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點了三倆菜,兩碗粥和兩個大饅頭。
趁飯菜上來之際,程連枝看着他道,“你打算怎麼辦?”
“前幾天不是商量好了,按你說的辦!”劉長征眼底深沉凝視着餐桌說道。
“我以爲你不會同意。”程連枝詫異地看着他說道。
“我不相信他們是傻瓜,猜不着真實的原因。好吧!即便是猜不到,我們在信裡寫的明白這份招工表是給墩子的,居然還敢給別人。”劉長征冷笑一聲道,“新賬舊賬一起算,沒有一點兒值得同情了。”聲音清冽而凍人。
“那咱們什麼時候去?”程連枝聞言神情激動地說道,她實在受不了了,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真是當他們是傻子嗎?
“這個星期天吧!一天來回的時間應該夠了。”劉長征算計了一下時間道。
“這件事我出面。”程連枝琢磨一下道,“你到時候帶着孩子們以上山打獵的名義將他們給帶出去。”
“你出面?”劉長征擔心地看着她道,“還是我來吧!”
“不!這件事還真的我出面,女人家‘好’說話。”程連枝將好字給咬的特別的重,那狠勁兒恨不得咬碎了。
緊接着又道,“不然人家該說男人欺負女人了,對你不好。”
“可是你對上他們夫妻倆!”劉長征有些擔心地說道。
“你以爲我怕他們?”程連枝挑眉看着他道,“看我不活撕了他們。”握着他放在餐桌上的手道,“這事我出面比較好,你就放心吧!”
“等回家咱們倆商量一下這事,爲了孩子們爭取最大的利益。”劉長征想了想道,“不能讓他們拿捏着孩子予以欲求。”
“嗯!”程連枝點了點頭道。
正巧這時菜來了,兩人吃完飯,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商量着這事該怎麼辦?中心原則是不能傷害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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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就到了星期天,劉長征沒有讓司機跟着,兩人穿着便衣自己開車帶着老婆一起回了石家村。
車子直接停在了公社附近,步行去了石家村。
問明瞭路,兩人站在了石家門前,由於昨兒剛下了雨,地裡面太泥濘了下不了腳,所以今兒地裡都沒人。
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一擡眼看着院門外的兩人,“劉叔,劉嬸,你們怎麼來了。”說着腳步匆匆的迎了上去,“快請進,快請進。”
“我們來看看。”劉長征語氣溫和地看着他道。
夫妻倆跟着他身後,穿過院子進了屋子。
劉長征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石家的院子左右開闢成了菜園子,中間路是鵝卵石鋪就的一米的路。
堂屋坐北朝南,左右還有兩間廂房,東廂房吊着碎布拼的破門簾,應該是主人。西廂房沒有門,望進去土竈,鍋碗瓢盆,是廚房和柴火房。
劉長征踏進了堂屋,站在中堂上,整棟房子又土又破,常年的風吹雨打,歷經滄桑,感覺都搖搖欲墜的樣子。牆壁泛黃,室內由於光線不好,感覺陰暗了許多。
滿屋都是老舊傢俱,原來的漆掉了斑駁着,能看出裡面的原木色。
“劉叔、劉嬸坐。”石墩子用襖袖子擦了擦八仙桌旁的長凳。
凳子因爲常年有人坐所以坐的光滑溜溜的,不髒的。只不過石墩子知道城裡人愛乾淨,下意識這麼做的。
劉長征和程連枝看着體貼入微的兒子,沒有一點嫌棄的坐了下來。
“在編筐呢?”劉長征看着門口編的一半兒的柳條筐道。
“嗯!閒着沒事,編些能使的傢伙事,這不是馬上春耕了挑大糞用的。”石墩子老實地說道。
“瞧俺,光顧着說話了。”石墩子看着他們倆道,“俺給你們倒水。”
“不用,不用,我們不渴。”劉長征出聲攔着他道。
可還是晚了一步,石墩子已經挑開裡屋的簾子,從炕頭櫃裡拿了兩個玻璃杯出來,拿着竹編外罩的暖瓶倒了兩杯水。
“劉叔,劉嬸,這是山泉水,很甜的。”石墩子看着他們兩人多嘴道。
這是怕他們喝不慣鄉下的水,真是個傻小子。
劉長征笑了笑道,“小子,我可是跟着部隊南征北戰過的,什麼苦沒有吃過,爬冰吃雪都正常。”
“呵呵……”石墩子聞言臉一下子就紅了尷尬地笑了笑道。
目光觸及程連枝發現又是那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怪不自在的,感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擱了。
程連枝打眼看見孩子那一刻,眼神就在也沒從他身上離開過,生怕錯過一眼。
眼底種種情緒不停的閃過,有懊惱,悔恨、疼惜、自責怎麼早沒發現這孩子長的多像自己啊!
劉長征握拳輕咳兩聲,瞥了程連枝一眼,收斂點兒,別露餡兒了。
程連枝眨了眨眼,扭頭端起眼前的茶杯,藉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的手和腳怎麼樣了。”劉長征轉移話題道。
“都好了,那藥可真慣用。”石墩子伸出自己恢復如初的雙手道。
劉長征看着他黝黑且粗糙的手不在又紅又腫,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從上到下打量着他道,當看見腳上的漏着腳趾頭的破布棉鞋,黑着臉道,“我給你的棉靴子呢!”
“您別生氣,別生氣。”石墩子趕緊說道,眼神遊移着躲避着他的視線,“這不是下雨嗎?外面泥,俺怕把鞋子給穿髒了。”
“傻小子,鞋給你就是讓你穿的,心疼鞋子幹什麼?”劉長征輕蹙了下眉頭,看着他直接說教道。
“那個……”石墩子小聲地辯解道,-“俺今天不出門,所以在屋裡穿這個鞋挺好的。不出腳汗。”
“你小子會頂嘴啦!”劉長征看着他突然說道。
嚇得石墩子慌亂的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頂嘴,俺只是解釋一下。”急的臉都紅了。
“你幹什麼?”程連枝看着他欺負孩子,兇巴巴地說道。
目光柔和地落在石墩子身上道,“你……劉叔跟你玩兒呢!”
“是嗎?”石墩子撓撓頭,傻乎乎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