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雲吟站在宅院大門之外,冷眼看着一羣殺手衝入院中。
根據監視的手下報告,陸錚進入內院後便一直沒有出來,此刻必然是被堵在了裡邊,這樣一來,他就插翅難飛了。
只是,院內有一些大夫和民衆在,見殺手們涌入前院,紛紛後退躲避,現場略顯混亂。
不過也沒關係了,最重要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掉陸錚,至於這些目擊者,一併滅口就好了,要怪就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吧。
想着這些,酈雲吟輕輕揮手,目光中閃動着殺機:“把院子圍起來,不要放走一個,殺無赦!”
得到指令,一衆殺手當即四下散開,最前邊幾個人朝着後院方向而去,見此,酈雲吟又朝着內院大吼一聲:“陸錚!你逃不掉了!奉勸你乖乖出來,否則就殺掉這裡的所有人!”
內院沒有任何應答,一羣殺手迫不及待衝了上去,剛衝到內院大門跟前,卻不想從其內爆發出強大的氣元波動,緊接着,幾個殺手便噴血倒飛出來。
“什麼?”酈雲吟略微一愣。
不等他想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從內院大門中涌出大批武者,而前院各處隱秘角落也衝出不少人,當即將殺手們團團圍住。
這還沒完,宅院外邊的街道兩側,也同樣出現大量強橫的武者來,將宅院內外的殺手包括酈雲吟在內,全部圍了個密不透風。
一些沒弄清狀況的殺手,只當是遭遇抵抗,還打算出手,但四周那些武者實力極端強橫,隨着利刃入體聲響,試圖出手的殺手瞬間被格殺。
局勢,瞬間扭轉!
酈雲吟愕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的武者,完全弄不清狀況了。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陸錚有這麼多強大的手下?難道這是故意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的時候,四周的武者已經凶神惡煞的衝上前,刀鋒架上了酈雲吟和一羣殺手的脖子,然後對着他們膝蓋重重一踢,讓其全部跪了下去。
酈雲吟心有不甘,還不想跪,但隨即就感到脖子一痛,刀鋒又前進了幾分。
一股冰冷的死亡氣息將他籠罩,冷汗浸溼全身,他終於是認清形勢,無奈的跪下不敢亂動了。
該死,怎麼會這樣?這些武者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時候,一行三人在護衛簇擁之下從內院出來,左側正是陸錚,而看清中間那人的樣子,酈雲吟只感到大腦內“嗡”的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要殺掉這裡所有人?”皇甫禎目光投向酈雲吟,聲音異常平靜:“我也是所有人之列呢。酈雲吟,看起來,你這是打算弒君?”
聲音平靜,內容卻是冰冷刺骨!
酈雲吟只感到眼前一黑,一下子癱軟在地,牙齒不斷撞擊:“不……不……”
“手下這麼多殺手,看來你覺得自己實力夠雄厚了。”瞭解到酈雲吟很可能就是禁藥工坊的幕後主使,皇甫禎對他也是欠奉:“你想替代皇甫家?”
“不敢!不敢!這都是誤會!”酈雲吟自然不敢承認這些罪名,趕緊大聲申辯:“在下是來抓捕陸家叛徒陸錚,不知少君在此,衝撞了少君,罪該萬死!”
“陸家叛徒?”皇甫禎冷笑起來:“陸家叛徒,關你酈傢什麼事?”
“酈洲屬於酈家管轄,酈家有義務幫助陸家抓捕叛徒。”爲了保命,酈雲吟也是不管不顧,極力狡辯着:“少君,陸錚非常危險,請不要相信他。”
“危險?”皇甫禎冷笑着看了陸錚一眼:“我怎麼聽說,有人暗中製造禁藥,被發現後就趕緊帶人來滅口呢?”
聽到這話,酈雲吟渾身一顫。
該死,這陸錚果然把什麼都告訴皇甫禎了!
“酈雲吟!”皇甫禎怒吼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下製造禁藥!”
“少君明察!”酈雲吟嚇得魂不附體,趕緊開口辯解:“這是小人誣陷,在下從來沒有製造禁藥,少君千萬不要輕易相信。”
見酈雲吟矢口否認,皇甫禎轉身看向陸錚,壓低聲音說道:“看到了吧?沒有切實證據,他不會承認的。”
見皇甫禎跟陸錚小聲對話,酈雲吟趕緊繼續申辯:“少君,在下幫陸家抓捕陸錚,他必然對在下恨之入骨,一切都是他誣陷啊,千萬不要相信他!”
