有留下多少有價值的線索,情理之後得不到什麼東西,這些護衛便返回了。
聽完講訴,皇甫昭將所有信息整理了一下,平靜的問道:“那麼,有任何證據或是線索,能指向工坊的幕後主使者是何人嗎?”
“這……”領頭的護衛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確切證據或者線索。”
“那麼……”皇甫昭目光投向一旁的酈雲吟:“你有什麼話說?”
聽到沒有證據和線索,酈雲吟明顯鬆了口氣,當下一臉冤屈的辯解:“儲君,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陸錚記恨於我,才設計誣陷!”
皇甫昭目光又投向陸錚。
“儲君,其實想查也不難。”陸錚輕鬆一笑,開口提出建議:“無論做得多天衣無縫,只要做了,就必然留下痕跡!禁藥的事情很嚴重,不妨查一下酈雲吟近年來的資金流動狀況,應該有收穫的。”
“儲君,陸錚說得沒錯。”皇甫禎也接口道:“製造禁藥是重罪,必須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製造禁藥固然是重罪,但目前並沒有證據表明酈雲吟就是幕後主使者。”皇甫昭擺了擺手,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沒有確切證據之下,貿然查世家之人,難以服衆。”
“儲君?”皇甫禎略微一愣,還想再說什麼,陸錚卻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將他止住了。
見皇甫禎欲言又止,皇甫昭冷笑一聲,目光投向酈霆耀:“酈家主,你有什麼要說?”
見問到自己,酈霆耀不由輕嘆一聲。
酈雲吟的爲人他很清楚,對於這個人他也是極爲不滿,只是酈雲吟背後乃是酈家長老會,也不是能輕易動他的,弄不好就容易造成酈家內部分裂。
而且,身爲酈家家主,他也不願意相信酈家的人會製造禁藥,從酈家利益來考慮,還是要保下酈雲吟纔好。
想到此,便扭頭問道:“酈雲吟,你敢發誓,禁藥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敢!”酈雲吟自然不會承認,當下擡手道:“我發誓,如果我酈雲吟跟禁藥的事情有半點關係,就天打五雷轟,不
得好死!”
見他態度堅決,酈霆耀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拱手道:“儲君,私以爲雲吟跟禁藥的事情並無關係,願意爲他擔保,請儲君明察。”
皇甫昭略微點頭,這態度顯然是表示認同了。
然後,酈霆耀目光轉向陸錚:“陸賢侄,雲吟以往對你的態度,我在此替他陪個不是,還請念在以往情面上,不要威逼了。”
對於酈霆耀,陸錚還是比較尊重的。
身爲酈芊影的父親,他以往對自己倒還算和善,每每到了酈府都是以禮相待,絲毫沒有酈家家主的架子,如今他發了話,還是要給個面子纔好。
其實他的想法也很容易理解,身爲酈家家主,自然要保證酈家利益,不管怎麼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是給個臺階下爲好,至於下來之後怎麼樣,那卻是另一回事。
想到此,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如此,禁藥的事情便暫告一段落。
“既然酈家主肯擔保,那麼這件事到此爲止!”皇甫昭這句話算是蓋棺定論,隨即話鋒一轉:“然後,酈雲吟,帶人襲擊少君……”
“儲君,那都是誤會!”聽到這話,酈雲吟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不知道少君在此,絕對沒有弒君的意圖啊……”
“我當然知道是誤會!”皇甫昭冷哼一聲,幽幽盯着酈雲吟,看得他全身發毛:“否則,你還能在這裡說話?”
“儲君明察!”酈雲吟拜服在地,冷汗將地面都浸溼了。
“少君怎麼看?”震住酈雲吟,皇甫昭看向皇甫禎,將皮球踢了過去。
其實,這純屬公式化的一問,皇甫昭的意圖已經很清楚了,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爲了他自己的利益,是絕對不會去開罪酈家的。
皇甫禎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這種時候如果堅持要追究,這個惡人就坐定了,這種傻事是不能做的。
當下,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儲君在問詢,儲君決定吧。”
果然,這個回答一出來,皇甫昭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你並無弒君企圖,但終究衝撞少君,此事不能姑息,無禮無法則亂!”
