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學清含淚離去之後,衆人重新坐好,但包間裡陷入了安靜之中。面對彬彬有禮的外籍服務員將烤得熱氣騰騰地各類烤肉送上了桌,他們哪有心情再去品嚐這難得的美味?
時間已經午夜,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
當然,最終護送吳靜回家的任務不僅僅是金牙狗,包括賀森、林雨、刺驢在內的幾個人一齊鑽進了出租車,一起執行這次特殊的護送任務。金牙狗好不失望,但他也意識到,吳靜當着葉學清的面,純粹是爲了賭氣才這麼做,他已經看到,在葉學清離開包間的時候,吳靜回過頭來,直直地看着葉學清離去的身影,好久也沒動彈一下。
金牙狗白白激動了一回。
出租車裡,林雨輕撫吳靜雙肩,像親姐妹一般安慰吳靜,吳靜臉上掛着微笑,微笑中難以掩飾內心之中的痛楚。
林雨笑道:“海中市誰不知道你們是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爲何突然間鬧了彆扭?想開點吧,天亮了就好了!”
吳靜只是靜靜地聽着林雨的好言相勸,並不答話,嘴角殘留着一絲冷酷的笑。與她在電視屏幕上的真誠的微笑截然不同。
林雨見勸不動她,只得作罷。賀森也想開口勸說幾句,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吳靜住在位於林湖路最爲繁華的陽光小區,送回了吳靜,刺驢也回到了醫院享受小護士們的超級服務了。
林雨朝賀森道:“你能送我回家嗎?”說話時,林雨臉上掛着恬靜的微笑,眼神裡滿是期待。
賀森心道,哎,又一個吳靜出現了。
賀森本想將林雨送回家,然後把金牙狗叫到他的出租屋,好好和金牙狗談談,他知道吳靜今天晚上對金牙狗的打擊很大,金牙狗只是充當了吳靜攻擊葉學清的工具而已。但林雨向他提出了要求,他如何能夠拒絕呢?
金牙狗腦子轉得不慢,他不想讓森哥爲難,笑道:“賀記者,林記者,天晚了,你們快回去吧,不是說明天還要巡迴做什麼報告嗎,我得早些休息了。”
說這話時,金牙狗朝賀森用力地點了點頭,意在告訴賀森:森哥,我沒事,您就放心吧,我老狗沒有那麼脆弱。
賀森意會,拉着林雨上了一輛出租車,朝着海中日報招待所而去。
林雨家在外鄉,參加工作也沒幾年,在海中市一直沒有買房,一是手頭多少積蓄,二是想找到一個意中人之後談婚論嫁之時再考慮房子問題。所以,她一直住在報社的招待所裡。
進了房間,賀森不禁有些汗顏,看看人家林雨的房間,再看看自己的那間狗窩,真是沒得比啊!
哎,女人就是女人!賀森禁不住暗暗嘆息一聲。
林雨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賀森。賀森也不在意,端起來就喝,一口喝了個頂朝天。暗道,林雨剛進門,按照慣例,是不是應該衝個澡呢?
此念一起,賀森禁不住罵自己太齷齪。
林雨當然沒有去洗澡,而是打開了電視機,切換到海中電視臺。
此時,海中新聞剛剛開始。
第一條新聞就是關於章學猛與衆警察被劉老大一幫人毆打的報道。
賀森認真看着這一則新聞,暗暗感嘆,電視臺的膽子真是大啊,不但把“警匪之戰”的場面全部播了出來,而且在臺詞處理上,同樣是大膽地揭露警方的無能與匪徒的囂張。賀森看得大呼過癮。
林雨道:“我估計,海中警方要對我們下手了!”
賀森道:“他們不好好整頓自己的隊伍,拿我們這些記者開什麼蒜?”
“海中警方是一個大染缸,亂得很,光是黑社會就讓他們嚇得膽戰心驚,如果我們這些新聞界的人再去爲他們火上澆油,他們當然是坐不住了!”林雨道。
賀森不再言語,他這幾年身在黑道,對海中警方的辦事能力很是不屑,不然,他早已進了籠子。而且,就是他這位黑幫大佬,搖身一變成了海中日報的記者,海中警方竟然沒有一絲察覺,這是相當愚蠢的。
林雨關了電視,房間裡恢復了安靜。
賀森面帶微笑地看着林雨,林雨亦然,而且,林雨的一顆心再次跳動起來。
由於有了黃昏時分在林雨辦公室裡的熱烈親吻,雖然沒有深入的情感交流,此時面對着面,二人早已消失了最初的那一抹羞澀之情。
賀森回望窗外,窗外華燈璀璨,屋子裡洋溢着一片溫馨的寂靜。賀森一拉林雨手臂,林雨順勢倒在賀森的懷中。
二人急促呼吸着,緊緊地擁抱着,相互感知着彼此的劇烈心跳,感知着對方那一片發熱的手和臉,互相吮吸着對方那滾燙的雙脣。雙方的意識在剎那間陷入了一入混濁狀態,只覺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輕飄飄地向上飛昇。
任何一個黑幫大佬,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嚴格地來講,賀森作爲海馬幫的老大,這幾年來並沒有接觸女色,無數美女從他眼前飄過,他都視作過眼煙雲。很多時候,儘管慾火難禁,他都用最大的意志剋制着自己,壓制着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此刻,林雨就在他的懷中,林雨的那兩片烈焰般的甘甜紅脣就在他的口中輕微的顫抖,絲絲津液以一種最溫馨的速度,一滴滴流入他的口中,林雨身上的絲絲清香灌入他的鼻孔,直逼他的心臟。瞬間,賀森身上那一片久旱的荒漠之地突然間接受到春雨的滋潤,再也不可遏制。
林雨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開始顫抖,兩片動人的紅脣越來越是熾熱。她的身體不知不覺疲軟在了賀森的體內。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力去疲憊,微笑背後若只是心碎,做人何必撐得那麼狼狽,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嚐嚐闊別已久的眼淚,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
當劉德華的歌聲從賀森的手機裡傳來,賀林與林雨正在涌動的激情突然間跌落了下去。林雨的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抖,賀森那雙正要顫抖地解開林雨衣服的手停滯了。
“喂,請問你是王德才先生嗎?”電話那頭,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
賀森一怔,道:“你打錯了。”
剛要掛機,只聽對方又道:“喂喂喂,你真的不是王德才先生?”
賀森火了,道:“先生,這是私人電話,你真的打錯了!”
一個騷擾電話,讓賀森好不煩悶。
林雨心中亦是切切地恨,正在燃燒的激情不知何時飄散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