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終於聽清了,在前方的那片林子裡,不但有人在狂喊,而且夾雜着野獸的狂吼。
來不及多想,賀森與刺驢、金牙狗二兄弟循着叫聲急奔而去。拔開草叢,兄弟三人大吃一驚,只見一名身材窈窕的姑娘,手持一根長長的鞭子,正與一頭惡狼鬥在一起。
惡狼似乎是早已餓極,張開血盆大口,朝着女孩的頭部、胸部、腹部猛烈的撲咬過來。
女孩臉上雖說現出無限恐懼之意來,然而,手中的鞭子卻是絲毫也沒有慌亂的跡象。惡狼撲向她的胸前之際,她便用力將鞭子橫於胸前,接着用力甩將出去,惡狼似乎是久經搏鬥,一見女孩揚鞭,便迅速退了回去。如此一來一往,惡狼號叫着一時也不能得懲,女孩亦是脫不了身。
賀森與刺驢、金牙狗弟兄三人看着女孩如此英勇,不禁現出敬佩之意來,只是,女孩背對着弟兄三人,賀森他們一時也看不出女孩的面孔。
惡狼見從正面下不了手,於是,從側面攻擊女孩的腰部。女孩迅速側身,迎接惡狼來犯。
這樣一來,賀森便看到了女孩的臉。
女孩的臉上,滿是恐懼,眼睛裡,寫滿了擔憂。手中的鞭子卻是絲毫也沒有軟。
賀森認出來了,這女孩,正是海中市那位時刻與賀森攀親認妹的“的妹”——孫雲。
孫雲當惡狼襲向她的左腰時,左手迅速一揮,一道白光飛向了惡狼,只聽惡狼發出一聲沉悶的低號,撲倒在地,喉管裡涌出殷紅的血來,早已嚥氣了。
賀森興奮得當即站起身來,朝着孫雲豎起了大拇指:“好妹子,我賀森真的不如你了。”
賀森說的是真話,如果讓他對付這樣一匹惡狼,那麼,他還真的是無可奈何。
孫雲一聽賀森叫喚,趕忙回過頭來,道:“賀記者?”孫雲的眼睛裡,閃動着欣喜的光來。
賀森道:“妹子,你爲什麼也來麼了這地方?”
孫雲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其實,我是來這裡找你的,沒想到迷了路,就走到這個地方來了。”
賀森納悶地道:“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孫雲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海中已經出了一件大事麼?”
賀森與刺驢、金牙狗對視一眼,搖頭道:“說實話,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有好幾天了,一直走不出去。”
孫雲笑道:“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我也是這樣的,在這個地方轉來轉去,一點路也找不到。”
刺驢接過話來,笑道:“孫雲妹子來得可是正好啊,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兒,天天臉對臉,簡直是鬱悶壞了,你一來,我們可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孫雲笑道:“你的意思是……”
刺驢笑道:“妹子,你知道我老婆怎麼樣了麼?”
賀森一聽刺驢沒一句正話,便打斷了刺驢,道:“妹子,你說海中出了一件大事?究竟是什麼事?難道你跑到這林家鎮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麼?”
孫雲笑道:“正是。”
賀森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道:“妹子,你跟我好好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孫雲道:“海中市宣傳部的田浩部長,他……”
“他怎麼了?”孫雲一提田浩,賀森的神經便騰地跳動了起來,忙打斷了孫雲的話。
孫雲道:“田浩已經死了!”
話一出口,賀森與身邊的刺驢、金牙狗愣了一下。這麼多日來,他們擔心的就是這個。而林家鎮的林鎮江鎮長與劉老大他們,關心的也是這個,以及那個神秘女孩秀妍姑娘也是這樣,衆人都爲田浩的生死而竭盡全力搜索着。現在田浩死了,三個救人英雄心裡稍稍踏實了一些。
孫雲悠悠然地道:“賀森記者,我覺得,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什麼問題?”賀森問。
刺驢與金牙狗也湊上前來,他們對田浩的死,在欣喜的同時,同樣是對孫雲提出的任何問題都很感興趣。
孫雲道:“我是在林湖路的湖邊發現田浩的屍體的。而在田浩屍體的旁邊,躺着三四具其他人的屍體。”
“啊?”賀森心裡騰的一下,還有三四具屍體?
孫雲道:“由於那幾具屍體都與你們有關,而我又看不到你們的人,所以,沒敢去管,所以我就來林家鎮找你了。”
賀森急問道:“那三四具屍體是誰?”
