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急急忙忙跑進了堂中,低聲說道:“小姐,李夫人來了。”
若華一笑,看了看被層層包紮的左手,笑了笑,李夫人不過是例行公事的過來問問她罷了,根本就沒有關心的成分。在這樣的家庭中,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既然都是虛情假意,她何必認真?“梅香,請夫人進來吧。”她坐在桌旁,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她這麼糟蹋自己,值得麼?
“若華,聽下人們說你受傷了,讓大娘看看,到底傷的如何?”李夫人一進屋就急匆匆的走到若華的面前,她捧着她的手,急切的詢問。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孃親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孃親總是這般的急切,在梅府,也只有孃親會那般的關心自己,寵愛自己。如果這些年,她連孃親都沒有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既然是假設,就不要去想。
她不着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李夫人笑了笑:“多謝大娘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李夫人的口中雖然帶着埋怨,但是仍舊能感受到她的關心。
若華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她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而且,隔着那麼多的時光,有什麼好說的?
看到了若華的疏離,也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李夫人笑着說道:“若華,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開口,這裡是偏院,冷清了一點,要不,你跟梅香搬過來住吧?”
若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大娘。我在這裡很好,你放心,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會讓梅香過去跟你說明白的。”
李夫人笑着點了點頭,慈愛的拍了拍若華的手,起身告辭。
若華將她送到了月亮門前才停住了腳步,微笑着跟李夫人告別,之後回到了小樓。
認真的審視了一下凌飛的傷口,確認已經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時候,才重新回到樓下。
梅香看着她,忍不住問道:“小姐,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細,如果我們救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那麼我們良心何安呢?”
這麼多天,她一直擔心這個問題,害怕這個男子是個壞人,害怕他會對小姐有什麼傷害。
梅若華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沒想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她也曾經擔心過這個問題,可是當她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就選擇了相信他。
若華來到了書桌前,將自己畫好的圖紙收起來,交給了梅香:“這份圖紙應該還算是不錯的。如果下次你上街的話,帶出去,如果有人看上的話,我們的生活也會輕鬆很多,也不需要你整天沒日沒夜的做繡工了。”
她的眼中滿懷內疚,一個小姐,卻要靠着自己的丫鬟的繡工過活,說出去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梅香笑了笑,說道:“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要知道,這裡有一部分是你的傑作。我們這叫自食其力,有什麼苦不苦的。”
若華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們主僕之間已經不需要太多的客套了,現在放眼全府上下,他們主僕二人也算是相依爲命了。
凌飛大刺刺的坐在太師椅上,他媚眼如絲,看着在一旁畫畫的若華,他現在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但是他越發覺得自己不願意離開。
梅香只要看到他的樣子就會覺得生氣,自然平日裡也沒少給他白眼看。反倒是凌飛什麼都不覺得,一如既往,我行我素。
“喂,凌大公子,你現在也已經好了吧?也該離開這裡吧?”梅香斜眼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凌飛笑着拿過梅香端着的水果,遞了她切好的一塊香瓜放到了口中:“果然是大戶人家,這種稀少的東西也能送到你們這
裡來。”
說罷,繼續吃着,惹來梅香更多的白眼:“這是給小姐的,便宜你這個賴皮了。”
凌飛嘻嘻一笑,並不搭理梅香,對若華說道:“若華,你的圖紙很好,但是沒有什麼實用xing。你應該因人的需求而對建築有所改變。整天看你畫來畫去,感覺也沒什麼變化。不如我們出去轉轉,說不定你會看到更廣闊的一片天。”
梅若華直起身子,嘆了口氣。凌飛說的沒錯,她現在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衚衕。因爲小時候,她總是偷聽到父親說,將來要畫也一定要畫宮殿。這世上,只有宮殿,纔是最高的追求。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所想的,畫的都是宮殿,各種各樣的宮殿,今天被凌飛這麼一說,她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侷限xing,有些恍然。
“也好。不過你要如何出去呢?”她像是“金屋藏嬌”的一個小女人一般,怕被外面的下人發現被她藏起來的這個男子。
凌飛騰的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笑着說道:“放心,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梅香,今天就委屈你一下了,我跟你家小姐出去,不過放心,我定然會還你一個完整的小姐回來。”
說道這裡,若華已經明白了凌飛的意思。他的易容術,她是見過的,看來今天他要易容的人就是梅香。
她衝着梅香點了點頭,讓梅香放心。梅香這才撅着嘴表示同意。凌飛經過一番描畫,竟然跟梅香一般無二,只是比梅香的身材高了很多。
等到他弄完之後,二人才一同離開了偏院,一直向南行去。
“走吧,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凌飛說完,也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俗語,牽起若華的手,朝着濟南府最繁華的一條街道行去。
到了門前,若華不覺擡頭,這建築上一個黑色的牌匾,上面寫着燙金的大字:“賞春樓”。看這樣子,這裡不是酒樓,那這就應該是……青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