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真的炸毛兒了!
那可是她的頭髮!爲了讓每一根頭髮都能待在最合適的位置保持最完美的狀態,她恨不得每天晚上都要仔細修剪一遍!
竟然被周閱海給剪豁了!
周小安從椅子上嗷一聲跳起來,狠狠推了一把周閱海,“你這個大騙子!”
然後就往臥室跑,她得趕緊看看被剪成什麼樣兒了!
周閱海趕緊抓住她牢牢抱住,這要是現在被她看見了準得發瘋!
“小安,我給你修,肯定修好!”
周小安在他懷裡又踢又打,已經氣得不管不顧了,“放開我!我不相信你!騙子!你把我劉海兒剪壞了!”
剛剛的委屈無措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周小安使勁兒推着周閱海,不肯讓他靠近,“騙子!你是大騙子!”
其實已經不只是在生氣頭髮的事了。
對於她這種在熟悉的環境和關係中才會獲得安全感的人來說,對任何改變其實都是逃避和排斥的。
所以很難接受周閱海身份上的改變,即使被逼着接受,也會有強烈的情緒波動,這是必然,周閱海早就預料到了。
而且這種改變又實在複雜,不止是他不是小叔,還要讓她接受他喜歡她,這對她來說,某種意義上確實是一種欺騙和背叛。
至少在憤怒中不肯用理性思考問題的周小安是這樣認爲的。
周閱海任她發泄,哭鬧踢打都承受下來,毫不躲避,也不阻止,但就是不放開她。
周小安的拳頭打到他身上不痛不癢,力氣用盡反倒把她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周閱海看她發泄得差不多,不鬧騰了開始哭了,才溫柔地哄她,“小安,對不起,我保證給你修好。保證讓你比以前還漂亮!”保證讓你比以前過得幸福。
周小安哭得臉紅頭暈,卻堅持鑽進牛角尖兒裡不出來,“騙子!”
周閱海心疼地給她擦眼淚,“小安,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以後,這輩子,我保證都不會再逼你了,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逼她,可是又必須去做。
他剛纔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周小安其實很聰明,一點就通,知道他這話並不是指她的頭髮了。
可現在她更聽不得這個話題,比頭髮的事還聽不得!
她又開始掙扎,裝糊塗不接他的話,“騙子!放開我!我要去看看我的頭髮!”
周閱海把她牢牢抱住,只好想辦法讓她先冷靜下來,“小安,鼻涕流出來了,流到嘴裡了!”
周小安是那種死都得挑個最好看的姿勢死的人,任何時候都是形象第一,一聽馬上捂住鼻子嘴巴,怒氣衝衝地瞪着周閱海,“不許看!”
周閱海笑了,“乖,別哭了,我先把頭髮給你修好,然後你想幹什麼都行,好不好?”
周小安捂着嘴含含糊糊地搖頭,“放開我!”
周閱海比比她的額頭,“這兒有個豁口,還挺大,不想辦法你明天真的不能見人了。我覺得沒兩個月長不好,你真的要兩個月都不見人嗎?”
周小安生氣地瞪他,說得這麼輕鬆!這是誰造成的!?
可還是成功地被嚇住了,“根本就沒辦法修!”
周閱海笑了,也就是說他要是有辦法就可以試試了,“我有辦法,肯定讓你明天漂漂亮亮地出門。”
周小安不犯倔的時候還是很會審時度勢的,很顯然現在對她來說拯救形象比較重要一點,勉爲其難地點點頭。
周閱海拿出手絹放到她鼻子上,很乾脆地命令,“擤。”
周小安扭頭不肯,耳朵微紅,“放開我!”
周閱海把她在懷裡掂了掂,“再不擤就吃到嘴裡了。”
周小安搶過手絹自己擦,擦了一下才發現哪有什麼鼻涕,最多也就是流到嘴裡的一點眼淚!
“騙子!”氣得眼睛又瞪起來了。
周閱海又笑了,“現在要修頭髮嗎?”
周小安只能先顧一頭,扭過頭不說話了。
周閱海把她放到椅子上,拿梳子認真梳理了一下她的劉海兒,彎腰慢慢把臉湊過去。
周小安嚇得迅速靠到椅背上,驚訝地看着她,眼睛瞪得溜圓,像一隻被逼到角落裡的炸毛小貓崽。
周閱海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盯着周小安看了片刻,直到她的臉開始迅速涌上潮紅,才一本正經地開口。
“豁口在一頭,咱們剪個斜劉海兒吧,我再給你找個捲髮棒,卷一晚上,明天就會有個小彎兒,又自然又柔和,能顯得你臉型更漂亮。”
原來他只是在觀察頭髮,不是要……
周小安的臉騰地又涌上一層紅色,紅得幾乎要滴血,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瞪他,用兇巴巴的樣子掩飾簡直要鑽到地縫兒裡的尷尬,“這次不許再剪壞了!”
周閱海拿手一點一點慢慢擋住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直到一隻手就罩住她整張小巧的面孔,聲音認真中帶着一絲讓周小安心跳加快的低啞,“你這次老實點,要不我可不敢保證。”
周小安的睫毛慌亂地刷着他的掌心,好半天沒敢再動。她雖然有點糊塗,並不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可敏銳的第六感卻告訴她,現在最好老老實實不要再招惹他了。
周閱海的手拿開的時候,又變成了平時那個溫柔穩重的周閱海,好像剛纔那個危險又有些失控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周小安垂着眼睛老老實實讓他剪頭髮,不敢亂動一下,周閱海卻不肯放過她,“小安,碎頭髮癢不癢?”
周小安的耳朵又紅了,想搖頭又不敢,只能結結巴巴地回答,“不,不,不癢!不用了!不用吹!”
周閱海低低地笑了,拿過一條毛巾遞給她,“哪裡癢就自己擦一下。”
周小安的脖子耳朵臉頰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上一片紅霞,簡直要把那條毛巾撕碎了!
又被他給騙了!這個大騙子!就是喜歡看她出糗!剛纔怎麼不給她?!害他以爲他要……
周小安氣得他說什麼都不搭理他了,緊緊抿着嘴巴生氣。
周閱海卻慢條斯理地咔嚓咔嚓個沒完,剪一點湊近她的臉仔細端詳一下,弄得周小安心神不寧,臉上的血色就沒退過。
終於剪完了,周小安趕緊逃跑一樣衝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門,在穿衣鏡前卻第一次沒有看自己,而是捧着紅透的臉失神了好半天。
周閱海給她時間冷靜,並不去催她,挽起袖子出去做飯。
做好飯周小安還是不肯出來,蒙在被子裡誰叫都不理,“我不餓!我不吃飯了!”
周閱海鍥而不捨地敲門,“小安,出來,咱們商量正事兒。”
周小安只好磨磨蹭蹭地出去。
周閱海和小土豆、周小全已經坐在桌邊等她了。
這當然是騙她出來吃飯的藉口,可也真是有點事要商量一下,“小安,周小林的轉業手續辦好了,他申請回沛州,你怎麼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