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鄭滿紅說出的話,趙有才的神色有些動容,他是做兒子的,讓老人生活得好點,那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再看看媳婦那鼓起的肚子,他一直就知道他沒選錯人,他的媳婦是個好的。
低聲說道“這事我跟爹說了,老爺子不同意,這個時候過來,那豈不是讓兩家鬧矛盾?要是爹孃真的老了不能動了,以後有咱們孝敬的機會。”
既然老人都這麼說了,鄭滿紅也就不多嘴了,都說老貓房上睡一輩留一輩,她有兒女,善待老人何嘗不是在善待自己,有樣學樣,孩子有她這個當媽的做榜樣,以後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邊的動向,伊靈雖然沒靠近,但是多多少少也都聽進去了不少。
心裡暗自感嘆了一把,以後她老了,堅決不跟兒女住在一起,不方便不說,時間長了勺子還碰鍋沿呢,即便是再親的親情也架不住如此的煎熬,還不如各過各的,你好我好大傢伙都好。
其實她就是覺得趙長生在關鍵的時候走錯了這一步,不然的話,老兩口目前的日子會相當的好,真到了不能動彈了,那不是還有兒女嗎,這麼早就在一起過,難免會起摩擦。
關鍵的是,像趙寶琴這樣的情況,她就更沒地方去了,難怪寶琴姑姑會一直在城裡不怎麼回來,不是爲了那點打更錢,她是真的沒地方可去。
不過趙長生的選擇也無可厚非,祖輩都是這麼過下來的,村裡的人也是如此,他也是順應潮流而已。
“姐,你在想啥呢,給你吃——”
喬樑從壟溝裡摳了好幾個花生出來,小傢伙吃的一包帶勁的,見伊靈沒反應,剝了一個送到她嘴邊。
“不錯,很好,脆脆的甜甜的,偷偷的吃,別讓人看到了,不好——”
小傢伙點點頭,自己坐在地裡悶聲的吃東西,伊靈忙把壟溝裡的落葉都劃拉成一堆,等着胡春蘭來了直接裝上就帶走。
午飯,他們三個一人吃了個蒸螃蟹,怕這東西有些寒涼,三個人每人喝了一碗的果酒,喬樑喝完酒人就睡過去了,睡夢中還不時地吧嗒一下小嘴,伊靈頭有些暈暈的,但是這種感覺她很喜歡。
“奶奶,你過來也睡會兒,估計我爺爺他們快回來了——”
被伊靈惦記的喬遠山可沒那麼快回來,因爲他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找人幫着解決兒子的事情,他竟然意外的碰到了周家的人。
此刻好像無頭蒼蠅一般的周家人,看到喬遠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好傢伙,拉着喬遠山那是又跪又哭,他們已經沒能力救兒子出來了,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喬遠山。
這個親家有些本事,而且聽閨女說,那郵局的局長啥的,還跟喬遠山是朋友,在城裡見到喬遠山了,他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他離開。
“給我鬆手,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親家,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你説他還年輕,誰都有個年輕的時候,犯錯誤也難免,你不看別的,你看你孫子的面上幫幫我們吧,好歹我們家正宣是他們的舅舅——”
喬遠山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你兒子是我孫子的舅舅,你怎麼就不想想有這麼一個舅舅在,孩子在以後會被人笑話成啥樣了?
再說,那公安局又不是我家開的,我說話人家就聽?
我勸你們老實的回家去,不然的話,真的惹怒了人家,再給你們弄個妨礙公務,別說兒子救不出來,估計連你們都得搭進去。”
可惜喬遠山說的話周家的人根本就聽不進去,胡三爺在一旁冷笑了一聲。
“老喬,你要是不走這一趟,估計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別忘了你那好媳婦——”
胡三爺這麼一提醒,喬遠山纔想起來,周玉萍恐怕也知道申思遠他們的身份,難怪這周家的人緊扒着不讓他走呢,感情,是打着這個主意來的。
苦笑了一聲“你們真以爲申局長出面真好用,你們是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正,要是讓他出面,說不準你們家兒子會關更久,他最痛恨這種耍流氓的行爲了。”
周正民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啊,不會吧?”
“怎麼不會,你以爲人人都跟你們家人一樣,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你們也不想想人家姑娘以後怎麼嫁人,這麼大張旗鼓的在城裡到處託人,就算有人敢說情,人家公安還不敢放人呢,你們這不是救兒子,反而是在害了他。”
轉身對胡三爺低語了兩聲,兩個人分頭行動,不走這一趟,周家的人恐怕是不會讓他脫身的。
不過真到了公安局那邊,人家一看周家的人,態度立馬就變了。
“你們是怎麼回事,還來鬧,真當這裡是你們家開的不成,我們領導已經說了,如果你們還繼續鬧,把你們都關起來,妨礙我們辦公,罪加一等!”
一句話徹底的把周家的人給嚇蒙了,周正民拉着自家媳婦悄悄的往後退。
喬遠山嘆口氣“同志,我想打聽一下,這個周正宣最後結果會是怎樣?”
看喬遠山態度不錯,人家也客客氣氣的,“同志,你最好帶他們立馬離開,周正宣耍流氓,你們自己想想會是啥結果,我就沒見過你們家這樣的。
別人家發生這樣的事都不好意思露面,你們家可倒好,天哪,簡直連個臉面都不要了,耍流氓啊,也不知道這家裡的老人都是怎麼教育的,回去吧,等待處理結果!”
喬遠山對周家的人一攤手“我也沒辦法,你們也聽到了,耍流氓,我聽了都跟着臉紅,你們自己回家琢磨去。”
然後轉身離開,周正民已經帶着妻子悄悄的先溜出去了,周春花哭哭啼啼的跟着周德一起出來“你說咱兒子以後可咋辦啊?”
周德揹着手,一臉的不耐“我就說咱們來了沒用吧,非要人家說這話你們才死心,辦法已經都想了,啥作用不起,回去吧。
唉,這個兔崽子真夠能作的,好好工作沒了,早知道這樣,讓老大來啊,都是你這死老婆子瞎攛掇。”
周春花嘟囔着“怎麼都怨我啊,你不是也同意了,還說老幺腦袋瓜靈活,到城裡能吃的開,這下好了,把兒子摺進去了。”
兒子已經這樣了,周德現在發愁,小兒媳婦那頭鬧騰的厲害,人家不想跟兒子過了,想想當初娶兒媳婦的開銷,他的眼神又露出一抹狠色,想離開他們周家甩了他兒子,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