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銀鎖游過去,扯着人的衣服向上拽,可是人跟墜了個千金鐵似的。讓他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人給拽上了海面。
郝銀鎖胳膊環着她腋下,將她託在海面上,這纔看清了落水的是誰,“是她!這不會是想不開吧?”胡亂猜測着。
想那麼多幹什麼?還是先擺脫現在的困境吧!
拖着這麼大一個包袱,遊的費勁兒,看看崔爲民離着自己還遠着呢?
自己離岸上也不近,保命要緊,直接將她身上的軍大衣給脫了。
果然輕省了很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給拖上了沙灘。
“呼!累死了我了。”郝銀鎖狼狽的趴在沙灘上,粗喘着氣,擡眼看着雙腿還在海水裡泡着的,上半身躺在沙灘上一動也不動的她,“不會有事吧?”
從海底抓起她那一刻起,就沒見她動,自己還慶幸來着。
落水之人如果清醒着,抓着來救他一人,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死活的如八爪魚纏着,那就很危險,說不定危及兩個人的生命。
郝銀鎖一臉驚恐的爬過去,將側身她翻過來,平躺着,臉色被凍的發青,手搭在她的鼻翼下,“沒氣了。”手又搭在她的頸動脈,心裡咯噔一聲,“孃的老子救人累的虛脫了,這不白救了。”
在海邊的長大的人,多少會溺水後的急救知識。
郝銀鎖果斷的行動,一手按住其額頭向下壓,另一手托起其下巴向上擡,下頜與耳垂的連線垂直於地平線,將氣道打開。
然後又解開她身上的外罩與棉襖露出秋衣,做胸外心臟按壓,又人工呼吸。
崔爲民從船上下來時,拿着郝銀鎖的上衣跑過來道,“怎麼樣?”
正在做胸外按壓的郝銀鎖喘着粗氣道,“自己看。”
“也是,別看咱離的近,可是冬天喘的厚一落水,瞬間就淹沒了。”崔爲民將手裡的棉襖給郝銀鎖披在身上。
“別管我了,趕緊回村裡叫醫生。”郝銀鎖催促道。
“哦!”崔爲民忙不迭地應道,連滾帶爬的嚷嚷道,“救命啊!有人墜海了。”
“這混小子,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嚷嚷還不滿世界的知道了。”郝銀鎖無語地搖搖頭道。
繼續胸外按壓,人工呼吸,而村裡的社員們聽見後,紛紛的跑的到海邊。
都擔心說自己家的孩子調皮落水了。
沒想到看到的確實連雯雯墜海,就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真是可憐……”
“何必呢?人家都結婚了。”
“死了,不正好稱了人家的心,真是不值。”
“就是說不得人家正高興呢!”
“變了心得男人,這麼做,只會覺得自己更傻,更難堪。”
“人家也不會記得你,真是親者痛、仇者快。”
“回不來,終究回不來了,真是個傻丫頭。”
“還是過不了那道坎兒啊!”
“吵死人了,能不能安靜點兒!”丁爸凌厲地視線掃了一圈的人,不說想辦法救人,就會站在一邊說風涼話。
衆人彼此看看,知情識趣的閉嘴。
“讓讓,大夫來了。”崔爲民高聲喊道。
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立馬分開,給大夫讓路。
赤腳醫生跪坐在沙灘上,看着郝銀鎖救人手法標準,執起手腕,沒有脈搏。
“銀鎖……”赤腳醫生朝郝銀鎖微微搖頭道,算算時間,估計救不回來了。
“我在試試,沒理由的,我看着她落水,第一時間跳下去救她的。”郝銀鎖邊說,手上按壓的動作不停。
凌丹姝扒開人羣,看着無聲無息的躺在沙灘上的連雯雯,心跳都驟停了。
撲了過去,撕心裂肺的叫道,“雯雯。”雙眸無神的搖搖頭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醒來,醒來。”
“哇哇……”大哭起來。
真是看的人心酸的落淚,只有郝銀鎖在不斷的做着努力。
丁爸看着依然堅持的郝銀鎖,渾身不知道是凍的發抖,還是累的渾身輕顫,“銀鎖!夠了。”
“大隊長,我在試最後一次。”做完人工呼吸的郝銀鎖擡眼看着丁爸道,繼續做胸按壓。
時間一分一秒滑過,卻依然沒有起色,只有凌丹姝撕心裂肺的哭聲。
“唉……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山杏拍着失魂落魄的凌丹姝的肩膀道。
“咳咳……”突然大量的水伴隨着咳嗽聲從連雯雯嘴裡涌出。
“咳咳……”
“活了,活了。”
“太棒了。”
社員們高興地說道。
凌丹姝激動地撲在連雯雯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嗚嗚……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眼淚不值錢又落了下來。
“呼!”郝銀鎖渾身的力氣如抽走一般的癱坐在沙灘上,臉上是開心的笑容,目光落在赤腳醫生身上,聲音沙啞地問道,“怎麼樣?”
“脈搏有了。”赤腳醫生朝郝銀鎖豎起大拇指道,“還好你堅持,不然的話,人可能真的沒有。”
“別哭了,趕緊把人給帶回家裡,別人救了回來,又給凍感冒了。”赤腳醫生提醒她道,“熬點薑湯給她。”
“哦!哦!”在社員的幫助下,凌丹姝將連雯雯給揹回了家。
而隨着主角的離開,社員們呼啦一下都散了。
丁爸看着孤零零的郝銀鎖道,“銀鎖趕緊穿衣服。”
“哦!”郝銀鎖彎腰撿起來自己的棉襖穿上。
“你自己可以吧?”丁爸看着係扣子他問道。
“可以,可以,您去看看她們吧!”郝銀鎖忙不迭地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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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熬薑湯驅寒。”丁爸叮囑道。
“知道了。”郝銀鎖點點頭,目送丁爸離開後,“爲褲子呢?”縮着脖子,裹着身上的棉襖,佝僂着身子,跺着腳。
“啊!在船上。”顛顛兒的趕緊跑到碼頭,從船上穿上自己的棉褲,獨自回了家。
丁爸和曲中原去看了郝銀鎖,看着那小子正在熬薑湯,知道照顧自己,放下心來。
“事情怎麼回事?”丁爸坐在炕沿上問道。
“嗯!”郝銀鎖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也判斷不出來,是想不開,還是意外了。”丁爸琢磨着說道。
“等她醒了就知道了。”曲中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