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丁姑姑輕扯了下嘴角,露出心不在焉的笑容道,“我睡覺去了。”
“去吧!去吧!看看黑眼圈都出來了。”丁媽聞言趕緊催促道。
等丁姑姑一走,丁媽纔去洗碗刷筷子。
天黑下後,爲了省電,都早早的上炕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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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餐,丁媽看着丁姑姑說道,“小姑子走的時候把我給你整理好的醬菜、辣椒醬、海鮮醬都拿上。”
“嫂子,不着急,不着急,我打算等到高考完畢後在走。”丁姑姑看着她說道。
“還有一個月,這麼久!上面怎麼放你回家。”打算收拾碗筷的丁媽一屁股坐在炕上道。
“你是不是犯錯了,靠邊站了。”丁爸聞言但心地看着她說道,“你給我說老實話。”
“大哥、嫂子你們多慮了。”丁姑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們道,“我是帶着工作下來的。”
“工作?夏收剛過,秋收還早着呢?現在能有什麼工作。蔬菜大棚也不是時間啊!”丁爸絮叨地看着她說道,“你可別瞞着我們啊?”
“這次來是監督十里八村編草帽的。”丁姑姑看着他們道。
“編草帽幹什麼?還要十里八村都編。”丁媽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們不知道?”丁姑姑驚訝地看着他們倆道。
“不知道。”夫妻倆同時搖頭道。
“你們的兒子,咱們的國棟,又辦了件大事。”詳細的把大侄子在春交會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吱一聲。”丁媽一臉埋怨地說道,可微翹的嘴角滿眼的笑意,很是爲兒子高興。
“他忙的昏天黑地的估計沒時間吧!”丁姑姑幫侄子說話道。
“你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丁媽好奇地問道。
“我是來監督的,期限之內必須完成,還得嚴格按照圖紙的要求,質量過關。”丁姑姑看着他們說道,“所以即便是在杏花坡我也要工作,而且這個是重中之重,不能順利的交貨,可是要挨訓的。”
“那你總不能這十里八鄉的跑吧!”丁爸聞言慎重地說道。
“把那些手藝好的人召集起來。”說起工作丁姑姑嚴肅了起來,“集中完成這件大事。”
“那你忙吧!”丁爸趕緊說道,“工作要緊。”
“那我走了。”丁姑姑起身下炕道。
“我送你。”丁媽跟着站起來道。
“不用,不用,嫂子你忙吧!”丁姑姑擺着手,挑開簾子出了裡屋。
丁媽轉身坐在丁爸的對面道,“老頭子,你說小姑子說的事情是真的嗎?我咋聽的這麼不靠譜呢?就你戴的草帽也能賣了換錢。”目光落在掛在牆上的草帽。
“誰知道呢?”丁爸笑着走過去,將草帽扣在了頭上道,“他們說能換錢就一定能。我走了上工去了。”
丁媽送走了丁爸開始收拾家,家裡不用養雞了,這房前屋後也不讓種菜了。所以乾的活就少多了,只是收拾屋子,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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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衛生拿到了招生名額,日以繼夜的複習,連工都不上了。
反正這幾年掙的工分足夠他撐過這一個多月了。
運動後,這次招生對象還只限於“知青”、“青年農民”、“解放軍”等在“三大革命運動”中有兩年以上實踐經驗的“工農兵”,但這對農村的知識青年來說,已是個天大的喜訊:終於可以憑藉知識上大學了!無數曾因“家庭出身”或“政治表現”等問題而與大學無緣的知識青年躊躇滿志,奔走相告。學校教育秩序大大轉好,學生開始發奮讀書,叫囂一時的“讀書無用論”頓時失去了大半江山。
知識青年都期盼着通過這次高考,跳出農門,返城回家。
蔣衛生的事情只要有心,趙建業還是查出蛛絲馬跡了。
趙建業扛着鋤頭回來,顧不得一身的汗與土,直接站在炕前面,拍炕桌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招生表怎麼得來的。”
正沉浸與書本中的蔣衛生被嚇了一跳,趕緊護着自己的書本,擡眼看着他道,“你幹什麼?人嚇人會死人的。”隨即又捏着鼻子道,“快去洗洗,你看你身上的汗味,快把人給薰死了。”
“喲!這還沒進城呢?就嫌棄我身上的汗味兒了,別忘了幾天前,你跟我一樣。”趙建業看着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話別那麼刻薄好不好。”蔣衛生聞言立刻軟化了下來道,“趕緊洗洗去,黏糊糊的不好受。”
“不好受也是我,又不關你的事。”趙建業大手拍着炕桌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去給人家當便宜爹了。”
蔣衛生聞言臉色煞白,哆嗦着嘴看着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咋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趙建業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道,“就是想返城也不用這樣吧!她比你大五歲,還帶着個孩子。”食指指着他道,“你氣死我了。”關心地看着他道,“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喜歡她,鬼才相信你呢!才認識幾天就非卿不娶了。”
“我一見鍾情不行嗎?”蔣衛生垂着雙眸強硬地反駁道。
“嘁!你是當我是傻子,還是當人家是傻子。”趙建業無力地看着他道。
“我考上大學就不回來唄!結不結婚還不是我說了算,他們還能把我怎樣?”蔣衛生眼底閃着精光道。
“我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卑鄙無恥。”趙建業瞠目結舌地看着他說道,一臉的不敢置信。
直接將自己的鋪蓋卷給捲了起來抱在懷裡。
“你幹什麼?”蔣衛生驚慌地看着他說道。
“我再也不要跟你這小人,住一間屋子。”趙建業擡眼看着火冒三丈地說道。
“我卑鄙小人?”蔣衛生騰的一下站在炕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他們提的任何條件都會答應。要錢的話,我就是累出血我也掙的回來。可是他們居然讓我娶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婦。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你可以不娶啊!誰逼你來着,是你自己私念作祟,怎麼怪得了人家。”趙建業生氣地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