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已經知道是誰了,“謝謝你啊,麻煩了。”
“嫂子那我先走了。”
“恩。”
小戰士走了,沫沫關上門,齊紅問,“你知道是誰了?”
“向旭東!”
沫沫說着穿上外套,想了想,回臥室抽屜裡拿了錢。
齊紅跟上沫沫,“你要去醫院?”
沫沫搖頭,“我去找朝陽,這件事要聽他的意見。”
齊紅道:“那你去吧,我先回家了。”
“恩。”
齊紅和沫沫下樓,等沫沫走遠了,齊紅拍了下頭,她想吃辣白菜啊,咋把這事給忘了。
沫沫來大院這麼久,還是一次來訓練場地找人,沫沫一到,都看向沫沫,王鐵柱喊着莊朝陽,莊朝陽忙跑過來,“出什麼事了?”
沫沫拉着莊朝陽到了沒人的地方纔道:“向旭東進醫院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聽小戰士說好像挺嚴重的,現在在軍醫院,你過去看看嗎?”
莊朝陽抿着嘴,沉默了一個分,“等我下。”
沫沫不意外莊朝陽會去,莊朝陽很快跑了過來,“走吧。”
二人走了一會,莊朝陽道:“我不是心軟。”
沫沫笑着,“我知道,你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看着你過的好,讓他活在懺悔的煎熬中。”
莊朝陽看着天空,“他要是死了,太便宜他了,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贖罪。”
軍區醫院離大院不遠,沫沫看到了醫院門口停的牛車,“他們在裡面,咱們進去吧!”
“好。”
沫沫問了護士,已經轉入病房了,病房門口的村支書,見到沫沫,“你們來了。”
村支書真沒想到,向旭東還有個兒子,竟然是來買過木頭的軍官,要不是下放的人急的沒辦法,說了二人的關係,他也不會送向旭東來醫院的。
沫沫問,“人怎麼樣了?”
村支書岔岔的笑着,“發高燒一直不退,轉成肺炎了,在輸液呢!”
莊朝陽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愣了,向旭東比上一次見到更加蒼老了,顴骨上一點肉都沒有,離遠瞧着,臉上好像就剩下一層皮了。
沫沫掏出錢,“一共花了多少錢?”
村支書拿出繳費單子,“交了五塊錢,醫生說要住院養着,五塊錢可能不夠。”
沫沫拿出五塊錢遞給村支書,“謝謝您了,這是您墊付的錢。”
村支書接了錢,“我也是用村裡錢墊付的,我就不推辭了,村裡還有事,我們幾個先回了。”
沫沫道,“麻煩您了。”
村支書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沫沫送走了村支書,莊朝陽才和沫沫一起進了病房,沫沫看着向旭東,也呆了,向旭東已經瘦脫相了,嘴脣子乾裂,雙頰暗紅,頭髮全白了,要是再不送醫院,也就這兩天了。
這時護士來換吊瓶,看到沫沫和莊朝陽有些呆,沫沫問,“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護士回神,“我也不知道,這個要問醫生。”
沫沫看着護士換好藥,跟着護士出去找醫生,“醫生,向旭東大概什麼事能醒?他的情況有多嚴重?”
醫生不是多事的人,也沒問沫沫和老人的關係,說着病例,“幸好送來的及時,要是在晚一天,只能準備後事了,下午人應該能醒過來,不過要住了,他的身體太糟糕了,以後都幹不了重活,要慢慢養了。”
沫沫站起身,“謝謝醫生了。“
沫沫出了病房,去了交費處,又交了五十快錢押金,領了單子纔回了病房。
莊朝陽站在病房外,這是在等沫沫呢!“要回去嗎?”
莊朝陽點頭,“恩。”
沫沫看了一眼病房,把醫生說的告訴了莊朝陽,“他要長時間住院了,小溝村還要辦病例吧!”
莊朝陽拉着沫沫的手往外走,“我下午再來醫院,找個護士照顧他,然後再去一趟小溝村。”
沫沫恩了一聲,二人出了醫院,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沫沫做了飯,起航回來了,問,“小舅媽,家裡有啥事啊!”
莊朝陽回着,“向旭東住院了。”
起航知道這個姥爺,人渣一個,哦了一聲,繼續吃飯。
吃過飯起航回隊裡訓練了,沫沫午睡,莊朝陽拎着準備的東西去了醫院。
莊朝陽到的時候,向旭東已經醒了,見到莊朝陽眼底閃着淚光,嗓子乾啞,剛發出一個音,長時間未喝水,太乾了,有些乾嘔。
莊朝陽站了一會,從往兜裡拿出茶缸子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向旭東顫抖的捧着,喝了大半缸,見莊朝陽已經站在了窗邊,冷漠的看着他,向旭東渾濁的眸子黯淡着,“謝謝。”
莊朝陽冷冷的指着櫃檯上的網兜,“裡面有飯盒,毛巾,一塊肥皂。”
向旭東抱緊了茶缸子,嘴脣蠕動着,可面對大兒子冰冷的眼神,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莊朝陽從兜裡拿出十塊錢和十斤的糧票放到櫃子上,“食堂有飯,餓了就去打着吃。”
向旭東手指哆嗦,渾濁的眼睛裡堆積着淚水,最後嚎啕大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啊,我狼心狗肺,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該啊!”
莊朝陽一直聽着,等向旭東平靜,才冷漠轉身,“別誤會,我來看你是要你好好活着,不是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莊朝陽說完就走了,很快一個小護士進來,“大爺,我扶你去上廁所吧!”
向旭東擦着眼淚,他要好好的活着,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贖罪,“好,好。”
三天後,沫沫陪着齊紅做檢查,順路去看向旭東,向旭東已經能自己下地了,不需要小護士照顧,穿着病服將自己收拾的很乾淨,氣色也好了不少,沫沫在病房外站了一會才和齊紅回家。
齊紅的確懷孕了,已經一個半月了,這可把趙軒樂壞了,什麼都不讓齊紅幹,都要把齊紅祖宗供着了。
沫沫和齊紅都懷孕了,兩個人更膩在一起了,齊紅純新手媽媽,什麼都不會,爸媽又忙都來不了,沫沫反倒成了姐姐的角色。
齊紅家有不少的布,抱着布來沫沫家學做衣服,將包袱放到茶几上,“沫沫,你猜我剛纔看到了誰?”
沫沫翻看着包袱裡的棉布,“誰?”
“就是上次來鬧事的那個老太太,她好像在和吳佳佳打聽向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