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把“林湖路”聽成了“林虎路”,這讓金牙狗和刺驢氣不打一處來。但小夥子對救人英雄的那份尊重讓二人無法撒氣。
金牙狗道:“去林湖路,海中市最繁華的一條路!”
小夥子這才恍然大悟,趕緊從身邊掏出了香菸來,遞給後座的金牙狗與刺驢:“二位英雄,你們消消氣,是我的錯,你們原諒我吧!”
刺驢並沒有接過他的香菸,道:“看在你很熱心的份上,我不跟你爲難了,快,快去林——湖——路!”
金牙狗道:“別看你開了這麼遠,我們不會給你車錢的!”
小夥子扭過頭來嘿嘿一笑,道:“兩位英雄,你們說哪裡話來,我壓根就沒想要你們的車錢,你們平日裡都是坐的世界名車,今日能坐坐我這破出租車,真是我的榮幸啊!何況,你們是英雄,坐進我的車,肯定會給我帶來福氣!”
刺驢和金牙狗對視一眼,相視而笑。想不到這個愣頭愣腦的傢伙,還特別會說話!
小夥子加大油門兒,朝着林湖路方向而去。
金牙狗無心看車窗外掠過的風景,打開手機,撥通了賀森的手機。
此時的賀森,正在被前後左右的高頭大漢們步步緊逼,包圍圈在漸漸縮小。
大漢們似乎是抱着速戰速決的態度,他們的動作快得出奇,嘩啦一聲,幾乎是同時亮出了傢伙,朝着賀森的腦袋、喉嚨、心口、陰部等所有的要害部位又砍又刺。
賀森唯一的出路是作困獸之鬥,身子一閃,避過當先衝來的一名大漢,同時以快捷的速度,雙手閃電般伸出,神不知鬼不覺奪過一把長約一米的馬刀,不待那大漢喘息,賀森迅速出腳,一腳踢中大漢的肋部,隱約聽到“咯吱”一聲脆響,賀森知道,對方的一根或者幾根肋骨已經斷了。那大漢痛苦的號叫着,滾在了地上。
正所謂一招制敵。第一名大漢被賀森很利索地收拾了,其他的二十幾名大漢幾乎是同時一怔,他們想不到,賀森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快。
賀森用力一抖剛剛奪過的鋒利馬刀,只聽得嘩啦啦一聲響,賀森頓時面現喜色。這柄馬刀很特別,不是一般的雙刃刀,刀面很薄,一邊是鋒利的刀刃,一邊是鋒利的鋸齒,頭部呈劍尖狀,砍、鋸、刺均可運用自如。
此時,金牙狗的電話打過來了。
電話一響,劉德華的《男人哭吧不是罪》立刻唱了起來。由於賀森的手機設置成了“室外模式”,所以,劉德華的歌聲格外的響亮:“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的時候,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在一個範圍不停地徘徊,心在生命線上不斷地輪迴,人在日日夜夜撐着面具睡,我心力憔悴……”
當劉德華唱的此處,三名大漢搶先衝了過來,他們要趁着賀森分神的時機,以最快的速度置賀森於死地。
賀森左手握着手機,右手揮馬刀衝入敵陣。三名大漢出手凌厲,毫不留情,招招進攻賀森身上要害。賀森不動聲色,很是冷靜的應付來敵。三名高頭大漢,在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裡,紛紛中刀倒地。
賀森不愧是老江湖,在敵對的同時,並沒有狠下殺手,他要給對方一條活路,同時他也顧及着自己的未來。若是在這場打鬥中傷及人命,他也許會落個“正當防衛”,但他的名聲呢?他的前程呢?這些問題,賀森瞬間考慮得很仔細。所以,賀森並不出狠招。倒地的三名大漢,身上都已中刀,只是,刀傷出現在他們的腿部,並未刺中要害,使大漢們瞬間失去了戰鬥能力,不得再行進攻。
此時,手機裡,劉德華已經唱完了第一段,第二段已經開始了:明明流淚的時候,卻忘了眼睛怎樣去流淚,明明後悔的時候,卻忘了心靈怎樣去後悔,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好累,開始覺得呼吸有一點難爲,開始慢慢卸下防衛,慢慢後悔,慢慢流淚……
劉德華唱到這裡的時候,圍在身邊的幾乎所有的大漢們,全部揮動着傢伙撲上前來。
而正在朝林湖路火速趕來的金牙狗卻是越來越是心急,森哥的電話已經通了,但是,森哥卻沒有接聽,難道森哥出事了?
坐在金牙狗旁邊的刺驢同樣是滿臉的焦急之色。森哥對他們怎麼樣,他們心裡自然有杆稱!如今森哥遇險,應該怎麼辦?他們心裡自然有數!是兄弟,就一起奔赴最危險的地方!
