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雪荔看着逃之夭夭的兒子,無語地搖搖頭道,“這熊孩子,小時候特文靜,怎麼這會兒成這樣了。”
“媽,我要把我的童年給補回來。”景博達推開門,探着腦袋看向洪雪荔說道,“也讓您感覺一下做媽媽的快樂,您不是常說,我太乖了,沒有成就感嗎?”末了俏皮地朝她眨眨眼。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洪雪荔咬牙切齒地說道。
“媽,跟我不用客氣。”景博達不怕死的又說道,話落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洪雪荔徹底無語地坐了回沙發上,就聽見外面悶聲傳來景博達的聲音:媽我走了,您早點兒休息。
“這孩子。”洪雪荔找出紙筆,開始有針對性地添加一些最新的外軍資料。
而景博達則去了辦公室,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景博達直接在電話裡說道,“爸,我媽不回去了。”
“爲什麼?”景海林緊張地問道,“你媽是不是還再生我的氣。”
“生氣?”景博達一頭霧水道,“爸您多想了,是我這裡需要媽,跟您沒關係。”繼續寬慰他道,“再說了我媽是小氣之人嗎?”
“那趕緊回來吧!你需要她幹什麼?”景海林着急地問道。
“我寫了一篇論文材料,讓我媽幫着修改一下。”景博達簡單地說道,“電話裡不好明說,反正我媽上了火車,我會跟您打電話的。”調侃着又道,“爸您就在委屈幾天好了。”劍眉輕挑,好奇地問道,“爸,我媽不在這幾天,有沒有臨陣磨刀啊!到時候給我媽一個驚喜。”
“這小子!”景海林黑眸轉動,勾脣輕笑道,“想知道啊?”
“爸,快說,快說,能不能博我媽美人一笑。”景博達雙眼冒綠光迫不及待的催問道。
博美人一笑,景海林滿臉的笑容,聲音冷硬地說道,“不告訴你。”隨即又道,“行了,少說兩句吧!掛了。”
電話有接線員,太私密的事情,還是不說的好。
“那好吧!”景博達只好說道,耳邊聽着傳來忙音,才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兩天多的時間裡,洪雪荔哪也沒去,和景博達一起窩在基地的圖書館裡,查資料,找資料,而他文章也有了充分的論據,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母子倆忙的混天黑的,陳軍山的愛人葛珮茹卻等不及了,久不見景博達去看她,人也變的暴躁了起來。
下班回家就被葛珮茹給鬧的出來了,不把‘兒子’給找回來,她就不吃飯。
好在陳軍山知道景博達他們母子倆這兩天在圖書館裡。
陳軍山非常順利的在圖書館裡,看着碩大的書桌上擺滿了書籍。
夕陽下,他們母子倆埋首翻書,臉頰上那細細的絨毛都被染紅了。
這一幕美好而寧靜,是他渴望而不可及從人家那裡偷來的。
沒想到養了一個白眼狼,卻在最低谷的時候又認識了景博達善良而美好的人。
以他的心境,尤其遭遇了背叛,很難接受再讓人靠近他們夫妻倆。
陳軍山甚至懷疑景博達抱有某種目的,接近他們。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人性中最爲醜陋自私的一面見的不要太多了,容不得他不多想。
有時候甚至想,能像他媳婦兒那樣,精神出問題也好,至少不用清醒的活着痛苦。
起初在訓練中,故意讓人嚴苛的刁難他,讓博達知難而退,別想着走捷徑。
沒想到小夥子韌性真大,將所有的刁難一聲不吭的接下來,並用實力反擊着自己。
由記得他那嘚瑟的樣子,挑釁的看着自己,有什麼儘管放馬過來,真是個可愛的小夥子。
到頭來反而佩服他,在這個年紀少有的沉穩與通透。
然而隨着接觸小夥子以溫柔且溫暖的笑容,融化了兩人的心。
即使知道這不好,這不對,人家有自己父母。
博達媽媽的到來,如當頭棒喝一樣,自己應該找對自己的位置,人家只是看你們可憐罷了。
可是感情怎麼能說收就收呢!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夫妻倆需要人家,而不是博達扒着他們不放。
洪雪荔感覺有人注視着他們,擡眼就看見陳軍山,伸手推推景博達。
景博達擡頭看向洪雪荔道,“媽,幹什麼?”
洪雪荔食指指向外面道,“找你的。”
景博達看過去,隨即站起來道,“一號!”
“你們在幹什麼?”陳軍山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翻騰的心緒,走過來道。
景博達轉身立正站好,恭敬的敬禮道,“跟我媽一起找資料。”
看這孩子就是有分寸之感,他完全可以憑藉着兩人之間的關係,順杆爬,可是人家偏不!
