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翠蘭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心眼兒那麼壞的人呢?”目光柔和地看向丁海杏道,“杏兒,這下子可以安心了,壞蛋已經被抓了。”
“嗯!”丁海杏點了點頭道,“媽,我感覺沒事了,我想出院。”
“出院?”丁豐收立馬說道,“不行!你頭上那麼大的包。這事得問醫生才行。”
“海杏,乖,聽你爸的話,咱得養好傷。”郝父跟着附和道。
“可是,住院得花錢?”丁海杏眼神澄明,不好意思地輕聲細語地說道。
“這裡是軍區醫院,作爲軍人家屬你就安心的住着,有什麼事,有長鎖呢!”郝父看着明顯不在狀態地郝長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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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長鎖自從聽了李愛國的話,滿腦子都是侯三要挨槍子了。居然會被判這麼重,真是讓他沒想到。不過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跟人無關。
郝長鎖知道地下道是‘黑*市’的多發區,只能算侯三倒黴了。只是事情怎麼變成這樣,毫不掩飾的眼神犀利地看着‘懦弱’的丁海杏,企圖看出什麼?
她到底有沒有進行交易呢?還是侯三感覺鄉下來的直接搶劫了?不搶白不搶,這個蠢貨,不知道鄉下來的把錢財看得比命還重。
似是察覺郝長鎖審視的目光,丁海杏回給他一個連自己都會吐的嬌羞的笑容,打消他的疑慮。
郝長鎖也疑惑了,面對‘單純’的丁海杏,她有腦子嗎?撓着下巴,可到底哪裡出錯了。
“長鎖,我給你說話呢?”郝父扯着癡癡地看着丁海杏郝長鎖的衣袖道。
“你這人,真沒眼力見。”郝母笑眯眯地看着一雙小兒女道,老頭子剛纔還胡思亂想,看他的寶貝兒子見着海杏,那眼神再也拔不出來了。
怎麼可能起貳心呢!看得她這個當媽的都有些吃味兒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在場的人也將丁海杏小兩口‘眉目傳情’看在眼裡,都露出會心一笑。
“什麼?”郝長鎖回過神兒來看着他們道,望着他們的笑容滿臉疑惑,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郝父也不確定了,難道是自己的話起作用了,想到這裡喜上眉梢,這樣最好不過了。他真怕兒子犯作風問題。
“沒什麼?”郝父立馬擺手看着他笑道。
郝長鎖看着他們一個個古古怪怪的,也沒心思細想,轉移話題道,“你們在說什麼?”
丁海杏現在可以猜測郝長鎖走神的原因,肯定是爲什麼她沒有按劇本走。心裡琢磨着她知道多少?以他心思縝密的程度,肯定在回憶,梳理自己是否又不當之處,應該沒有留下小辮子讓她抓。
“我餓了,可不可以吃碗麪條。”丁海杏‘可憐兮兮’地,眼巴巴地看着郝長鎖說道。
我們之間的賬慢慢地算,欠我的一樣樣的我都會討回來,現在嗎?就這營養不良的身板,先補補身體再說吧!
吃郝長鎖的,她可是一點兒心裡負擔都沒有!
至於和他的婚事,這一次來兩家總動員就是爲了兩人的婚事來的,一是讓他打結婚報告,趕緊領證,二是儘快圓房,給老郝家生個孫子。
丁郝兩家知根知底,丁爸很看重郝長鎖的,尤其是他又提幹了。她現在要是敢說婚事作罷,丁爸肯定是頭一個不同意。除非抓姦抓雙,讓爸媽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倒是有法子,不過得先養好身體。
她再也不那麼傻了,爲了讓他在部隊站穩腳跟,自己苦哈哈的吃不飽穿不暖的。在後方全力支持他的事業,不像他訴半點兒的苦,結果他升官發財,自己成了他的絆腳石,不但被人一腳給踹開,還換來了家破人亡。
雖然前世自己出來後,謀劃了十多年,最終報仇成功,成功的將他從高位拉下馬。
可自己卻是子欲養而親不待,連一丁點兒彌補的機會都不在有。
世界那般精彩,她的一生都不知道爲什麼而活,前半生過的渾渾噩噩的,後半生爲報仇而活,從來沒有爲自己而活。這一世她要活的灑脫一點,多愛惜自己一些……
郝父拍着郝長鎖地後背道,“長鎖,還愣着幹什麼,這裡你熟悉,快給海杏弄碗麪條吃。”
“哦!”郝長鎖忙回過神來,“麪條恐怕不行,現在細糧緊張,只有重度營養不良的官兵,憑診斷書和醫生開具的證明才能吃上細糧——病號飯。軍人家屬都不行,何況……”
她丁海杏還不是軍人家屬!
丁海杏聞言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快餓死了。
章翠蘭聞言求情道,“長鎖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大娘,這是軍區醫院的規定,我也無能爲力。”郝長鎖抱歉道。
“杏兒她媽,別爲難長鎖。”丁豐收拍拍章翠蘭的肩膀道。
章翠蘭看着閨女瘦的脫了形的臉蛋,心裡那個疼啊!再次看向郝長鎖道,“他不是連長嗎?”
“連長更要以身作則了。”郝長鎖大義凜然地說道。
真是生存面前無尊嚴啊!丁海杏看着他們侷促地說道,“那不吃麪條,粗糧可以嗎?”
“對啊!野菜粥可以嗎?”章翠蘭重新燃起希望道。
郝父出聲道,“不是這野菜粥也不可以吧!”拿腳踹着郝長鎖。
“我去問問看?”郝長鎖轉身擡腳就朝外走去。
“長鎖,多些雜糧,少一點兒野菜,好好給海杏補補。”郝母的視線追着郝長鎖的後背嚷嚷道。
“知道了。”郝長鎖大步的跨出了病房,他得找個地方冷靜的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郝長鎖從丁海杏的主治醫生那裡拿到診斷書和證明後,心事重重的他朝醫院的食堂走去。
“咦!小郝你怎麼在醫院?”
郝長鎖聞聲停下腳步,看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童雪的媽媽,馮寒秋大夫。
郝長鎖心中一驚,飛快地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立馬說道,“首長!戰友病了,我來醫院看看。”不能讓她發現了,趕緊又道,“首長,不打擾您工作了。”
馮寒秋看着郝長鎖目光慈祥地說道,“那你也忙去吧!”
“是!首長。”郝長鎖挺起胸膛朗聲應道,話落腳步匆匆地離開。
馮寒秋微笑着搖了搖頭,轉身擡腳離開。
郝長鎖去了食堂,拿着錢和票證遞給了大師傅,要了一碗玉米麪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