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情很好地吃了一會兒包子,本以爲會很久才能回來的沈閱海竟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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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安和小樑都好奇怪,他卻理所當然,“該說的話說透了我就回來了。”
表明態度,後面就是沈市長和沈玫需要操心的事了。難道他還要留在那跟他們一起解決家庭內部問題嗎?他哪來那個時間?
不過回來得還是晚了,小樑看看自己盤子裡的最後半個包子,一下都塞到嘴裡,笑嘻嘻地跑了,“小安,我先回去了!明天讓食堂給你留牛肉小炒!”
沈閱海一直都很縱容他這種不把領導放在眼裡的作派,當做沒看見,挽起袖子接着去蒸包子。
尚家花園那邊還有好幾個等着吃呢!
發生了姚雲蘭的事,他就更迫切地要馬上公佈他們的戀情,然後儘快結婚,讓誰都沒資格也沒機會再對安安有任何質酌。
她不在乎不代表他能容忍,如果他連保護她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去跟周爸爸提親?
周小安吃飽了甜食,心情也跟着放鬆起來,跑過去安慰他,“小叔,我覺得我應該對你再好一點。周爸爸他們欺負你的時候我都沒好好護着你。”
沈閱海擦了手溫柔地抱住她,“小傻瓜,這不一樣的,周爸爸他們是真心對你好。”正因爲這一點,他們對他做什麼他都能心甘情願地忍讓。
任何真心對安安好的人,他都心存感激。
而姚雲蘭,甚至沈市長,他們對他這個兒子沒感情,插手他生活的目的也很複雜。
他們想到的更多是他該怎麼做,要怎麼做,打着爲他好的名義試圖用親情綁架他,讓他按他們的意願生活。
他不覺得因爲一份冷冰冰的血緣關係他就得無私奉獻,他一直都理智甚至冷漠,除了對安安,任何關係都會衡量利弊得失,所以更加反感排斥他們這種自私和貪婪。
他和安安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打着爲他們好的理由來指手畫腳,真正愛護他們的人早就已經無聲無息地對他們好了。
比如周爸爸對安安,比如沈老對他。
所以如何能讓這兩位坐下來達成共識,就成了他們最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可是還沒等周爸爸那邊鬆口,他在華援建的醫院就出了問題,申請天使基金入駐國內也被拒絕了。
雖然周爸爸一直不肯見沈老,沈老還是第一時間幫忙打探出了真正的原因。
表面上給周靖遠的原因是國際形勢緊張,國內安全需要,國家政策暫時不允許這樣大規模引進國外技術設備和資金,實際上是b省高層有人懷疑他別有用心目的不純。
特別是他來到沛州以後,沛州出現了這麼大的事。
而從中出力最多的就是黃老的女兒,省委組織部的黃處長。
無論有沒有周小安和沈閱海的婚事,沈老都是十分贊成海外華僑回國援建,更歡迎天使基金亞洲分部入駐國內。
這會給在貧困線上掙扎的中國兒童帶來怎樣的幫助,年輕時曾經在海外生活過的他最清楚不過。
所以沈老給周靖遠帶了一封信,看了他的信,周靖遠馬上答應跟他會面。
會面之後,周靖遠找周小安談話,“國內形勢對papa不利,papa準備回英國一趟。安安,我這次來,其實最開始是受人之託。”
從見到安安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在中國做得一切事就都已經跟潘明遠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也並沒有打算把他最初的來意告訴安安。
他不打算用潘明遠的任何資源,安安也不用欠他任何人情。
可現在不同了,有了沈閱海,他希望安安能知道,她還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papa能見到你,是一個人捨棄了在英國最炙手可熱的發展機會,用半數家產鋪路換來的。他的焦灼和誠意papa必須讓你知道。”
然後纔拿出他本不打算給安安看的一卷電影膠片。
電影是一部英國風光片,最普通的英國人的生活。
曼徹斯特郊區的森林和巨大的月桂樹,火紅燦爛的玫瑰樹和茵茵的草地;古老的莊園和它寧靜而充滿生機的田園生活。
曼徹斯特大學美麗的校園和活躍的課堂;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運動場上揮汗如雨;漂亮時髦的紅脣女郎走過繁華的商業街;優雅的紳士爲女士打開車門……
當然,也有小孩子無憂無慮的笑容和老人悠閒地在公園裡觀鳥。
一部二十多分鐘的風光片,周小安看完忽然捂住了眼睛。
周爸爸把她摟在懷裡,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邊對站在門外多時的沈閱海嚴肅地搖頭。
他不懂安安爲什麼哭。
連他都是看了幾遍之後才發現,那些如畫的風景,那些美麗繁華的城市,每一個場景裡都有一個鏡頭一閃而逝的背影。
潘明遠不止是要告訴安安她來英國他能給她什麼樣的生活,更是在沉默地告訴她,他會一直陪着她。
如果她願意,他會做那個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她不願意,即使是做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他也會一直陪着她。
不計回報,捨不得給她任何壓力,他只是想給她更好的人生和更好的生活。
這份用心,讓看懂之後的周靖遠也爲之動容。
所以,他必須要告訴安安。
她去英國,那裡對她的期盼不比國內這些人少,那裡需要她的人,更是不比國內少!
周小安被周爸爸抱在懷裡,滾燙的淚水迅速浸溼他的衣服。她看到的比周爸爸要多得多,在別人眼裡,這只是一部普通的風光片,可在周小安眼裡,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細節,都是她熟悉的。
是十六曾經跟他說起過的外公和母親的家,他種的玫瑰花和他他畫的畫,他在玫瑰樹下掛的中國燈籠,他喜歡的學院,他推薦的小吃……
那是他全部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是他生命的根基和他的生活。
其中那麼多微小的喜悅和別人不明白的典故,只要她看一眼就知道,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拍給她看,知道他爲什麼在那個位置留下一個背影……
更知道他爲什麼一直形單影隻地出現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