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洲,計府。
計騰臉色陰沉得可怕,計勝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態,而在兩人面前,一個黑衣人唯唯諾諾拜服着,渾身都在顫抖。
“都是廢物!”計騰終於爆發,一把將桌上的物品掃落一地都是:“那麼多人,盯一個小毛孩都盯不住,現在讓人家打上門了!一天之內,十七處產業遭到破壞洗劫,你知道損失多大嗎?”
不怪計騰憤怒,一早還在睡夢中就得到驚人的消息,計洲計家十七處產業,在一天之內遭到破壞洗劫,門店被搶,種植園和工坊被燒,那驚人的損失數字,讓計騰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來。
而這一切的元兇,都是一個人,陸錚!
事情很明顯,所有人都以爲陸錚要去酈洲,他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來了計洲不說,還大肆破壞一番,狠狠報復了一把。
這是挑釁!對計家下的戰書!
這種事情,從來沒人敢做,這是奇恥大辱!
“拿你們這些廢物來有什麼用?”暴怒之餘,計騰冷漠的看着殺手統領:“你自己看着辦吧!”
聽到這話,殺手統領身軀顫抖了幾下,最終猛一咬牙,抽出懷中短劍。
“等一下!”見計騰怒火發泄得差不多了,計勝適時開口勸道:“父親,這種時候,怒火應該傾瀉到陸錚的身上,我們自己在這裡內耗,只會讓那小子更加得意吧?”
計騰略帶讚許的看了計勝一眼,先讓殺手統領自裁,之後再求情將他留下,如此既給了他一個警告,又讓其感激涕零,更加忠心。
能坐上家主之位,這計騰也是工於心計之人,怒火漸漸平復下來,很快恢復了冷靜:“這個陸錚,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我們以爲他會去酈洲,他偏偏來計洲,倒是有些頭腦。”
“這就是目前最棘手的地方。”計勝小心翼翼提醒計騰:“之前他屬於陸家的人,行事自然要考慮後果,惹了我們,就算他逃掉,我們還能找陸家報復。但現在,他們父子兩偏偏叛出陸家,不再是陸家的人了,而陸海山又是跟我們走在一起的,我們想要尋仇,卻找不到人!”
“他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現在做任何事情都毫無顧忌了。”計騰輕嘆一聲,顯得有些無奈:“他現在不是陸家少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流氓啊!”
“還是一個實力不俗的流氓!”計勝狠狠的點了點頭:“爲今之計,只能將我們的人撤回來,先保護好各處產業,不給他可趁之機。”
“是啊!”事到如今,計騰也只能如此了:“計家家大業大,我們在明處,他們父子脫離了陸家,處於暗處,局勢不利,先防好後院,再說其他!”
到了這個地步,計騰父子也是有些無奈了。
所謂好瓷器不敢跟爛瓦當撞,陸錚脫離陸家成爲流氓,反而讓他們有些無可奈何起來,逮又逮不住,放任吧他又要來搞破壞,計家那麼多產業,首尾難顧,總要出現一些破綻。
所以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
與此同時,陸錚正策馬離開計洲,朝着酈洲方向而去。
意識中不斷傳出紈絝系統的提示,內容自然是收穫不少暴怒值!
“計騰父子,估計氣得跳腳了吧?”陸錚自然清楚這些暴怒值的來源,不由無辜的攤開手:“不就是破壞了幾個產業麼,計家家大業大,何必這麼小氣?”
他說得倒是輕鬆,也不想想過去這一天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勾當!
十一處種植園,六處門店,打砸燒不說,順帶搶了大批財物,五個納戒塞了個滿滿當當,給計家造成的損失,累計起來估計達到數十億天幣!
這麼龐大的損失,哪怕計家也不能忽略不計了,估計計騰父子內心都在滴血。
“這麼點損失,就氣得給了我這麼多暴怒值。”陸錚沒心沒肺的繼續在那裡腹誹:“這纔是利息呢,等以後老子找他收本兒,還不直接氣死啊?”
“呃,好像老子本來就想他們死,氣死了正好……”
心情大爽之下,陸錚飛奔出了計洲地界,進入了酈洲邊陲一個小鎮。
他也不是傻子,一開始打了計家一個措手不及,但弄出這麼大動靜後,他們必然已經警惕起來,加強了防禦,這個時侯再去搞破壞,無異於找死。
因而,此刻見好就收,大搖大擺離開計洲纔是正途。
當然,雖然是離開,也不能走人多眼雜的大路,那些地方計家陸家耳目衆多,難免暴露行蹤,而暴露行蹤的後果,就是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
所以,還得走人跡罕至的小道!