當劉德華唱到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這首歌的高潮之時,賀森與衆大漢的爭鬥也已經到了高潮階段。
衆高頭大漢們蜂擁而至,一窩蜂地朝着賀森涌來,不管賀森身體的哪個部位出現破綻,用力揮刀一通亂砍。
而劉德華的歌聲似乎也在爲這場“羣狼圍虎”的打鬥進行了最爲恰當的配樂: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力去疲憊,微笑背後若只是心碎,做人何以撐得那麼狼狽,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嚐嚐闊別已久的眼淚,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美,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苦一回……
而在林湖路公園門口,一支火紅的花朵從牆角斜斜地伸了出來,在花朵下面,不知何時伸出了一個微型攝像機鏡頭,將這場打鬥從頭至尾地拍攝了下來。
賀森用力揮動手中的鋒利馬刀,衝入敵陣,砍、鋸、刺,各種動作交替運用,打鬥現場盡是“哧哧嚓嚓”的聲音,衆大漢的身上紛紛中刀,當然,大多數被砍中了腳部、腿部。
然而,賀森這樣的打法,無形之中也給他自己造成了“瓶頸”。他不想傷及無辜,不想傷人性命,只想讓對手失去殺傷能力。這樣一來,雖然有十來個大漢被打倒在地,但隨着後面幾個更加彪悍的大漢玩命似的涌了過來,賀森自己迅速處於下風。
與此同時,從公園門口悄悄伸出的那支攝像機鏡頭不知何時微微抖了一下。
坐在出租車裡火速朝林湖路趕來的刺驢與金牙狗的心起伏不止。森哥不接電話,意味着森哥出事了!
刺驢用力一拍出租車司機的肩膀,終於忍不住心頭的怒火,罵道:“你***是吃乾飯的?給老子快點,不然的話,老子剁了你的雞雞,讓你變成太監!”
開出租車的小夥子嘿嘿一聲笑,道:“好,好的!”嘴上雖然說好,但車速始終不見提高多少速度。
刺驢眼睛尖銳,透過前面的後視鏡,看到了開出租車的小夥子的臉。
小夥子臉上雖露出無限的歉意與愧疚,便刺驢注意到,在他的眼睛裡,卻是閃現着幸災樂禍,卻是浮現着絲絲兇猛之意。
刺驢在剎那間腦子一轉,臉上微微現出一絲笑意來。胳膊肘一捅金牙狗,金牙狗回過頭來,刺驢用傾斜的眼光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金牙狗頓時會意。兄弟倆同時提着一顆心,警惕之意飛速升起。這個時候,距離林湖路還有幾個十字路口。
突然,開出租車的小夥子用力一打方向盤,車子一下子來了個急轉彎,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長長的刺耳聲響,坐在後座上的刺驢與金牙狗隨着慣性,同時向右栽倒。由於刺驢坐在右邊,他的腦袋向着車窗的玻璃狠狠地撞了過去。
金牙狗由於事先有了防備,迅速伸出右手,在刺驢的腦袋撞向車窗玻璃之前,迅速伸了過去,及時護住了刺驢。
刺驢回過神來,只聽前面的小夥子嘿嘿一聲冷笑。
金牙狗與刺驢對視一眼,知道來者不善!這傢伙終於原形畢露了。
小夥子臉上的愧疚與歉意已經完全消失,換作了一副陰沉沉的笑容,道:“嘿嘿嘿嘿,如果今天你們能夠順利消失的話,那麼,我的老母親將會順利進入敬老院,我這輩子也就沒啥遺憾的了。”
刺驢與金牙狗一聽,嚇得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靠,老子本想去救森哥,沒想到在半路上完蛋了!
刺驢急中生智,笑道:“兄弟,何必拿着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就在你的身後,如果我們完蛋了,你呢?你也別想活着!你知道嗎?”
“嘿嘿,我***早就知道了!”小夥子又是一聲冷笑:“我這輩子,做了不少的壞事,如果我老母能平安養老,我就是做牛做馬做太監都行啊!”
“你認爲你死了,你的老母就會順利進入敬老院嗎?”刺驢問道。
小夥子道:“當然了,猛哥已經幫我打了電話,開了條子了,只要我完成了這件事,他就滿足我的要求!”
刺驢與金牙狗一時間啞口無言。小夥子所說的“猛哥”,難道就是章學猛嗎?
小夥子繼續道:“哎,小時候不好好上學,長大了,沒啥能耐,想在白道上混,可是沒學歷沒技術的,處處遭人小看,想到黑道上混碗飯吃,可是找不到介紹人,想進也進不去,哎……”
聽着小夥子的嘆氣聲,刺驢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兄弟,你想到黑道去混?那還不簡單!”
“你就別忽悠我了,大哥!”小夥子道:“海中市的黑幫,我幾乎都已經試過了,也毛遂自薦過,可人家看不上我!所以啊,我得做好這件事,爭取把那筆錢拿到手,讓我老母進敬老院,這樣的話,我就死也瞑目了。”
說着,小夥子雙手雙腳同時加勁,車子迅速朝着對面駛來的高客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