“是不是誣陷,一查不就知道了?”陸錚輕鬆一笑:“種植園和工坊就在死瘴荒原深處,少君大可以派人去查探一下,真僞很容易弄清。”
皇甫禎點了點頭,既然酈雲吟不肯承認,那就只能去工坊實地查探一下,希望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當下,揮手叫過一個護衛,命他帶人去工坊查探。
那護衛領命,帶着一部分護衛離開前往荒原深處,等他們出發,皇甫禎又對其餘護衛發出命令:“把這些人都抓起來,等候發落!”
說着,轉身帶着陸錚進入內院,而四周護衛則如狼似虎衝上前,將酈雲吟和所有殺手押下去關押。
事情暫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要看護衛們的調查結果了,另外,就是對酈雲吟等人審訊。
三大古代世家終究勢力龐大,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皇甫禎也不能隨便動酈雲吟,否則難以服衆,容易引來各大世家的反彈。
前往荒原深處探查,一來一回需要數天時間,爲了抓住機會打壓酈雲吟,陸錚按捺住儘快跟父親匯合的急迫心情,暫時留在了此地。
這一次護衛前往,除了探查證據,順帶也會將種植園和工坊毀掉,如此便斷了狂疫的源頭,如此一來,皇甫禎也安心了許多,這幾日便繼續帶領手下太醫煉藥,分發給被感染的民衆。
情況一天一天好轉,症狀正在消失,想必很快就能消除疫情,皇甫禎終於放下心來。
而安心之下,他對陸錚也熱切了許多,幾乎將之奉爲了上賓,兩人談了不少,越談越是投機。
通過幾天瞭解,陸錚也大致瞭解了他的一些想法。
老主君皇甫自政臥病多年
,繼承人的事情其實已經擺上了檯面,兩個最重要的子嗣中,皇甫昭有君王之相,強硬果敢,加上年長一些,因而呼聲更高。
而皇甫禎則截然不同,性格比較溫和賢良,很多人懷疑,他這樣的性格很難駕馭各大世家,同時容易導致對大陸以外勢力不夠強硬。
當然,這樣的性格卻得到底層世家和一般民衆的支持。
只是,皇甫禎自己對於主君之位倒沒有太多想法,他的抱負就是解除民衆疾苦,對他來說,坐上主君之位,也只是方便更好的解除民衆疾苦。
其實,皇甫昭和皇甫禎兩者的性格,只能說各有優劣,很難評判誰好誰壞,按照陸錚自己的想法來說,恐怕最佳的方式還是皇甫昭執政,皇甫禎輔佐。
執政者不夠強硬,未必是一件好事,陸海山就是一個例子!
相對來說,如果天權大陸擁有一個強硬的主君,同時又有一個體恤民情的少君,無疑是幸事。
當然,這些事情也只是想想,陸錚並不太關心,武者關心的,只是自身實力。
另一方面,皇甫禎也瞭解到了陸錚的現狀,他跟計家、酈雲吟、陸海山這些人之間的矛盾,只不過這些是陸家家事,他也不便過多幹涉。
“你天賦那麼好,總有一天會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皇甫禎這樣安慰陸錚:“如果未來某一天你想奪取家主之位,可以來找我。”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陸錚輕輕搖頭:“阻力不光來自陸家內部,還有計家和酈雲吟,這次也算是酈雲吟自己找死,帶人衝撞少君,這是重罪,酈家也保不住他!”
“酈家當然保不住,但有人保得住。”皇甫禎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人保得住?”聽到這話,陸錚不由眉頭一皺:“少君的意思是……”
“儲君來信了。”皇甫禎輕嘆一聲,開口解釋道:“他得知了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朝這裡趕來,同時召集了計家家主,酈家家主,還有陸海山,一同到這裡會面處理這件事。特別提醒我,不要自作主張,一切由他親自來處理。”
“他想保護酈雲吟?”陸錚瞬即明白過來:“是啊,酈家應該是支持他的吧?”
“他考慮自己的利益,我能理解,但是,這不是姑息惡人的理由!”皇甫禎身軀顫抖一下,眼中滿是不甘:“我一定要嚴查到底,只要有了切實的證據,儲君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禁藥是被所有人唾棄和敵視的,姑息主使者,難以服衆!”
“如果儲君真要這麼做呢?”陸錚隨口問了一句。
“這是不可饒恕的行爲!”皇甫禎狠狠揮了一下拳頭:“他要是敢犯衆怒,我便將此事公諸於衆,聯合各大世家彈劾他!”
這樣的話,本來不該當着陸錚的面說出來,只能說皇甫禎怒到極點,有些不管不顧了。
這一刻,陸錚對他也產生了全新的認識,或許,這個皇甫禎不是世人認爲的那麼軟弱,當觸碰到他的原則,他就會變得無比強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