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後半夜被雨聲驚醒,她掀開簾子,看見睡在外屋的陌兒,輕輕從她身邊走過,推開門,外面的雨勢很大,但是付籬零並不討厭雨聲,甚至可以說很喜歡,讓人有種很寧靜的感覺,他走到走廊上,伸出手,接着從屋檐上留下的水柱輕輕笑了笑,輕吟道:“忽聞冷雨敲窗夜,愚思不覺已入秋。” wωw⊙ ttκa n⊙ ℃O
安逸王也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吵醒,他起身後走了出來,下着大雨的夜晚顯得很寧靜,突然聽到一個女聲在吟詩,他慢慢走了過去,便看見付籬零用手接雨水,臉上表情很柔和,和以往所見的樣子全然不同。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安逸王突然升起一絲憐憫,他慢慢走了過去將披風披到她身上。
付籬零顯然嚇了一跳,她轉頭便看見安逸王,先是一驚,隨後笑着道:“這麼晚了,王爺還不休息嗎,明天一早不是還要上朝嗎?”
安逸王道:“被雨聲驚醒了就出來看看,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吧,那就別這樣出來,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付籬零聽後輕輕笑了笑道:“忘記了。”
安逸王輕輕嘆了口氣道:“已經入秋了,又是雨天,很容易被寒氣所傷的,還是注意點好。”
付籬零好笑地看着他道:“那王爺將披風給了我,就不怕着涼嗎?”
安逸王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是男子,而且身體一向很好,倒是聽說你以前經常生病。”
付籬零低下頭笑着道:“那是以前了,而且就算生病了也沒關係吧,反正京城的名醫多的是,不至於生個小病就會怎麼樣的。”
安逸王嘆了口氣道:“那你也會難受吧。”
付零零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安逸王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付籬零嚇了一跳,安逸王道:“好了,手都冰涼了,快回去吧,我送你回屋吧。”說着不容付籬零拒絕便帶着她往屋子裡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來道:“剛纔那句詩不錯。”隨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驚詫的付籬零,過了一會付籬零輕輕笑了笑回屋了。
第二天付零零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一起來就覺的頭有些沉,陌兒發現自家小姐的樣子不對勁,便問怎麼了,付籬零道:“沒什麼,可能是昨天冷風吹多了,頭有些昏。”
陌兒看着窗外道:“還真像小姐說的那樣,昨天晚上下雨了,到現在還沒停呢,畢竟是秋天了,這一下雨,天氣就突然冷下來了,小姐還是多注意好,不然又要生病了。”
付籬零有些無語地想着自己也許已經生病了,但絕對不能說自己昨天晚上跑出去玩雨水了,不然會被陌兒念死的。
但到晚上付籬零便開始發熱,陌兒連忙讓王府的人出去請了大夫,大夫也只說是受了風寒,開了付藥便離開了。
安逸王回來後便聽下人說王妃生病了,便來看望他,這是他從新婚之夜後第一次踏入付籬零的房間。付籬零的房間很清冷,幾乎什麼名貴的東西都沒有,最多的就是書了,而且很多還不是好好擺放,而是隨意扔在桌上或是別的地方,但窗臺上那株菊花倒是開的很嬌豔,這樣的屋子,不像是王府,倒像普通讀書人的屋子。
環顧了一會,安逸王便走向裡屋,發現付籬零躺在牀上,旁邊也沒人,她臉色潮紅,一看就知道生病了。
付籬零也感覺有人來了,慢慢睜開眼睛,便看見安逸王站在牀邊,她呆了一會自言自語道:“沒病的這麼重吧,連幻覺都出來了。”
安逸王聽後真是覺的又好氣又好笑,他在付籬零身邊坐下道:“我是真的人,不是你的幻覺。”
付籬零愣了一會道:“王爺怎麼會過來。”
安逸王道:“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怎麼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陌兒呢?”
付籬零道:“陌兒去煎藥了,等會就會回來。”
安逸王道:“就一個丫頭伺候你總感覺會忙不過來,我再派幾個人過來吧。”
“不用了。”付籬零道:“從小陌兒跟着我也習慣了,我不喜歡人多,王爺不用操心這個,王爺還是快回去吧,如果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安逸王聽後輕輕笑了笑道:“昨天晚上我說了吧,我是男子,身體一向很好,不容易生病的,倒是你,昨天吹了風,今天就生病了,以後別半夜跑出去吹冷風了。”
剛說到這陌兒端着藥風風火火地回來了,看見安逸王是嚇了一跳,“王爺,你怎麼會在這啊!”
