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纔剛剛幫凌揚圍好浴巾,凌揚已經將她擁進了懷裡,明明對方沒用上什麼力氣,她卻無力抗拒,直到雙脣緊緊結合,在芬芳的煙霧中,全是動情的氣息。
良久後,凌揚的下脣一陣劇烈疼痛,但總算齊宣嘴下留情,並沒有將他的嘴脣咬破。
面對凌揚驚愕不解的目光,齊宣面無表情的說:“告訴我,凌揚!無論是樣貌還是智慧,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柳顏的?你可以爲她犧牲至此,到了這樣的情況下,你還硬要代表人類出使!”
說完這話,齊宣冷淡無情的眼神終於也溶解了,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深沉的傷感和失落。
凌揚剛想說上些什麼,齊宣已伸出一根手指,將他的嘴脣封住,柔聲說:“凌揚,什麼都不用說……我走了,你好好休養吧!”
話畢,她留下了怔怔發呆的凌揚,毅然推門離去,就像她來時那樣,沒有驚動任何侍衛,迅速便消失在夜空的盡頭。
當夜,天空就像一位洗淨鉛華的女子,素裹淡妝,非但無星,連一朵雲也沒有,冷清而不失格調地注視着每一位世人。
庭院正中心,凌揚正斜斜地仰臥在一張寬厚的軟椅上,雙腳很不雅觀地翹了起來,軟弱的身軀明明十分疲憊,但凌揚卻無絲毫睡意,雙眼怔怔地看着夜空,其入神的程度,真令人懷疑夜空中正演繹着一場精彩絕倫的歌劇。
只可憐了身後不遠處站立的宋錦陽,他撐着眼皮陪伴着這位難以侍侯的貴賓,把每一個想打出的呵欠硬生生的吞到肚子裡。
當睡魔正盡情的躁嗬着宋錦陽的意志時,休斯先生卻舉了舉手,就像在酒館裡要求多來一瓶酒的手勢,他趕緊像個稱職的侍應,快步走了上去。
凌揚的眼神微微有點迷惘,他撥弄了一下那頭長髮,問:“宋錦陽主管,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宋錦陽看了一眼凌揚那傳神的剛毅外貌,小心翼翼地回答:“休斯先生,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同時也是最帥氣的。”
“呵,那你覺得是不是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我?”凌揚的目光仍是停留在夜空的某處。
宋錦陽深深知道這位貴賓存在的不穩定性,他經常會有許多無聊的問題,但也經常會說出一些發人深省的話,根本令人無從判斷他的真實性格,對於這一類看似無聊的問題,宋錦陽決定還是照實回答的好,於是他說:“休斯先生,我相信是這樣的,不過你經常將帽子壓得這麼低,而且身分又是修士,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講,魅力值又會大大打一個折扣。”
凌揚又問:“宋錦陽主管,你覺得愛上我的那些女人,是愛上我的外貌呢,還是愛上我的靈魂?”
問題是越來越古怪了,連宋錦陽也不禁開始懷疑約翰到底是不是一個修士,但他還是老實回答:“休斯修士,我想兩者皆有之吧!但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因爲你的外貌
居多吧!”
凌揚終於看了宋錦陽一眼,宋錦陽情不自禁的嚥了一下口水,不料凌揚卻笑了笑,說:“宋錦陽主管,你確實是一位誠實且值得信賴的先生,雖然答案有點傷害我。”
宋錦陽只好也陪着笑了一笑,稍稍鬆一口氣。
不過,凌揚就像一個問題少年,下一個問題又來了,“宋錦陽主管,你一生之中愛過多少女人?”
