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年1月25號是臘八,莊朝陽他們出任務直到20號才結束。
莊朝陽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兩圈,眼眶子下都是青色,身上衣服沒有一件乾淨的,鬍子拉碴的,特別的憔悴。
回到家,養了兩天才好一些,沫沫翻看着莊朝陽滿是裂痕的雙手,仔細的擦着藥膏,“口子有些癒合了。”
莊朝陽收回雙手,“咱們這邊受災還是輕的,再往北走才嚴重。”
“你們還出任務嗎?”
莊朝陽,“不出了,周邊的雪基本都清理了,戰士們也累壞了,凍傷了不少人。”
沫沫收起藥膏,“希望這雪別再下了。”
“希望吧。”
沫沫收了藥盒問,“鎮裡到陽城的路通了沒?”
莊朝陽搖頭,“通了一次,可這兩天一直嚎大風,又給封死了。”
沫沫嘆氣,這個年代清雪靠的都是人力,工程量太大了,人力消耗不起。
“下個月十六號是除夕,風一直颳着,即使不下雪,道路也不會通的,咱們是回不去陽城了,齊紅他們的意思,咱們三家一起過年。”
“好啊,人多也熱鬧。”
沫沫放下藥盒上牀,莊朝陽摸着沫沫的肚子,“五個半個月了,這小傢伙怎麼不漲了呢,我走的時候好像就這麼大。”
沫沫輕笑,“那是你記錯了,他長了一些,只是長的不像前些日子那麼明顯了,七八個月的時候他長的更快。”
“這樣啊,他現在動的厲害嗎?”
沫沫搖頭,點了點肚皮,“這是個懶傢伙,一天只動一次。”
莊朝陽高興了,“這麼懶一定是閨女。”
沫沫失笑,“還有四個月就知道了。”
“明天不訓練,下午我能在家休息。”
沫沫抱着莊朝陽的腰,“太好了。”
莊朝陽輕輕的拍着沫沫的後背,沫沫眼皮子越發的沉了,沒一會就睡了,莊朝陽單手摟着沫沫,一隻大手放到沫沫的腹部,滿足的閉上眼睛。
第二日中午要吃飯時,孫蕊竟然來了,裹着男士的大衣,渾身打顫,祈求的看着冷麪的莊朝陽,“大哥,算我求你,借我些糧票和錢,等下個月了發了補貼,我一定還給你。”
迴應孫蕊的是關門聲,孫蕊僵着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低下頭,臉陰沉沉的,轉身下了樓。
沫沫端湯出來,“誰啊!”
“孫蕊,來借錢和糧票,她不是有補貼嗎,怎麼餓成這樣?站着都打晃。”
沫沫放下湯,“她被吳佳佳趕出家門了,糧票和錢都被吳佳佳給扣了下來,她沒錢沒票,自然捱餓了。”
莊朝陽扶着沫沫坐下,“吳佳佳怎麼突然趕走了她?”
沫沫把她看到的講了,最後道:“孫蕊也是罪有應得,她才十幾歲,對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以後說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呢!”
莊朝陽黑着臉,“以後離她遠一些,我看她現在恨所有人。”
沫沫點頭,孫蕊是徹底的黑化了,見誰都是仇恨的目光,齊紅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現在見到孫蕊都繞着走。
莊朝陽道:“對了,許成要結婚了,咱們結婚的時候,他是不是隨了兩塊錢?”
沫沫,“我也不記得了,等一會我去翻翻賬本,他今天通知你的啊!”
莊朝陽點頭,“回來時候碰到的,咱家還了禮,以後也不用再來往了,我一會給他送過去。”
“恩,許成結婚了,他們什麼時候搬走啊。”
“今天下午就搬。”
沫沫高興道:“鐵柱今天下午是不是要搬過來?”
莊朝陽搖頭,“鐵柱還住宿舍,他要先置辦東西,我看他緊巴巴的,他分房子也算是喜事,我和你哥商量着,隨五塊錢禮。”
沫沫嘆氣,“我聽大美說,鐵柱是老大,家裡的弟弟們都小,鐵柱一個月的工資要拿回家三分之二呢,剩下的工資還要省着花。”
“所以我和青柏想多隨些錢,讓他把家給置辦上。”
沫沫擺手,“不隨錢,送東西,你們隨錢,鐵柱沒有票也置辦不上,還不如送東西實惠,而且你們隨了五塊錢,咱家生孩子,鐵柱一定還五塊,這不是增加大美的負擔嗎?人情往份的事,你們男人還真不如女人。”
莊朝陽,“我們考慮的的確不周到,隨禮的事就交給媳婦了。”
“好。”
吃過飯,沫沫拿出賬本,許成隨了兩塊錢,莊朝陽拿着兩塊錢下樓,很快上來了。
沫沫問,“給了?”
莊朝陽點頭,“給了,隨禮的人還不少呢。”
“許成挺會經營人脈的,我估計能接不少錢。”
“恩,媳婦,你把布找出來幹什麼?”
沫沫抖了抖深藍色的工業布,用手量着尺寸,“有六尺布,你看送這個怎麼樣?能給孩子和大美做衣服。”
莊朝陽點頭,“行。”
沫沫將布捲了起來,接着道:“等回頭我在和齊紅商量下,添些別的。”
“聽你的。”
沫沫這邊剛收拾完要午睡,咚咚有人敲門,莊朝陽起身,“起航,快進來。”
起航是跑上樓的,“小舅舅,你借我幾塊錢,我要去一趟醫院。”
沫沫走出來問,“去醫院幹什麼?”
起航煩躁的道:“別提了,被訛上了。”
莊朝陽關上門,“到底怎麼回事,誰訛你?”
起航擺手,“不是訛我,訛的是青仁,就是那個孫蕊。”
沫沫鎖着眉頭,“你從頭說,孫蕊怎麼訛上青仁的?”
起航道:“今天下午不是休息嗎,我就去找青仁,我們兩個想來這裡改善伙食的,剛走到大院門口,孫蕊從裡面走出來,我倆也沒當回事,可孫蕊突然撲向青仁,這事也怪我,我推了一把,孫蕊撞到了柱子上,直接倒地不起了。”
起航頓了下接着道:“我們兩個把她送到醫院,後腦袋磕破了,本來是我的錯,可孫蕊認定了青仁,一口咬定是青仁推的,現在僵持住了,我倆兜裡錢不夠,醫院要交藥費,我就跑回來了。”
莊朝陽訓斥着起航,“讓你一天毛毛躁躁的,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省心。”
沫沫拉着莊朝陽,“起航也是好心,這在大院門口,孫蕊撲到青仁的懷裡,咱們可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