“儲君!”酈霆耀當即表態:“酈家願執以重刑,並禁足半年,以示懲罰!”
聽到這話,酈雲吟不由渾身一哆嗦。
重刑加上禁足半年,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只不過轉念一想,相對於弒君重罪,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很輕了,至少比發配或者丟掉小命要輕鬆許多。
當下,又懇切的看向皇甫昭的態度。
讓他安心的是,皇甫昭本來就沒有追究的意圖,此刻酈霆耀主動發了話,自然就借坡下驢了:“既然酈家主表了態,就這麼辦吧,這件事到此爲止!”
兩件事情告一段落,看起來,事情就差不多要結束了。
只是……
計騰有些茫然,還沒想透叫自己來是什麼目的。
皇甫昭隨即就給出答案,略微沉吟了一
下,沉聲說道:“陸家主!”
“在!”陸海山趕緊唯唯諾諾上前,目光卻有意無意瞥向陸錚。
這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陸家主!”皇甫昭冷漠的看着陸海山,平靜的問道:“陸錚是怎麼回事?”
“這……”陸海山沒料到皇甫昭竟然會關心陸錚的事情,一時有些語塞,嚅囁着回答:“陸錚父子不服從族規,悍然叛出陸家,目前在逃……”
“他們違反了哪一條族規?爲何要叛出?”皇甫昭逼視着陸海山。
“這……”陸海山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儲君,我來回答吧!”陸錚淡淡一笑,毫不留情將真相揭露出來:“事情的根源,自然就是來自於陸海山嫉賢妒能了!身爲陸家家主,他自己沒多少本事將陸家發展壯大,只顧着維護他自己和高層那些人的利益,置陸家利益於不顧,同時,又嫉妒我父親的才能,擔心我父親功高震主,奪了他家主位置,他們那些人排擠我們父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事情的爆發,則是我跟計勝約戰,戰院約戰,乃各憑本事,但計家卻是輸不起!關於計家暗中那些小動作在此不提,就陸海山來說,他擔心我贏了之後,一則壓過他的地位,二來開罪計家傷害到他的利益,因此要我故意輸給計勝!”
“以武者的尊嚴,我自然不會答應這種奇葩的要求,陸海山便以此爲藉口,連同長老會一起向我父親施壓,我父親羞於跟他們爲伍,又擔心被他們所害,這才逃離陸家,卻並不是叛出!”
這番解釋一出來,陸海山和計騰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被當衆揭短,終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尤其,還是怕輸掉比鬥而要對手故意放水,以計家的地位來說,這種舉動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皇甫昭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就那麼直勾勾看着陸海山沒有說話。
或許,他心裡也感到有些好笑!
這麼喪權辱國的事情,也虧陸海山做得出來,人家不同意還要逼其離開,還堂而皇之派人追殺。
只能說,這並不是根源,就像陸錚所說,歸根到底,還是陸海山擔心陸錚父子威脅到他家主地位,所以纔有了這些舉動。
想透此節,皇甫昭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扶手,目光漸漸陰冷下來。
注意到這個動作,所有人打起精神,等候他接下來的話。
一片安靜中,皇甫昭冷聲說道:“以往的事情,誰也不要再提了,無論是陸家也好,計家也好,還有酈家也好……”
頓了頓,陰冷的目光環視一圈:“任何一方,今後我不希望再聽到追殺陸錚的事情!陸錚的天賦,本君極爲看重,他今後會是棟樑之才,誰也不能動他!任何人要動他,就是跟本君作對!”
“聽好,本君只說這一次!”皇甫昭目光中閃出殺機:“誰敢動陸錚父子,殺無赦!”
所有人齊齊行禮表示瞭然,偷偷瞥向陸錚的目光,已然滿是驚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