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陸府所有重要人員齊聚一堂,由家主陸海山主持召開族內會議。
眼見人都到齊,陸海山目光環視一圈,緩緩開口說道:“看來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今天叫大家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說着,目光投向陸啓淵:“前日,陸錚跟計勝對決,按照族內的意思,是不要過於開罪計家,希望陸錚輸給計勝,這個決議已經由冠傑去傳達,但前兩天冠傑傳回消息,陸錚違逆族內意願,一意孤行擊敗了計勝,這件事很眼中,啓淵,你是否能給一個解釋?”
“如果沒記錯,當時你們提出故意輸給計勝,我就是堅決反對的!”陸啓淵冷聲回答:“且不說戰院是優勝劣汰,一切各憑本事!就算拋開戰院不提,錚兒有本事能贏那計勝,憑什麼要故意輸?”
“這是爲了陸家利益!”一個老者大聲呵斥:“計家強於陸家,在這個關鍵時候,如果遭受計家打壓,對陸家有害無益!”
“沒錯!”另一個老者也接口道:“你和你兒子也是陸家的一份子,平日裡受了陸家庇廕,這種時候理應從大局着想,不能爲了自己的面子而損害到陸家。”
“啓淵!”陸海山的聲音也有些不善起來:“陸錚是你兒子,你反對,我們可以理解!但既然大多數人沒有異議,此事就成了定局,可以保留意見,但不能違逆族規,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不顧大局,又置族規於何地?”
“哈哈哈,你們這羣軟骨頭,豈懂得武者的尊嚴?”陸啓淵昂首大笑,輕蔑看向所有人:“身爲武者,就要一往無前無畏無懼,去擊敗所有擋在面前的對手!故意輸掉,這不是武者所爲,做這種低賤的事情,配不上武者這個名號,在我看來,也配不上姓陸,陸家列祖列宗要是聽到這種事情,恐怕在九泉之下都無法安心!”
“你……你說什麼?”一個老者氣得渾身顫抖,指着陸啓淵話都結巴起來:“竟敢這麼說,簡直是冥頑不靈!”
“太過分了!”另一個老者也是怒不可遏:“身爲陸家子孫,置陸家利益不顧,還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真是太可怕了。”
“我看冥頑不靈的是你們這羣軟骨頭!”陸啓淵冷哼一聲,伸手遙指一圈:“口口聲聲陸家利益,利益是要靠實力爭取來的,而不是跪地求饒靠別人施捨!依我看,你們這些軟骨頭只想着別得罪計家,保護好自己的利益,根本沒想過陸家的利益!”
“你,陸海山!”頓了頓,目光如利劍一般直刺陸海山:“自擔任家主以來,陸家可曾有半點進步?要趕上三大古代世家,首先就要武力上趕超他們,錚兒擊敗計勝,正是這樣的機會,這代表陸家終於出現足以抗衡三大世家的絕世天才!你卻讓錚兒故意輸掉,這是什麼居心?是擔心跟計家對抗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還是擔心錚兒風頭太盛威脅到你家主的地位?”
此言一出,場內一片死寂,所有人愕然睜大雙眼呆呆看着陸啓淵,完全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只能說,事情本來就很明顯,陸啓淵揭穿了他們內心
的真實想法!
所謂陸家利益,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藉口,這些人身居高位,想着的就是怎麼維護自己的利益。
跟計家正面對抗,無疑會損害到他們的利益,而陸錚的橫空出世,更是嚴重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這絕對是他們無法容忍的。
因而,才決議讓陸錚輸給計勝,一來打壓陸錚的風頭,二來向計家示弱!
本以爲,借整個陸家來威逼,陸啓淵和陸錚也只能就範,卻不想陸錚一意孤行贏了計勝,而陸啓淵更是當面揭穿一切,將矛盾擺上了檯面,這也預示着,他們父子跟陸家高層的正式決裂!
“啓淵!”沉寂片刻,陸海山首先回過神,手指敲擊着扶手,面色不善的問道:“你們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違反族規,這是要打算跟陸家決裂?”
“就憑你們,也敢提陸家?你們也有資格自稱陸家子弟?”陸啓淵毫不猶豫起身,目光不屑的環視一圈:“我陸啓淵羞於跟你們爲伍!你們不配做陸家的人!”
“你要這麼說,那我也只好以家主的身份,將你逐出陸家!”陸海山陰冷的看着陸啓淵:“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認錯認罰,還來得及!”
“我說了,你們不配做陸家子弟,因此,你們沒有資格放逐我!”陸啓淵昂首而立,輕蔑的看着衆人:“你們要排擠我,我走就是!總有一天,我會代表陸家列祖列宗,將你們霸佔的東西全部奪回,吞了陸家的,都會讓你們一一吐出來!”
