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常勝臉黑的堪比鍋底,視線一一掃過身形笨重地他們。
駱忠信他們被戰常勝的不喜不怒的眼神給看的頭皮發麻,腿肚子打轉。
戰常勝看着他們聲音微涼道,“我只問你們一句話,都打算這麼出去?”望着他們略帶疑惑地眼神,‘不氣,不氣’,“駱忠信!”
“到!”駱忠信挺胸擡頭地看着他道。
“失事潛艇艇員,無裝備逃生最大的深度是多少?”戰常勝不緊不慢地說道。
此話一出,他們通通都是懊惱地眼神。
駱忠信無地自容地說道,“五十米。”
“潛艇當前深度是多少?”戰常勝鷹隼般犀利地眼神看着他道。
“六……六十米。”駱忠信結結巴巴地含糊地說道。
“大聲點兒。”戰常勝陡然提高聲音道。
“報告戰主任,六十米。”駱忠信喊道。
“對,是六十米。”戰常勝凌厲地眼神閃着寒光看着他們道,“可你們呢?每一個人不帶逃生工具,就這麼給我出來了,水下脫險的訓練都白練了嗎?一堆人亂哄哄的擠在逃生口,像什麼樣子?還有軍人的樣子嗎?”食指用力地點着他們道,“功虧一簣。”
聲音大的嚇的他們一哆嗦。
戰常勝目光看向常寧與蕭冰陽道,“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手指着他們兩個道,“蕭冰陽和常寧兩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常寧心虛地躲避着戰常勝的凌厲的眼神,說老實話,他也沒想到,是蕭冰陽將氧氣瓶塞給他的。
“說白了,這是演習,就是爲了檢驗你們每位艇員,在面對突發情況時的反應,跟羣體配合。”戰常勝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同時,通過模擬反饋,來進一步完善作戰系統。”目光看向他們接着道,“演習中你們大部分人的表現,差勁之極,存在着很大的問題。”
目光落在駱忠信的身上道,“駱忠信,你是潛艇的指揮官,也就是潛艇的大腦,潛艇只有一個大腦,你的每一個判斷,每一個決定,都關係着潛艇和每一位艇員的安危,所以想問題想在前面!”
“好了,好了,有問題也在所難免。”景海林看着他們道,“起碼知道穿上防護服。”
“穿上有用嗎?就他們磨蹭的時間,潛艇都沉了。”戰常勝聲音微冷道,直白地說道,“他們只是被上次核泄漏給嚇着了,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先穿上防護服。這樣如水的話……”
防護服有多重,加上吃水後,還不被拖死啊!被戳穿的他們,羞愧地低下了頭。
“出了錯該批評的批評,但是該誇的地方咱還得誇。”景海林笑容溫和地看着他們道,“常寧在這麼危急關頭,沒有拋棄戰友。駱忠信在明知道是放射物物質泄漏,還要去堵漏,值得表揚。”
駱忠信和常寧兩人聞言臉上露出了靦腆羞澀的笑容。
“被誇是不是很高興啊!”戰常勝聲音微冷地看着他們道。
倏地他們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看看你們的表現,尤其是剛開始,一個個跟手忙腳亂,六神無主的樣子。”戰常勝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們想想自己起初表現,羞愧地低下了頭,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就表現的那麼差勁兒,真是讓人不願意在回憶。
“蕭冰陽和常寧的表現不錯!”景海林看着他們兩個不吝嗇的稱讚道。
“表現的好,不過是矮子裡面拔高個罷了。前面呢?不也一樣。”戰常勝繼續毒舌道。
景海林朝他使使眼色,差不多就行了,別把積極性給打擊的沒了。
“報告戰主任!”蕭冰陽說道。
“說!”戰常勝看着他說道。
“其實我表現也不好,身爲副艇長,我的職責是配合艇長完成操作,提出有建設性的方案,而不是質疑艇長,影響他的判斷。”蕭冰陽言辭懇切地說道,“所以潛艇遭遇攻擊,以及後續一系列的險情,我也應當承擔責任。”
“知錯能改。”賀天欣慰地點點頭道,目光又看向了戰常勝,眼底帶着請求,看看一個個被你給說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都蔫頭耷腦的了。
“我面前的每一個人,拍拍自己的胸口問問自己,你們將來上艇了或者成爲潛艇指揮官,你們是不是有能力帶領潛艇和自己的艇員成功脫險,完成對敵打擊任務。”戰常勝眸光深邃地掃視過他們又道,“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你們有所含糊,那回去就好好反省一下,每個人寫一份深刻的總結。”
“是!”
“解散。”戰常勝下令道,然後三人轉身離開。
走在路上,景海林和賀天詫異地一直上下打量着他。
“你幹嘛一直看着我。”戰常勝停下腳步看着他們倆道。
“我以爲你會罵的他們狗血淋頭的,恨不得自我了斷,以謝江東父老。”賀天看着他不解地說道,“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說老實話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戰常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地說道。
“喲!”景海林驚訝地挑眉道,“真是難得啊!你還會誇獎他們。天天跟訓孫子似的訓他們。”
“喂喂!我有那麼兇嗎?”戰常勝抗議道。
“你不用口出惡言,你就板着臉單單只是看着他們那殺氣就撲面而來,讓他們如驚弓之鳥一般噤若寒蟬了。”景海林形容道。
“對對,你不說話的樣子有時候好嚇人的。”賀天隨聲附和道。
“可能與你從戰場上下來的緣故,經歷過的人氣質都不一樣。”景海林看着他認真地說道,“你甚至連聲線都不帶變得,一一指出他們的錯誤,就讓他們恨不得回去寫個5000字的檢討書。”
“有你們倆說的那麼誇張嗎?”戰常勝好笑地看着他們倆道。
“有!”兩人同時點頭道。
“走,走咱們去食堂邊走邊聊。”戰常勝笑着說道,聲音中都透着愉悅,“我以前的脾氣可算不上好,跟爆竹一樣,也就這幾年才平和了許多。”
“這我知道,被我氣的跳腳。”景海林輕笑出聲道,現在想想非常的有成就感。
“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被我給氣的爆粗口。什麼斯文、優雅的都不要了。”戰常勝嘿嘿一笑道。
“都是被你給教壞了。”景海林‘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