安逸王小着道:“你們還真是一樣。”隨後看了看陌兒手裡端着的藥,道:“把藥給我吧。”
陌兒先是一愣,隨後還是將藥遞給了安逸王,安逸王將付籬零扶起來坐着,隨後接過藥吹了吹開始喂付籬零吃藥。
付籬零道:“王爺不用餵我的。”
安逸王道:“你生病也算與我有關,怎麼可能不管呢。”
付籬零有些無語地看着他,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吧,只是湊巧被你看見而已啊,但付籬零最後什麼也沒說乖乖地張開嘴巴喝藥,剛喝了一口眉頭便皺了起來,安逸王道:“太燙嗎?”
付籬零緊緊閉着嘴巴不說話,陌兒在一旁道:“是太苦了,從小小姐喝藥都是這樣的,以前少爺總是用糖葫蘆騙小姐吃藥呢。”
安逸王聽後笑了起來,“和小孩一樣。”
付籬零不爽地瞪了陌兒一眼,接下來讓陌兒大跌眼鏡的是付籬零居然老實地將藥全喝了。果然是爲了和自己鬥氣啊,安逸王也只是輕輕笑了笑。喂付籬零喝了藥,安逸王扶着付籬零躺下後便離開了。
“其實王爺還是挺溫柔的啊。”安逸王走後陌兒感慨道。
付籬零沒什麼情緒地說道:“若是不溫柔,怎麼能讓鄭家小姐如此的喜歡呢,自然是因爲他有他的好啊。”
陌兒看着自家小姐突然笑着道:“小姐該不會也喜歡上王爺了吧。”
付籬零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會笨到去喜歡一個不能喜歡的人的。”
陌兒嘟着嘴道:“喜歡上一個人還能控制的啊。”
付籬零道:“可以啊,喜歡一個人當然是可以控制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不能喜歡,自然就不會喜歡上了。”
陌兒皺着眉頭想了一會,正想反駁的時候發現付籬零已經睡着了,看來藥效開始發揮了,她坐在一旁拿起刺繡便開始工作。
第二天一早,安逸王便與幾個達官貴人的公子一起去狩獵,安逸王從以前開始變不太喜歡應對這些人,總覺的他們是爲了某種目的而接近自己的。
“王爺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有什麼事嗎?”其中一個人看到安逸沒什麼情緒的樣子便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覺的今天精神不好。”安逸王沒什麼情緒地回答。
另一個人笑道:“王爺和鄭家小姐出門的時候可都是神采奕奕啊。”
安逸王看向他,“不過王爺和鄭家小姐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皇上居然還將宰相的千金指給你,原來就聽過那個女子很多惡行,王爺娶了她真是辛苦了。”
安逸王突然覺的這話聽起來很刺耳,以前若是聽到別人這麼說一定不可置否,但從什麼時候開始覺的刺耳了,大概是從瞭解付籬零開始吧,她絕對沒有表面看的那麼簡單,以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掩飾罷了,她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
“王爺,怎麼突然發呆了啊,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應。”一個人說道。
“本王今天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你們繼續吧,我今天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駕着馬便離開了。
安逸王也覺的今天的自己有些反常,但總是找不出原因,回到城裡後,他本事想直接回王府休息,讓下人牽着馬,周圍的小販都退到一邊低着頭,突然他看見一個扛着糖葫蘆賣的小販,他讓人停了下來,隨後下了馬。
對於王爺突然下馬,周圍的百姓都有些驚訝,而安逸王徑直走到賣糖葫蘆那道:“給我兩串。”
那小販先是一愣,隨後立馬拿了兩串給安逸王,安逸王讓隨從付錢,小販急忙道“王爺不用給我錢的。”
安逸王看了他一眼,他嚇到立馬跪了下去,安逸王道:“我若是帶頭魚肉百姓的話,天下的官員怎麼辦。”隨後看了隨從一眼,便上馬了。
隨從付了錢便牽着馬帶着安逸王回府了,一路上都是百姓跪地叩拜。安逸王回府後拿着糖葫蘆去找付籬零,一到門口就聽見陌兒的聲音。
“小姐你必須吃藥,昨天不都好好喝下去了嗎,今天爲什麼就喝不下去了。”陌兒有些嚴肅地說道。
“昨天王爺在,我怎麼能任性呢,今天他又不在,這藥這麼哭我纔不要喝,要喝你自己喝。”付籬零任性地說道。
“我又沒生病我幹嘛要喝藥,小姐,別逼我用強的啊。”陌兒威脅道。
“救命啊,殺人啦,非禮啊~~~~”付籬零淒厲地喊道。
這個時候安逸王推開門,就看見,陌兒拿着碗抓着付籬零想硬灌她喝藥,看見安逸王,連忙站好道:“王爺今天不是出去打獵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