眼見天色漸漸晚了下來,馬匹也有些疲憊了,陸錚在小鎮內找了一處旅店住下,準備休息一夜再走。
就在用餐的當頭,卻意外聽到鄰桌的幾個武者談論着什麼,其間不時冒出“死瘴荒原”這個地名來。
陸錚心下一動,死瘴荒原,不正是自己打算採取的路線嗎?好奇之下,便運轉靈魂力,將感官完全調動起來,仔細偷聽幾人的談話內容。
原來,死瘴荒原內瘴氣濃密能見度差,充滿各種危機,原本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但近年來其內出現了不少比尋常野獸更加可怕的“兇獸”,其毛皮骨牙都是值錢的材料,因而引來不少武者進入探險。
對於這些沒有大勢力接收的武者來說,獵殺兇獸取得材料換錢,是一個不錯的營生,雖然風險極大,一個不小心就會葬身荒原當中,但只要小心謹慎取得收穫出來,便可保證一段時間衣食無憂。
利益誘惑之下,不少人鋌而走險。而鄰桌那幾個武者,便是帶着這種目的而來小鎮住下,打算明早就出發進入荒原尋寶。
得到這些信息,陸錚不動神色結賬返回房間。
一個店小二端來熱水讓陸錚洗漱,陸錚拿出一張大額天幣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店小二雙眼發亮,直勾勾盯着天幣,滿臉都
是媚笑:“這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我且問你!”陸錚將天幣遞上前,同時開口問道:“據我瞭解,以前死瘴荒原只是環境險惡,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兇獸?”
店小二一把抓過天幣,點頭哈腰回答:“何止兇獸啊!那些砍柴的,採藥的,進去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回來就開始發狂,開始就是打人,後來甚至見人就殺,大夫也瞧不出什麼毛病來,只能歸結於被鬼魂附身,城主州府那些老爺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貼出告示,不準人再進去,而附近的人也怕了,久而久之,也沒人敢再進去了。”
“那爲什麼那些武者敢進去?”陸錚皺了皺眉頭,又問道:“他們沒出現這種問題?”
“說來也怪,這些武者進去就沒事,看來應該是本身抵抗力的問題。”店小二無奈的攤開手:“反正這些武者爲了賺錢,什麼危險的地方都敢去,一般老百姓沒這個實力,更沒有這個膽量了。”
陸錚沉吟了一下:“有人橫穿荒原嗎?”
“橫穿?”聽到這話,店小二嚇了一大跳:“客官,我奉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曾經有一些膽子大的武者深入荒原內部,但一個都沒出來,久而久之,那裡邊就成了禁區,就算那些武者進去尋寶,也不敢走太深入,只能在外圍獵殺兇獸,得手就出來!”
“這樣啊……”陸錚皺了皺眉頭:“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咧!”店小二點頭哈腰退下:“客官,有什麼吩咐隨時叫我。”
房門關上,陸錚陷入了沉思。
看來這死瘴荒原跟自己以前所瞭解的已經大有不同,而這樣巨大的變化竟然只是在近幾年出現的,恐怕事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其中另有不爲人知的隱情。
至於內部禁區,必然是存在某種危險,要麼是極端強大的兇獸,要麼是別的什麼東西。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來到此地便沒有了回頭路,要麼去面對未知的危險,要麼去面對計家無窮無盡的追殺,相對於被追殺到死,陸錚寧願去碰碰運氣。
打定主意,他便早早睡下養精蓄銳,靜待明日來臨。
第二天一早,在鎮上購買了一些乾糧備用,然後便策馬朝着死瘴荒原而去,路上,不時看到來去匆匆的武者,顯然都是往內探險尋寶的。
走出幾個時辰,便見前方瘴氣繚繞,能見度逐漸降低,深處迷濛中,遠遠傳來陣陣野獸嘶吼,讓人膽戰心驚。
考慮到即將到來的危險,加上這裡偏僻不可能被計家的人發現,當下便取出赤煌戰衣穿在身上,整個人頓時散發璀璨金光,顯得極爲惹眼。
如此一來,自然也引來附近武者的側目。
“那是……地階戰衣?來這個地方的人,竟然穿着地階戰衣?”
“那小子什麼來頭?都這麼有錢了,竟然還來這裡?”
不理會旁人異樣的眼光,陸錚自顧自朝着荒原深處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