“是你的那篇武器體系的現代化所促成的戰場思維變嗎?”陳軍山挑眉問道。
“是!”景博達看着他說道。
“完成了嗎?”陳軍山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資料才找了七七八八了。”景博達有些遺憾地說道。
“缺什麼資料我給你找。”陳軍山立馬說道。
“一號,您來找我家博達幹什麼?”洪雪荔坐在椅子上擡眼看着他道,一雙眼睛在夕陽的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哦!一打岔我把來找你的目的給忘了。”陳軍山垂眸看着洪雪荔道,“博達媽媽,借一下你兒子一用。”
洪雪荔嘴角微微一翹,很滿意他的回答。
“陳媽媽怎麼了?”景博達着急地問道。
陳軍山努力壓制着內心地喜悅,極力剋制着自己說道,“你陳……”猛地改口道,“真是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你出海回來,她一直沒見你,所以在鬧脾氣呢!”
“媽,我去去就來。”景博達看着洪雪荔說道。
“去吧!”洪雪荔笑容溫暖地看着他說道。
“真是抱歉!”陳軍山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我理解的。”洪雪荔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道。
很明白的告訴他,她知道事情的原委。
“謝謝!”陳軍山微微欠身鄭重地說道。
洪雪荔給嚇的趕緊起來了,她真沒想到他居然……“你不用這樣,我也是媽媽,我理解她心裡的苦楚,心病難醫。”
“真是抱歉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治。”陳軍山一臉沮喪地說道,“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博達出海回來,能去看看就好了。”
“一號,我們走吧!”景博達看着陳軍山說道。
“博達媽媽,抱歉了。”陳軍山看着她說道。
“去吧!”洪雪荔眼神溫柔地看着他道,“不用急着回來,我自己去食堂打飯回來就好。”
“媽,我……”景博達有些愧疚地看着她道,他都忘了自己的媽媽還沒吃飯呢!
“我安排人給你媽打飯。”陳軍山趕緊說道。
“媽,您等着一會兒我做好飯,給您送來。”景博達立馬說道。
“行,媽等着嘗我兒子的手藝。”洪雪荔揮手道,“快走吧!別讓人久等了。”
“嗯!”景博達點點頭,轉身看向陳軍山道,“一號,咱們走吧!”
洪雪荔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看了下空蕩蕩的圖書室,繼續埋頭於浩瀚的書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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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山看着他邊走邊說道,“還缺什麼資料,我給你找。”隨即乾脆地說道,“我辦公室裡的書你隨便挑,還有我家,有什麼喜歡的書,挑着看。還有你需要找什麼軍事方面的信息。告訴我,我給你找。”
“嗯!”景博達抿了抿脣說道,“如果我家裡寄信的話,可以寄到一號家裡嗎?”
“幹嘛寄到我家裡?”陳軍山狐疑地看着他道,仔細一想,靜靜地看着他後背道,“有什麼忌諱的嗎?”
景博達停下腳步,非常坦白地說道,“資料裡面有些關於外軍的。”
“外……外……軍?”陳軍山結結巴巴地說道。
“嗯!有問題嗎?知道不足才能奮起直追。”景博達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道。
之所以這麼說,景博達在陳軍山的書房見過不少俄文書籍,能在運動中將書籍堂而皇之的放在家中,不容小覷。所以很有信心自己的提議不會被反駁。
景博達雙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除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外,並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是喜怒不形於色,還是被嚇着了。
難道自己錯估了形勢,景博達擔心地問道,“一號,有問題嗎?”
“沒問題,寄來吧!”陳軍山爽利地應道,“我家裡也有不少外文書籍,只是跟老毛子交惡了,也就現在還服役的蘇式艦艇還用的上。現在又跟美帝的關係趨緩了,說不定哪天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學英文去,不然就跟不上時代了。”
景博達聞言眼前一亮,這就是他跟陳軍山能說道一塊兒的關係,不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白費勁。
除去陳媽媽的關係,兩人現在是亦師亦友。
“纔不會,您比年輕人還好學,再說了活到老,學到老。”景博達笑吟吟地說道,“保持着對新生事物的好奇心,您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不會老。”
“呵呵……”陳軍山聞言滿臉的笑容,“你小子這張嘴啊!真是會說話,我算是服了。”
雖然有時候被這小子新的軍事理論給氣的跳腳,可是回到看着沙盤模型,又總是佩服這小子,想法大膽、敢打、敢幹!
景博達非常上道的說道,“我們一起看。”
“好!”陳軍山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