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墩子說的很對,吃飽肚子,好好活着,是大實話,看似簡單也是至理名言。”劉長征趕緊說道,免得傷了孩子的自尊心,末了還瞪了一眼程連枝,‘你給我收斂點兒。’
程連枝握拳輕咳兩聲,擡眼看着石墩子道,“你劉叔是想問你將來從事什麼工作,總不能一直在飯堂打雜吧!”
“工作?”石墩子撓撓頭道,“升爲正式工吧!”
還真是非常現實,也是眼前他能努力且抓的着的方向。
劉長征雙手合起來,搓了搓道,“我是想問你,是想當兵、當工人、還是有其他想法沒有。”
“這個……”石墩子看着他們眼神轉來轉去的,猶豫不決的。
“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劉長征鼓勵地看着他道。
“我說出來,你們不會笑話我沒有出息吧!”石墩子神色不安地看着他們道。
“說吧!我們不會笑話你,未來想幹什麼?”程連枝心中止不住的好奇道。
石墩子羞澀地看着他們道,“俺小時候想當廚子,現在也沒變。”
“廚子?”夫妻倆異口同聲地說道,眼底驚訝清晰可見,他們怎麼想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想當廚子。
“不可以嗎?”石墩子心裡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們倆道,“很沒出息。”
“不是,不是。”劉長征立馬大聲地說道,“只是有些好奇你怎麼想當廚子。”
“這個……”石墩子紅着臉看着他們道,“我可不可以不說。”
“很難以啓齒嗎?”程連枝擔心地看着他道。
“不是我怕你們笑話我。”石墩子眼神不安地看着他們道。
“說吧!不會。”劉長征鼓勵地看着他道。
石墩子看着他們倆慈愛地眼神,緩緩地說道,“我想當廚子是因爲,啥時候廚子都不會餓着自己。”
劉長征和程連枝聞言臉色心臟如被鐵錘砸一般生疼,之所以想當廚子,那是因爲餓壞了。
“你們不喜歡啊!那你們想讓俺幹啥,俺就幹啥。”石墩子看着他們倆半天不吱聲,神色慌亂地立馬改口道。
“不會,當廚子好,就像你說的廚子餓不着自己。”程連枝立馬附和道。
“對啊!如果能當上大廚,說不定有機會給他老人家做飯。”劉長征也誇張地笑道。
“給他老人家做飯!”石墩子臉上流露出夢幻般的想入非非的表情,隨後搖搖頭道,“不成,俺的廚藝差着呢!別讓他老人家吃壞了肚子。”
“傻小子,廚藝我們可以學嘛!誰讓你現在去了。”劉長征趕緊說道,“我明天跟飯堂的大師傅說說,讓你先從基本功學起來。”
“真的嗎?”石墩子眼底迸發的喜悅真是耀眼。
劉長征與程連枝兩人相視一眼,看來這孩子真想當廚子。
“當廚子很辛苦的,你要有心裡準備。”劉長征提醒他道,“尤其是要成爲一名大廚。”
“廚子還能比下地辛苦嗎?我不怕的。”石墩子立馬錶態道,“我保證好好的學,等我學成了,給俺爹孃做飯,讓他們嚐嚐俺的手藝。”
劉長征和程連枝臉上的笑容因爲最後一句話刷的一下都沒有了,別提心裡多鬱悶了,簡直要嘔死了。
劉長征伸手拍拍程連枝的手,無聲地安慰着她。
“呃……”石墩子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的臉色不太好,趕緊又道,“我學會了,先給劉叔、劉嬸做飯。”
劉長征在下面踢踢程連枝的腳,兩人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說道,“是嘛!那我們等着你學成的一天。”
劉長征儘快地調整情緒看着他說道,“好了,既然墩子有目標了,就要好好的努力。”
“是!劉叔。”石墩子高興地說道。
“以後在這個家自在點兒,墩子,別你緊張害得我們也跟着提着心。”劉長征一臉和藹地看着他說道,“有什麼話攤開來說,說開了就好了,千萬別憋在心裡。”
“我們什麼樣的人,墩子這半年來還看不出來嗎?”程連枝看着他語氣柔和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好人。”石墩子一臉嚴肅的說道,“劉叔、劉嬸的恩情俺會牢記在心,不會給你們丟臉的,我一定好好的學。”
恩情?夫妻倆心底又鬱悶不已,明知道他都是無心之語,可是聽在耳裡卻格外的刺耳。
不能讓孩子看出破綻來,兩人也只能強顏歡笑。
劉長征開口說話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去洗洗睡吧!明兒還要陪我晨跑呢!”直接將孩子給打發了,免得他在說出什麼戳心窩子的話來。
“是!”石墩子起身離開。
夫妻倆如虛脫似的,癱在沙發上。
“看來咱們倆得儘早的適應,或者是忽視墩子的有些話,不然早晚得氣出個好歹來。”劉長征看着他苦笑一聲道。
“嗯!”程連枝附和地點點頭。
“好了,我去書房。”劉長征起身去了書房。
程連枝則回了臥室,調整情緒去。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沒辦法不能挑明瞭,就得自動忽略墩子的有些話,不然得鬱悶死了。
情緒調整恢復後,開始幹家務。
直到熄燈號吹響前,上了牀,睡覺。
劉長征洗漱完畢,回來坐在牀上看着她道,“先別睡,還有一件事得聊聊。”
“又聊什麼?”程連枝將手中的書放到牀頭櫃看着他道。
“咱給墩子找的工作託人情,俗話說這人情債難還,還有畢竟有些以公謀私,有些不妥。”劉長征琢磨着說道。
“哦!現在害怕了,我當時怎麼說你來着。”程連枝聞言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怎麼有人打你小報告了。現在走後門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沒人打我小報告,只是這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在何時炸了。”劉長征輕蹙着眉頭說道,“咱得找個補救的辦法。”
“這時候能有什麼辦法?除非墩子不幹了。那可能嗎?”程連枝隨口說道,“不幹了哪兒來的工資。”
劉長征聞言眼前一亮道,“不就是工資嗎?我們給他開不就得了。臨時工的工資,一個月才八塊錢,就是退了這個六月的工資,還不到五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