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牙狗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病牀上。
白牆壁,白牀單,白色的燈,還有醫生和護士們的白大褂。四周一片蒼白。醫護人員正在給金牙狗輸着氧氣。
金牙狗狗扭轉頭,看看四周,不見了森哥、老驢,還有他最爲牽腸掛肚的海中市第一美女吳靜。
“請問,這是哪裡?我的朋友們呢?”金牙狗一開口,頓覺吃力。
一位年輕美麗的女護士一邊給他按摩着腿腳舒活筋骨,一邊說:“這裡是二十六中學校的醫院,你的朋友們剛纔都急壞了,現在我讓他們出去了,你現在需要安靜!”
金牙狗一愣,不知如何對答。此時此刻,兩個人的臉出現的他的意識裡,一個是吳靜,另一個是他的森哥——吳靜對森哥有意,森哥對吳靜未必無情!一個有意,一個無情,兩個世界,同一個人性,這使得金牙狗痛苦難當。
不知不覺中,金牙狗萌生退意:我老狗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比不上森哥的一根手指頭。若森哥換作了葉學清之輩,那我老狗不把他揍扁!問題是,他是森哥啊!
不知不覺中,金牙狗的眼睛裡淌出了一行淚。
***,我老狗這麼多年可是很少流淚的啊!金牙狗暗自罵着自己。幾個月前,森哥金盆洗手時,爲了能夠留住森哥,金牙狗確實當着賀森的面流下了淚。而且帶領兄弟們朝着賀森下跪了。
金牙狗在病房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在二十六中教學樓後面的一片草地上,兩個人影正在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交談着什麼。
如果金牙狗將腦袋探出病房的窗子,也許能夠看到這兩個人:賀森和吳靜。
自從金牙狗暈倒後被送入病房,賀森便與吳靜倆人單獨行走在這片靜寂的草地上。
四周很靜,有幾隻小鳥從天空掠過,遠處的環形湖泊裡,偶爾傳來幾聲水鳥的歌唱。
也不知過了多久,賀森終於開口了,朝吳靜道:“吳記者,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老金這人怎麼樣?”
吳靜一聽,臉上頓時現出一絲不悅,在這個時候,她不想談起任何人任何事。但賀森既然問了起來,她不得不答,嫣然一笑,簡單地道:“很好啊!”
“你這叫應付!”賀森直言不諱地道:“我現在不和你開玩笑,只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賀記者,賀英雄,你不會是生病了吧?”吳靜道。臉上依舊含着笑。
“我沒生病!”賀森的臉上,消失了一慣的淡然神色,道:“感情這東西,很複雜,我對這些東西瞭解得不多,所以不想多說,我只知道,再堅強的人,骨頭再硬的男人,一旦在感情的問題上處理不好,那麼,這個男人也許會一蹶不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聽着賀森說了一大串含糊不清的話,吳靜似乎明白了賀森的話中之意,悠悠地道:“他這個人真的很優秀的!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我沒有強求你!我也沒有權利強求你!”賀森立即出口相對,道:“我的意思是,爲了一個優秀的男人能夠順利地走下去,你作爲一個海中名人,應該爲他做些什麼,或者是說些什麼!”
頓了頓,賀森又道:“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給我個面子!救救他!”
吳靜一笑,道:“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嗎?”
賀森道:“我知道,依你的,你的特,特殊的身份,肯,肯定有,有不少的男人,追求你,然,然後,他們帶着傷,傷痕,退了出來……”說這話的時候,賀森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語調中含着緊張。
“賀森,你的意思是……”吳靜第一次用正式的語氣跟賀森談了起來。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在最近的時間裡,跟他好好地談談,說出你的真實想法,讓他死了心,重新開始生活,我覺得很有必要!”賀森道。
“讓他死心?”吳靜故作一愣,道:“我爲什麼讓他死心?”
賀森心中一急,暗罵,他孃的,老子現在可是金盆洗手的人了,要是放在以前,有誰敢對老子這麼說話?就憑你吳靜這副傲慢,沒有人會真心地喜歡你,愛你,即使是愛上了你,也不是刻骨銘心,而是壇花一現,不信你走着瞧!
想到這裡,賀森也不多言,朝着吳靜微微一笑,迅速轉身,朝着金牙狗的病房而來。
吳靜本以爲賀森將她叫出來,是想和她談談昨天晚上一絲不掛相見時的感受,沒想到賀森絲毫也不提及此事,不禁大爲不快,扯開嗓子,叫道:“賀森,我們還有很多的話要說呢!”
賀森耳朵裡聽得見,腳下卻是絲毫也不停,更別說回頭了。轉眼間消失在吳靜的視線之外。
賀森對金牙狗的瞭解,不亞於對自己的身體的重要器官的瞭解,金牙狗對吳靜的那份由衷的深情,他可以說感受得入木三分,金牙狗之所以暈倒,別人以爲是他睡眠不足所至,他們哪裡知道,金牙狗正在進行着一場經歷着一場單相思的艱難跨越!
賀森來到病房,見金牙狗已經睜開了眼,只是臉色顯得很蒼白,眼角里似乎還有未乾的淚痕,賀森心一酸,暗道:老狗,你他孃的怎麼愛上這麼個娘們兒,你覺得她有天仙,我賀森覺得她是醜八怪!她除了有一副招惹男人的皮囊之外,還有什麼?
賀森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他對吳靜的印象,不能說差得一塌糊塗,但跟林雨相比,吳靜只能算是林雨的一根腳指!此刻,金牙狗因爲吳靜而幾欲癲狂,賀森對金牙狗做得這件事很是不屑!
金牙狗開口了:“森哥,兄弟讓你受累了!”
賀森儘量掩飾心中的不快,道:“你好好休息幾天吧,幸好上面安排我們在這個學校住幾天,你就安心靜養吧,別的事不用你操心!”
金牙狗突然間覺得,森哥依然是森哥,跟多年前的森哥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多年來,他跟隨森哥縱橫海中市的黑道的光輝經歷再次浮現於腦際,一行熱淚,再次順着眼角,不爭氣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