孫雲道:“一個是林雨,一個是吳靜,還有一個是海中市醫院的護士……”
三位救人英雄一聽,心裡突然間發悶,這個孫雲,不會是騙子罷?這也太可笑了,這怎麼可能呢?他們人在林家鎮,爲什麼突然間死到了海中市呢?
儘管如此,賀森心中依舊緊張不止,微微一笑,道:“妹子,你給哥哥我說實話,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孫雲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賀森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看這個。”
在賀森一陣咚咚心跳中,孫雲取出了微型錄像機,是平時最爲常用的那種。
看着錄像機的屏幕,賀森傻了。只見屏幕上正把林湖路拍攝了下來,天很陰暗,光線也不好,在一株大樹下,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圈警察,攝像機抖動着向裡移動着,賀森的心也跟着越來越是緊張,金牙狗與刺驢額頭上的汗珠子成了小河,終於,攝像機移到了最裡層,只見三名法醫正在對着四具屍體進行檢查,不對,是五具!從左向右,分別是林雨、吳靜、小護士阿青、田浩。
攝像機的錄音效果不錯,只聽那名法醫生言道:“他們已經全部死亡,很明顯,這三個女子都是被田浩所強姦,她們的體內,都有田浩的精液……”
賀森腦袋嗡的一聲,昏了過去。
金牙狗跟着倒在了身下的草地上。
刺驢雖然悲苦,但並不像賀森與金牙狗那樣激動。他把兩個兄弟扶好,讓他們靜靜地躺着,然後,轉過身去,面朝孫雲,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道:“孫雲妹子,你說說,當時究竟是怎麼樣的情況?”
孫雲道:“警察已經查出了情況,林湖路上的湖,與林家鎮的懸崖下面的水是相通的,田浩把幾個女人強姦之後,倒入水裡,被不水衝到了林湖裡。”
刺驢想起了,林湖裡的水是活水,因此,從來都是禁止人們入湖游泳的,沒想到這活水居然與林家鎮懸崖下的水是相通的,真是不可思議。那麼,田浩被三個救人英雄投入懸崖下面,這麼長的時間居然沒有死,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只聽孫雲道:“警方已經查明瞭事情的真相,就是田浩好像被人從山峰上投到了懸崖下面,然後掛在山腳下的一顆樹上,靠吃樹上的野果充飢,三個女人掉下去之後,正好把田浩擠下了樹,女人包裡有食物,田浩吃了後便獸性大發,強姦了三個女人……”
聽着孫雲的講述,刺驢心中暗暗心驚起來。這個田浩,真***命大。
只聽孫雲繼續講道:“警方在林雨的衣袋裡發現了寫給賀森記者的信。”
話剛說完,賀森便醒來了,迅速起身,把目光對着錄像機,道:“林雨信裡寫了什麼?”
孫雲把錄像機調到了那封信上,然後按下了禁止鍵,讓賀森一字一句地看着那封信。
賀森看到,林雨的字跡很清秀,上面寫着:“森,我愛你,所以,我堅決要到懸崖下去找你,已經這麼多天了,我放心不下,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對着我的照片,說一聲愛我……”
從來不流眼淚的賀森,瞬間淚如雨下,整個世界似乎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此時,金牙狗也醒來了,孫雲把錄像機鏡頭切換到吳靜寫給他的信上,吳靜在信上寫着:狗大哥,我知道,你在心裡是非常愛我的,以前我很討厭你,現在,我也愛上你了,你是一個很厚道的男人,如果這回下懸崖下面去,我能找到你的話,我們就結婚好好過日子吧,我真想有一個溫暖的家,跟你在一起,我會睡得很好……我愛你……”
金牙狗的淚水,慢慢地流了出來,在他的淚水的後面,是微笑,是快樂的微笑,微笑裡,似乎還有一絲痛苦夾雜着……
孫雲再把阿青的遺言展現在刺驢面前,刺驢不識字,只得請孫雲人他念,孫雲泣不成聲地念道:“驢哥,我和林雨和吳靜兩位姐姐到懸崖下面找你了,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真的好想你,我想嫁給你,好麼……”
孫雲沒有唸完,刺驢的淚,早已落下來了,這個善調侃的傢伙,到這個時候,自然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看着昔日這三個風光無限的救人英雄,此時此刻卻盡情地揮灑着自己的淚水,孫雲也陪着哭泣了起來。
望着頭頂的藍天,賀森的心在疼。從海馬幫金盆洗手,脫離黑道,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一個悲慘無比的結局……
不過,賀森與他的兩位兄弟,收穫了一份真正的愛情,這份真愛,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