丟下這句狠話,陸啓淵扭頭走向門邊。
“放肆!你以爲這麼輕易就能走?”被一頓駁斥,陸海山臉上有些掛不住,當下大手一揮:“給我把這個叛徒拿下!”
指令發出,門外當即涌入大批家丁,將陸啓淵團團圍住。
“陸海山啊陸海山!”陸啓淵輕鬆一笑:“你以爲就你聰明,別人都傻?今天我倒要看看,誰能攔下我!”
這話一出來,議事堂外,從四面八方衝出更多家族護衛和家丁,將整個議事堂圍了個水泄不通,樊悸越衆而出,目光中閃出殺機:“誰敢亂動?”
同時,一個家丁跌跌撞撞衝入議事堂,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家主,不好了,外邊來了好多武者,已經將陸府包圍了起來。”
“什麼?”陸海山和幾個長老臉色齊齊一變。
他們完全想不通,陸啓淵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龐大的武力,那麼多武者,他媽是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的?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過,陸海山自然不願這樣服軟,當下咬牙切齒的喝道:“陸啓淵,你要造反嗎?”
“我不造反!”陸啓淵毫不畏懼的跟他對視:“你們想我走,我走就是!但你要想害我,大可以今天就做個了斷!”
隨即,目光一凜,昂首大喝:“我是陸啓淵!今日這些軟骨頭排擠我,我羞於跟他們爲伍,就此離開!爾等平日受盡陸家廕庇,今日就做個選擇!”
聽到這話,一衆家丁和護衛紛紛猶豫起來。
雖然身處陸家底層,
但很多事情他們也清楚,陸海山和幾個長老爲人如何,陸啓元又如何,他們也都是知道的。
沉默片刻,不少人張口大喊:“淵爺這樣的人都被排擠,留下也沒什麼意思!淵爺,我跟你走!”
“對,反正留下也沒意思!跟淵爺走!”
這樣一來,倒有不少人倒戈相向,現場局勢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反而是陸啓淵佔了優。
當下,他便在層層護衛之下昂首離開,再也無人能攔得住!
陸海山等人看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陸啓淵的威望竟然如此之高,竟然得到這麼多人的擁護。
事情,有些失控了!
一個老者小聲對陸海山說道:“現在打起來,必然引發陸家全面內戰,就算能贏,也是慘勝,得不償失啊!”
“難道,就這樣讓他走?”陸海山眼中滿是不甘。
“天知道他從哪裡找來那麼多武者,現在想攔恐怕也攔不住了……”另一個老者小聲提醒:“關鍵是,現在打起來對我們沒有好處,不如讓他走,他一出陸家,自然有人招呼他,我們大可以作壁上觀!”
聽到這話,陸海山連帶議事堂內所有人頓時釋然了。
他們平日裡軟弱慣了,自然沒有信心攔下陸啓淵,關鍵是陸家內戰也會損害到他們自己的利益,得不償失。
因此,乾脆放陸啓淵離開陸家,到時候計家的人自然會對付他的,如此就免了自己的損失,又可借計家之手將這個敵人剷除掉,事情就簡單許多。
區區一個陸啓淵,離開了陸家,他還能有什麼作爲?
想透此節,所有人頓時安下心來,再也沒有試圖阻攔。
但他們卻不知道,陸啓淵這些武者來自於哪裡,更不知道,陸啓淵將要去哪裡,如果他們知道姬城已經完全在陸啓淵的掌控之下,恐怕寧願殺個血流成河,也不會放其離開了!
……
卻說陸啓淵匆匆離開陸府,然後便讓姬城趕來的武者快速撤離,又將跟隨自己的家丁護衛化整爲零分散開,各自由心腹帶領,分別出城朝着姬城而去。
而他自己則在樊悸和幾個護衛護送之下,沿事先確定的脫離路線離開,迅速消失在了各方勢力的眼皮子底下。
沒有人是傻子,而陸啓淵比多數人都要聰明,敢跟陸海山決裂,就是已經找好了退路!而他這樣的人,一旦找好退路,想要抓住他就很難了。
“淵爺!”樊悸回頭看了酈月城方向一眼:“事情似乎順利得有些出乎想象!”
“這要感謝你,是你給錚兒提出控制姬城的建議!”陸啓淵輕鬆一笑:“如果不是有姬城,我也不敢跟他們正面衝突!”
“少爺那邊,我會盡快送去消息,請放心!”樊悸點了點頭:“不過淵爺,今天之後,我們的敵人,就不光是陸海山他們了,還有計家!”
“他們還不知道姬城的事情!”陸啓淵眯上雙眼,目光中透出銳利的鋒芒:“因此,他們一定會後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