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聞言雙眸閃閃發光,聽得是心潮澎湃,更加堅定了腳下的路要怎麼走。
丁海杏如水晶般的雙眸劃過一道精光道,“那麼要將你的思想幻化成文字,你覺得你的文字功底夠嗎?瞭解心裡學嗎?或者你懂宗教嗎?”
一句話堵的紅纓啞口無言,丁海杏趁熱打鐵道,“那你去文化館就正好可以從浩瀚的文學中汲取營養了。”
紅纓聞言搖頭失笑道,“媽,您還真是會勸人。”
“那麼你的答案呢!”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我聽您的安排。”紅纓微微一笑,欣然應允道,“可是現在好多是政策不能觸碰的雷區啊!想寫的話不容易。”
“春秋筆法不會嗎?”丁海杏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漢字博大精深,該怎麼寫,讓我教你啊!而且你可以從小處入手,寫在時代面前人們的命運沉浮。”
紅纓聞言眸中一道流光閃過,“以一個家庭在時代面前的沉浮,是隨波逐流,還是順勢而爲。”
“對嘛!要寫的可多了,幹嘛非跟政策對着幹。而且好的作品,要讀者產生共鳴,讓他們自己的解讀、品味與揣摩。”丁海杏看着她鼓勵道。
“就像是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紅纓激靈地說道。
“嗯!”話說到這裡,丁海杏看着她笑了笑道,“又不是讓你馬上就發表了,創作是一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也許等你作品出來了,這世道又變了呢?”
“謝謝媽!”紅纓高興地說道,終於找到了未來努力的方向。
“謝什麼?一家人,你以前不是也在青少年報上發表過文章嗎?只是因爲政策變化才終止了,只不過現在是拿起筆重操舊業而已。”丁海杏目光柔和地看着淺笑如月地說道。
紅纓心中的事,大定,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我稍後去文化館報道。”
“這纔對嗎?”丁海杏終於說服這丫頭了,想了想又道,“你剛到文化館,肯定不會給你分配房子,那麼就住到你沈校長家裡。”看着要說話的她道,“這個沒有商量,而且他們年紀也大了,你也可以多幫忙照顧一下。”
“那好吧!”紅纓聞言點頭答應道。
“還得在給你買輛女士的自行車。”丁海杏仔細盤算着道,“還有被褥、洗漱用具……”掰着手指數着,乾脆又道,“不行,還是得記下來,省得給忘了。”
紅纓見狀摁着丁海杏伸到茶几下面的手道,“媽,媽,那些東西不用買,生活用品我都有,剛從高中宿舍給扛回來。至於自行車也不用買,我腿兒着去就好了。反正離的也不遠。”
“還不遠,走路得將近一個小時,不行得有個代步工具方便。”丁海杏態度強硬地說道,“不用擔心咱家的錢,你爸掙得錢就是花的,他將近和工資加起來夠買三、四輛自行車了,甭替他省錢。”
“媽,這自行車票可不好弄。”紅纓笑嘻嘻地說道。
“得意的太早了,這還難不倒我。”丁海杏輕笑出聲道。
“咚咚……”門被敲響了。
丁海杏和紅纓兩人相視一眼,丁海杏看着牆上的掛鐘道,“這天都黑了,誰來了。”
“戰媽媽是我。”
“是博達。”丁海杏聞言一臉驚喜地說道。
“博達哥哥,我去開門。”紅纓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三兩步就衝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
“紅纓!”門外的景博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滿臉驚喜雀躍的紅纓道。
景博達眨眨眼看着眼前的紅纓,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紅色的條紋的短袖襯衫,到腳踝的淺灰色褲子,乾淨、清爽。
烏黑的頭髮編成兩條麻花辮自然地垂在胸前,挺秀彎彎的雙眉、大大的杏核眼睛、直直的鼻樑、嫣紅的如紅玫瑰似的脣瓣。
就在景博達看着紅纓的時候,紅纓也在看着他,雖然見過他寄回來的軍裝照片。
可第一次看見穿軍裝的景博達還是很稀罕的,上白下藍的海軍服,風紀扣系的緊緊的,軍裝穿的闆闆正正的。
刀削斧鑿的面龐,上掛着柔和的微笑。與年少的斯斯文文內秀截然不同,格外的有陽剛之氣。
“快進來啊!站在門口乾什麼?”丁海杏擡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兩人道。
“這就來,我們進去說話。”景博達指指裡面道。
“哦!好。”紅纓長睫輕輕撲扇,不好意思地說道,側過身讓他可以從容的進來。
“戰媽媽我回來了。”景博達提着小巧的軍綠色的帆布行李袋走進來道。
“快過來讓我看看。”丁海杏招手道。
景博達疾步走到丁海杏身前,一臉嬉笑地說道,“戰媽媽怎麼樣?我是不是長高了,也長壯實了。”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大小夥子道,“還黑了。”小麥色的肌膚,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又瀟灑不羈。
“終於也不在是灰老鼠皮了。”丁海杏目光清亮柔和地看着他道,“快坐下,我們坐下說話。”
今年海軍剛換上新裝,由灰軍服換回到從前的上白下藍海軍服,現在陸軍和空軍都還沒換新裝。重新展現了海軍軍服特有的浪漫。
景博達依言先將行李袋放在茶几上,然後坐到了丁海杏的旁邊。
“你怎麼回來了,這不年不節的。”丁海杏看着他笑着說道。
“我休探親家,就不跟人老兵爭年節了。”景博達嘴角微翹笑着說道。
“那去看你爸媽了嗎?”丁海杏看着他柔和地說道,“你爸媽肯定想你了。”
“沒有,我怕打擾他們。”景博達微微搖頭道。
“你爸媽那兒,家屬可以隨軍了。”丁海杏看着他又道。
“我爸媽那秘密單位,我怕我過去就出不來了。”景博達看着她說道,“我常有跟他們寫信的。”
“喝水。”紅纓端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道。
紅纓在他進來後,就關上房門,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水。
“我還真渴了。”景博達端起水杯溫溫的,咕咚咕咚喝了一杯。
“這次在家能休息多久。”丁海杏看着放下茶杯的他問道。
“十天。”景博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