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是不是叫惱羞成怒或者是遷怒。”丁國棟看着好笑地她說道。
“呵呵……”丁媽一臉笑容地看着鬥嘴的兩兄妹,心中無限的幸福與滿足。
“不着急,我只是把書送過去而已。”丁國棟從兜裡掏出一張嶄新的一塊錢,折了折放在了小奶娃的手裡,“不能把我小外甥給看醜了。”
“哥,你這是幹什麼?”丁海杏見狀面色不悅地說道。
“怎麼了?這是咱們那邊的風俗,弄璋之喜,都給小娃娃禮吧!”丁國棟滿臉正色地說道,“我這舅舅該給的。”
“那也不用給這麼多吧!”丁海杏清澈如水的雙眸此時寫滿了不贊成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家鄉的風俗,弄璋之喜,關係近的也就送上幾個雞蛋,或者給孩子扯上二尺布,上禮也不高,也就一、兩毛。關係遠的也就從自家菜園子裡薅一把菜得了,給上一分、或者兩分錢。”
“你也說關係近的,我是寶寶的舅舅,都說孃舅大、關係夠近吧!”丁國棟努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外甥,真給你媽長臉。”
小手緊緊地攥着那一塊錢。
“小財迷。”丁海杏雙眸溫柔似水地看着兒子道,擡眼看向默不作聲地丁媽道,“媽,您不說些什麼?”
“哦!這是你們兄妹的事情,媽不攙和。”丁媽闊利地說道。
丁國棟笑道,“看媽都不支持你。”隨即又道,“你就安心收着吧!這是我給外甥的,我樂意給多少就給多少。”丁國棟站起來道,“好了,你們好好休息吧!我趕緊去把書送過去。”低頭看着小奶娃道,“舅舅走了,你要乖乖的。”
丁海杏捏着嗓子說道,“我乖着呢!”
丁媽將丁國棟送出了家門道,“晚上在家吃了飯,再回廠子。”
“媽,我就不麻煩了,在廠裡吃好了,您給杏兒做飯,還做你們自己吃的。”丁國棟婉拒道。
“不麻煩!”丁媽不容他拒絕地說道。
“那好吧!我看看。”丁國棟揮着手跳下了臺階,推着靠在樹下的自行車,朝圖書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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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媽送兒子離開,轉身回了家,關上了門,進了臥室,看着丁海杏正抱着孩子餵奶,便問道,“怎麼樣?有感覺嗎?”
“沒有,除了疼,我啥也感覺不出來。”丁海杏苦惱地說道。
“沒有緊繃繃地感覺。”丁媽捏着手指緊張地問道。
“沒有!”丁海杏搖搖頭道,擔心地又道,“媽,我不會因爲以前虧了身子,沒奶吧!”
“瞎說什麼?你從結婚以來好吃好喝的,怎麼可能營養不良呢!”丁媽想也不想地說道,“這是媽媽給孩子準備的糧食,怎麼可能沒有呢!三天,纔會下來,日子不到呢!是咱太心急了。別胡思亂想。”
“餓不餓媽現在給你做飯去,想吃什麼?”丁媽起身道。
“紅豆小米粥吧!”丁海杏直接說道,兒子的糧食沒下來,不能吃太葷的,飲食以清淡地爲主。
“行,媽現在就給你做去。”丁媽擡腳朝外走去。
“等一下,媽。”丁海杏扭頭看着丁媽道。
“什麼事?”丁媽站在門口扭頭看着她道。
“給我做飯,你們怎麼辦?咱家的煤球夠燒嗎?”丁海杏擔心地說道。
“你呀!就別操這個閒心了。”丁媽聞言好笑地看着她道,“你擔心的這個,你家孩兒他爹早就想到了,從對門借來的煤油爐,所以不用擔心煤球不夠用,也不用擔心吃飯不按時。”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滿意了嗎?孩兒他娘。”
丁海杏聞言一臉錯愕地看着她道,“媽您心情好的很啊!”都跟她說俏皮話了,“我生了個兒子,你就那麼高興。”
“那是當然了,一舉得男,可算是對得起女婿了。”丁媽很認真地說道。
丁海杏嘴張了張,最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跟老媽這老思想辨不清那個理兒。且她還不是爲自己擔心,你能怪她媽?
“媽知道你要說什麼?說我重男輕女。”丁媽嚴肅地說道,“世道如此,你能怪誰?現在都說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那也只是口號。在鄉下你生不出男孩兒,那就是絕戶頭,那女人就低人一等,擡不起頭來,本家兄弟、妯娌,誰都能欺負。”話鋒一轉道,“當然,這生男生女不是咱能決定的,就看女人能否想的開,看得開男女都一樣,看不開,那就沒辦法。我相信一句話:爲母則剛,無論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丁海杏眼神裡充滿了意外,丁媽看着她臉上的神情,好笑道,“你媽不是村裡那無知懦弱的婦人。”
“那是,不然也不能是我的媽!”丁海杏微微揚起下巴,臭屁地看着她道。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己。”丁媽搖頭輕笑地看着她道。
“在說我們倆。”丁海杏不知謙虛地說道。
“好了,不跟你說了。”丁媽轉身出了臥室進了廚房,忙活了起來。
“熬小米粥。”丁媽自言自語地拉開雞蛋籃子,看着十來枚雞蛋,這要怎麼做月子,還沒吃呢!就吃完了。
爲了外孫的糧食,咬了咬牙拿了兩枚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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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國棟推着自行車走到了圖書館二層小樓前,將自行車靠着樓前的大樹放好了。然後回頭將綁在後車座上的大紙箱子給解了下來。
紙箱子很大,丁國棟蜷縮着完全能裝進去,此時裡面裝着滿滿當當的書籍。
丁國棟一彎腰一使勁兒,將紙箱子給扛上了肩頭,朝圖書館走去。
由於圖書館是木製的樓梯,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雖然丁國棟盡力放慢了腳步,卻依然擋不住聲音。
走到了圖書館門前,將紙箱子放下,然後吱呀一聲推開了門,身子擋着門,將紙箱子一使勁兒給拖進了圖書館。
坐在前臺的沈易玲幽瞳流光微微閃爍着一絲訝異,彷彿清晨那葉尖上露珠,陽光折射下,熠熠生輝。嘴角微微翹起,忽然想起他的所作所爲,又緊繃着下顎一臉的嚴肅。
低下頭做自己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