“……三個。”宋錦陽想了想,回答說。
“那麼,你現在的老婆,是你的最愛嗎?”凌揚側過了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宋錦陽。
“……不是。”夜空下,宋錦陽主管的眼神終於和凌揚看齊,染了一層淡淡的惘然。
凌揚的問題終於結束了,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重新望向夜空,眼睛重新入神,像是在繼續看着那場未完的歌劇。
宋錦陽暗暗嘆了口氣,後退了幾步,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卻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中,陪伴了一位未來在人類世界裡舉足輕重的人物,度過了一段他漸漸成長的心理歷程。
接下來的三天,凌揚就像他所扮演的修士身分一般,孤僻好靜,整天將自己關在房子裡,飲食趨向於清淡,不再暴飲暴食。
柳顏知道他身體不適,每天都抽一大段時間來陪伴他。面對柳顏充滿關懷的注視和詢問,凌揚卻無法做到什麼都告訴她,難道能向她說明,老子初步懷疑,這身病是你母親給傳染的,而且根據第一病源親自口述,此病還很可能致命……
凌揚只能緘口沉默,說是小問題,也推掉了太醫的訪診,同時也有點失望地發覺,他無法做到像對齊宣那樣,對柳顏也是言無不盡,就信任程度上講,兩者有着一段相當明顯的差距。
齊宣也曾偷偷潛進刑罰總部裡見了凌揚一面,令凌揚感到高興的是,齊宣儘管與柳慕雪和自己都有過近距離接觸,但她顯然並沒有感染到這種病毒,對於此,齊宣已經有了新的看法:那就是玉璞安大教主給予了凌揚一種全光明屬性,現在這個光明屬性與某種強烈的黑暗屬性相沖突,產生了所謂的“變種病毒”,那種強烈的黑暗屬性,當然是來自尊貴的門主柳暮雪的身體了……最後,她又分析:很可能是她身體流淌的無面族血液,本身就抗拒‘生死道’帶來的危害,並要將自己從沙漠中找尋的無面族聖典傳授與凌揚一同修煉。
這樣嚇人的分析,凌揚半信半疑,但對於習練無面族的聖典,他笑着拒絕了,雖然不知道那本古老的法典能不能醫療自己的狀況,對於自身的血液凌揚已經很厭惡了,再加上那種白色的血液,自身……還是個人嗎……
不管如何,到了第三天,他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小半,而且恢復的速度還越來越快,令他心裡稍安,不過他知道,一旦出使歸來,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回到青燈教,不是爲了得到神的救贖,僅僅是爲了得
到玉璞安大教主的診治。
第三天的夜晚,刑罰在總部主殿舉行了一個隆重的大型舞會,原因是各個門閥的貴賓都已經到齊,明天就將要踏上危險的談判之路,除了歡迎他們,還有送別他們的意思。
當然,在柳慕雪和凌揚的對話,這還是一場慶祝他們成爲母子的盛宴,不過,這件事還只限於刑罰的皇族成員和高等貴族知曉,等凌揚平安歸來,纔會通告全國。
對於柳慕雪陛下在這層關係上玩弄文字遊戲,凌揚冷淡應對,除了爲了兌現許下的承諾,他本人也的確對談判起了興趣,畢竟他意識深處,始終認爲自己是人類一員,而且修煉生死道之後,讓他產生一股特殊的責任感。
這夜,主殿被裝飾得金碧輝煌,格調奢華且不失格調,在數十盞巨型壁燈的光芒下,輝煌的燈光映照向了全場每一個角落。
精美的食品、醇香的美酒,正擺放在雪白色的餐桌上,供客人們品嚐。
兩列長長的餐桌擺放於大殿兩旁,從入口一直延伸到主殿的盡頭,整個寬敞的主殿地板都鋪上了嶄新的紅地毯,向人們彰顯出刑罰皇室奢華氣派的一面。
畢竟是刑罰近年來少有的一次盛會,能被邀請到的貴族客人們全部到場,幸好刑罰的主殿有着驚人的容量,兩千多人身處其中,每個人仍能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平常威嚴冷酷的貴族們,今天也溶解了冰冷,以微笑面對着每一個擦肩而過的賓客。
主殿中,處處洋溢着歡快、明亮的氣息,但在這樣的氣氛下,凌揚仍舊像以往一般,靜靜地坐在大殿的一角,淡淡地看着每一個走過的賓客,面無表情地聆聽着每一句歡聲笑語。
二樓的一個華麗房間中,柳慕雪正透過落地玻璃俯瞰着主殿中的衆生,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凌揚的身上,淡然問:“雲飛,休斯這幾天情況如何?”
憐雲飛的視線追逐着門主的目光,很快也找尋到了休斯的身影,沉聲說:“休斯除了第一天有外出,這兩天都留在總部。”
柳慕雪說:“外出……去過哪裡?”
憐雲飛說:“他在要塞裡到處走了走,主要是繁華的路段,還有兩條富人居住的大街,看得出他對我們暴風不算熟悉,不太需要宋錦陽領路。”
柳慕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有見過什麼人嗎?”
憐雲飛目光中閃了閃,答道:“見過地藏代表趙高,還有獸王代表齊宣。”
“竟然有這樣的事……雲飛,你有什麼看法?”柳慕雪蹙了一下秀眉。
憐雲飛垂首說:“青燈教是一個相當有影響力的宗教組織,休斯作爲天空聖堂的一員,和權貴們是故友,雲飛認爲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柳慕雪冷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分析並不滿意,又再問道:“聽說休斯最近兩天身體不適,具體情況到底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