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芸推開病房的門進去道,“常勝,你們領導來看你了。”
呲溜一下,戰常勝從牀上坐了起來看見來人敬禮道,“首*長好。”
於秋實走了過來,站在病牀前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真有些發熱。”雙手揹着,彎腰看着他道,“怎麼樣?病號同志。”
“您不是說有些發熱,這證明我真的病了。”戰常勝盤腿坐在牀上道。
於秋實腳勾出病牀下的方凳,一屁股坐在上面斜眼看着他道,“就你這小病,衛生隊的衛生員給你開點藥就行了,你來這兒泡病號算怎麼回事!你給老子解釋解釋。”
“衛生隊那醫術不行!還是鄭姐妙手回春。”戰常勝看一旁站着的鄭芸吹捧道。
“他上回負過重傷,恢復的也不太好,這回正好再好好養一養。”鄭芸就事論事地說道。
戰常勝立馬附和道,“就是我從參加革命到現在,就從來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一天,現在革命成功了,所以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得得得,你少給我來這個裡格楞。”於秋實朝他實力翻了個白眼道,“你那點小打小鬧的小戰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啊?”
鄭芸好奇地問道,“什麼小戰術?”
“你讓他自己說。”於秋實扭頭看着鄭芸,朝戰常勝努努嘴道。
“沒有,絕對沒有啊!”戰常勝直起身子,堅決地反對道,打死也不能承認啊!
“沒有你幹嘛不回去啊?”於秋實看着他問道。
“這不病了,才住院的。”戰常勝病懨懨地說道,說話一副中氣不足地樣子。
“我說,部隊的工作千頭萬緒,你這個當頭兒的臨陣脫逃,躺在這裡享清福,責任心跑哪兒去了。”於秋實指責他道。
“不過讓我回去也可以。”戰常勝深邃地雙眸劃過一抹清冷地幽光道。
於秋實輕哼一聲,這就把你給詐出來了,小子,跟我耍心眼兒,你還嫩了點兒。
戰常勝趁機說道,“你得當着全團上上下下的面,別再給我找這個,找那個的。”
“狐狸尾巴露出來吧!”於秋實鼻子哼哼道。
“找誰啊?”鄭芸不明所以地問道,“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
“相親唄!”戰常勝指着於秋實看着鄭芸道,“鄭姐,你也不管管你家老於,好好的師zhang不當,去搶人家媒婆的飯碗。”
鄭芸抿嘴偷笑,戰常勝可算是找到組織了,訴苦道,“鄭姐,你是不知道從團*長到政委,從參謀長到主任,個個領導是逮着我去見這個,見那個的。不去還不行,官大一級壓死人,不去就罵我,批評我,還特麼的讓我寫檢查。這狗日的,這寫什麼狗屁檢查。”
鄭芸聞言真是憋笑憋的辛苦啊!五官都變形了。
戰常勝繼續又道,“鄭姐,你別笑,這就是你家老於乾的缺德事。他發動全團的人緊盯着我,你知道嗎?最多一天,我特麼的一口氣見了二十個。”
“哈哈……”鄭芸實在繃不住了,笑的前仰後合的。
“你知道我爲什麼生病嗎?本來淋點兒雨,沒啥子,都是讓他把我給累的,身體才這麼虛弱的,病邪入體。”戰常勝煞有介事的說道,真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哎喲喲,你以爲你是香餑餑啊!”於秋實毫不客氣地媚氣他道。
“這是當前部隊主要工作的之一,知道不。”於秋實一本正經地嚴肅地說道,“快三十的人了,你說組織上出面給你解決個人問題,你看他還在這兒端着架子。”
“得了吧!現在又不是剛解放,現在已經是六十年代了,再說了,我三十了嗎?我才二十六好不好。”戰常勝隨即就道。
“哎呀!二十六很自豪啊!跟你同年的,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瞅你,連個對象都沒有。這可是老哥哥們交給我的政治任務,下令讓你儘快解決個人問題。”於秋實看着他數落道。
“我閨女,也會打醬油了。”戰常勝自豪地說道。
“對啊!說到紅纓,你也該給她找個媽媽,來照顧她。”於秋實又找一個說服他的理由道,“紅纓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孩子,那麼小,是你照顧她,還是她照顧你。”
戰常勝聞言想起紅纓那個乖巧令人心疼的孩子,心裡也不滋味兒,但是想起別人嫌棄的眼神,又道,“我們倆不是活的挺好的嗎?”
“死鴨子嘴硬。”於秋實看着他苦口婆心地“紅纓漸漸的大了,你這大老爺們兒總歸有些不方便。”
“那是我們父女倆的事情。”戰常勝別過臉嘴硬道。
“胡說,紅纓那也是我們的閨女,她是你一個人的嗎?”於秋實拍着他肩膀道,“別想讓我們的閨女伺候你這個糙老爺們。”擡眼又看向鄭芸道,“你以爲你鄭姐會向着你,她可比誰都着急,從朝鮮戰場回來,她就等着吃你的喜糖,這一等都快十年了。”
鄭芸立馬附和道,“告訴你常勝,你要是因爲這個原因,吃了藥,你趕緊給我回去,我們醫院可不留你,佔着病房你這樣可不行。”
“你們幹嘛非逼着我結婚啊?我就不找?你們還能壓着我進洞房不成。”戰常勝往牀上一躺,耍起無賴道,“你們天天倡導着婚姻自由,我怎麼着也有不找媳婦的自由吧!”
“哎!你就沒有這個自由,絕對沒有。”於秋實斬釘截鐵地說道,食指點着他道,“你說你長的儀表堂堂,相貌英俊,好好的一個團*長,你長期打光棍,師裡怎麼看我們,兄弟單位怎麼看我們。我告訴你啊!你可是我們這些人的小弟弟,我可是跟老哥哥們保證過的,今年過年一定給你娶上媳婦兒。你自己看着辦吧!不然我讓老哥哥們過來挨個對你進行思想教育。”
“不帶這樣的。”戰常勝一聽就急了,坐起來道,“我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誰願意一進門就當後媽啊!”
“那紅纓也是我們的閨女,放在我那兒正好和我家萍丫頭作伴兒,她們年紀相仿,比跟着你個大老爺們兒強。”於秋實拍板定案道,接着又道,“我們能給她完整的家庭,你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