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心急嗎?”戰常勝小聲地嘀咕道,“我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還是忍不住着急。”
“搞技術的,最忌心急,誰都可以急,她本人卻不能急,戒急戒躁,求的一個穩字。”景海林看着他嚴肅地說道。
“我就不信你們真的不着急。”戰常勝瞥了他一眼道。
“我們也是人,哪裡真的跟機器一樣冷冰冰的沒有感情。”景海林輕抿了下嘴脣,輕聲道,“只不過所有的負面情緒,我們自己就消化了。”
“好像你哼意大利歌劇。”戰常勝小聲地嘀咕道,“那高雅藝術我是一點兒都欣賞不了。如果是我,我寧願……”
“寧願跑他個十公里或者打拳。”景海林搖頭失笑地看着他道。
“你那文縐縐的我可學不來,還是武的更適合我。”戰常勝笑着說道,“出一身汗,什麼煩惱憂愁都沒了。”
兩人邊吃邊聊,景海林惦記着給愛人送飯,吃的很快,“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嗯!你忙去吧!”戰常勝點點頭道,目送他離開。
“姐夫。”丁國良端着兩人的飯菜過來坐在了戰常勝對面。
緊隨其後的是雲露露,“姐夫。”優雅的坐在了丁國良的身邊。
“你們也來吃飯。”戰常勝看着他們倆道,“對了,你姐回杏花坡過年了。”
丁國良一愣,被他給說的,勾起了思鄉之情,“每逢佳節倍思親。”語氣特別羨慕道,“真好,我也好想回家,五年多沒回家了。”
“誰不想呢?”戰常勝感性地說道,理智地又道,“允許你們想一會兒,工作的時候就別想了。”
雲露露和丁國良聞言詫異地看着他。
戰常勝看着他們笑道,“我現在有點兒理解什麼是夫妻相了,你們倆的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
丁國良聞言側頭看向雲露露,一臉的傻笑。
被姐夫誇一句夫妻相,就樂成這樣。
“真是個呆子。”雲露露看着他好笑地說道。
“呵呵……”丁國良滿臉都是甜蜜的笑意,笑着扭過臉看着戰常勝道,“想不到姐夫姐夫這麼感性,我以爲……”壓低聲音道,“想家這樣的沒出息的話,會被你狠狠的訓一頓。”
“人之常情,爲什麼不允許。”戰常勝雙眉輕挑道,“連小家最親近的人都不惦記,還何談守衛國家。”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呢!想過之後,該工作的還得好好工作。”
“跟我姐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丁國良想起來道。
“你姐說什麼了?”戰常勝詫異地問道。
“我姐說別看女人遇到難事就知道哭,情緒發泄完,難事還的處理,日子還得照過。”丁國良說着笑了起來道,“現在想想也對,負面情緒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否則積蓄到一定程度,費得生病不可。”
“你姐哭了。”戰常勝緊張地說道。
“呵呵……”丁國良看着他擔心的樣子,好笑地說道,“沒有,沒有,我姐堅強着呢!我沒見她哭過。”
“堅強?那是沒有人可以依靠。”戰常勝心疼地說道。
丁國良聞言心裡一震,有他這麼惦記着我姐,真好!
丁國良笑着打趣轉移話題道,“想我姐和孩子們了吧!”
“想。”戰常勝非常坦率地說道,看着兩人驚訝地樣子,“用得着驚訝嗎?”
丁國良甩甩腦袋道,“不是,像你內斂之人,突然情緒外放,不驚訝纔怪。”
“呵呵……”戰常勝看着他們倆笑道,“吃飯,不然就涼了。”
“嗯!”兩人點點頭。
吃完飯,丁國良和雲露露又鑽進了實驗室,戰常勝則回了辦公室,伏案奮筆疾書。
&*&
既然訓練就沒有因爲過節而停下來的道理。
戰常勝目光犀利地看着眼前集合的隊伍,敬禮道,“同志們。”然後又道,“稍息。”
目光一一掃視過他們,戰常勝才道,“恭喜各位順利通過第一關。”
在體能訓練中有不合格的刷下去一些人,例如暈船的,那是生理問題,即便把滾輪給轉塌了,也解決不了的,只能無奈地退出了。
“從今天開始神秘的潛艇將徹底爲你們敞開艙門,讓你們一探究竟。你們完成了基礎訓練,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潛艇,另一隻腳還在門外。因爲未來,你們還要經歷更多的考驗。然而在踏入潛艇之前,你們要先經過座艙訓練。”戰常勝一字一句地看着他們鏗鏘有力地說道。
分批次訓練,戴上自己的揹包手裡提着小馬紮,十個人先進入了密閉的艇艙。
彭福生打開艙門讓他們魚貫而入,看着他們十個道,“兄弟們,再見。十天以後見,祝你們坐監愉快。”
“你小子千萬別嘚瑟,下一批就是你。”其中一人拍着彭福生的胸部道。
彭福生嘿嘿一笑道,“你們先好好累計經驗。”然後嘚瑟地朝他們招招手道,“祝兄弟們,活着出來。”說着退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艙門。
“這小子欠揍不是,等他進來時,看我怎麼奚落他。”
“對對!”
艙門緊閉後,外面的人員三班倒,對他們進行二十四小時的實時監控。
觀察着他們情緒的變化與波動。
“哥幾個,這裡面配備的挺齊全的。”
“哎!還有好吃的,這麼多。”
“真是凍梨?”其中一人,拿起來就吃啃,咔嚓一聲,邊嚼邊說道,“嗯!好吃,看來春節訓練是對的,不用……”
“噓……不能說,心裡明白就成,說出來,嫌命長了。”
“哦!”虛心地接受批評。
大家將自己的揹包放在貼有自己名字的狹窄的牀上。
“如果天天都這麼吃,別說十天不挪窩,一個月不挪窩我都沒意見。”
“聽你吹吧!聽老兵說,有的人在這封閉的空間中,呆上一個星期都受不了。還一個月呢!先挺過這十天再說吧!”
“那是他太弱了,這有啥的。再說了潛艇出航,一個月不上岸很正常,怎麼會熬不過去呢!我覺得我可以。”
戰常勝站在艙外面,聽着裡面的各種動靜,勾起脣角,在心裡腹誹道:小子們希望你們經得起考驗。
低下頭,拿着檔案夾,開始記錄第一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