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陳成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人之後,竟然把自個的牌位挪開在了一旁,拉開了抽屜,把存放在裡面的骨灰盒給拿了出來。
事實上,被陳成挪開的靈牌上篆刻着的確實是他的名字。這個靈位也的確是屬於他的。呃準確的說應該是屬於老高的,這個靈位是老高掏錢買下來的。
老高之所以買下這個靈位當然不會是真的用來給陳成收屍用的。這個靈堂實際上就是老高死之前在電話裡和陳成提到過的老地方。
因爲之前陳成在三k集團只是一個小嘍羅,還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所以在過去這一年多時間裡,這個秘密聯絡地點沒什麼用,他和高局也只是在這裡見過幾次面而已。而且那幾次基本上都是陳成陪老高來這兒掃墓的。
至於陳成捧在手裡的這個款式很普通的檀木骨灰盒,其實只不過是老高爲了將來開展工作而準備的一個傳遞情報的工具罷了。
不過,現在老高人都死了,這一切的準備自然也就失去了意義。
陳成看着這個黑檀木骨灰盒,鼻子微微有些發酸。他清楚的記得,上一次他來到這個靈堂的時候還是在半年前,那天正好是老高的45歲生日,老高打電話通知他到這裡見面,只不過當他趕到這裡的時候老高卻有事提前先走了,只留了兩百塊錢在骨灰盒裡,算是請他吃過飯了。
陳成嘆了口氣,輕輕掀開了骨灰盒的蓋子
什麼
這個骨灰盒裡竟然會有東西
難道老高死之前來過這裡
陳成怔住了。詫異不已。然後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原來自己並沒有眼花。骨灰盒裡地確是有一封信安安靜靜地躺在骨灰盒裡。
可接下來更讓他震驚地是。當他拿起這封信地時候下面居然還放着一個zippo打火機。而且還是他最喜歡地那款。
這是一隻1970年zodiac星座系列地zippo打火機。他記得自己曾經跟老高提起過。如果他沒有記錯地話。老高墜樓地那天。他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地。法醫手上提着地那個塑料袋裡就裝着這樣一個70版星座系列地zippo打火機。
而那個塑料袋裡裝着地打火機應該就是老高準備送給自己地生日禮物。
可是。現在這個骨灰盒裡怎麼會又有一個一模一樣地打火機呢
這個骨灰盒地位置只有我和老高兩個人知道。而且只有老高知道我喜歡這款打火機
對了,老高墜樓的那天中午,我和老高通的最後一個電話裡,好像老高曾經和我說過,讓我過幾天自己到老地方去取生日禮物。
嘶難道老高還魂了不成
陳成吸了一口涼氣,不太敢相信這種只會出現在yy小說裡的靈異事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等等
信對,還有這封信
想到這,陳成趕緊把手裡拿着的這封信給拆開了。
信封上沒有註明這封信是誰寫的,不過,當陳成把信紙從裡面抽出來之後,用不着看落款,光看字體,他便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給他的了。
雖然並不是老高真的還魂了,但是這封信同樣是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留下來的。
這封信,竟然是mark哥寫給他的。
陳成手有些發抖,捏着信紙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起來
“陳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呵呵,你不要感到難過,因爲你的mark哥是笑着離開這個世界的。
呵,陳成,其實我從小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這麼多年來,在國家和政府的幫助下,我才能活下來並且接受教育。雖然這次沒能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但是我拍拍胸口,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培養我的祖國。
陳成,看到這兒,我想你現在也應該猜出來了我的身份了吧,呵呵,mark哥乾的是和你一樣的活哦。
不成,我是一個警察,一個只當了半天甚至連警服都從來沒有穿過的警察不過,即使到了今天我都還清楚的記得,我的警號是:316568。呵呵,如果有一天,你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胸牌上寫着這個警號的警察,那麼請你幫我一個忙,跟這位警官合個影,然後帶到南陽的小河邊燒給我吧。我想,就算是在天堂裡,我也應該都能夠看得到的。”
信看到這裡的時候,陳成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天在金三爺的辦公室裡,他親眼目睹mark哥被殺的那個現場直播的視頻。想到那個血淋淋的視頻,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滾燙的眼淚順着臉頰默默的流淌了下來,青筋暴起的雙手幾乎連這張薄薄的信紙都快要握不住了。
“陳成,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老高怎麼會安排你這樣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混進黑社會裡做臥底我曾經問過他好幾次,可是他都沒有告訴我原因。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到天堂裡去問他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再瞞我了吧,呵呵。
噢,對了,這信封下壓着的打火機是老高臨死的時候留下來的遺物。我想了想,覺得它應該是老高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就通過一些關係從警局裡要了出來。現在,我就替老高轉交給你好了。
陳成,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話麼其實,當時有些話我還不能說,不過,現在說給你聽也沒關係了。
我記得,那天我曾經跟你說過,你的性格不適合混黑社會。其實那天我真正想跟你說的是,你並不適合當一個臥底。雖然你很聰明,很冷靜。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你的心腸還不夠狠,不夠毒,最重要的是你太過於愚忠了,這對於一個臥底來說,其實才是最致命的。我只能告訴你,做爲一個臥底,你能相信的其實只有你自己。當你發現,在這個世界上,你根本不能夠再相信任何人的時候,這種感覺足以讓任何人瘋狂。我知道,其實光就這一點來說,你根本不可能做到。
好在現在你已經脫離黑社會了,老高死了,你的任務也結束了,這裡邊所有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了。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千萬別想着要替我們報仇,因爲這裡面的一切都不是你所能想像的。今後,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替mark哥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知道嗎
對了,桃園小區的那套房子我已經改成了你的名字,就當做是我提前送給你的結婚禮物好了。我想,你以後一定會喜歡我送給你的這個禮物。
好了,就寫到這吧。相信我,無論mark哥去到了什麼地方都會祝福你的再見了,我的小兄弟
落款:馬俊,xx年4月23日”
陳成把mark哥留給他的這最後一封信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之後,才緩緩的把信摺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從骨灰盒裡取出了那個zippo打火機,把骨灰盒重新放回了抽屜裡。
對不起,mark哥,我已經做不了一個普通人了。
不過請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替你活下去的,一定會的
陳成咬咬牙,手裡緊緊的捏着打火機,使勁的向半空揮舞了一下。
“啪”的一聲,陳成的肩膀被誰從身後輕輕拍了一下,舞動着的手臂頓時凝滯在了半空。
緊接着,一個鬼魅般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