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脾氣一向是來得快,去得快。
一想到沒少噁心她的汪琳琳將會爲她的行爲付出代價,盛夏就不再想着這事兒了,反正那女人沒機會再來噁心她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哼,自作自受!
活該!
消了氣,盛夏掂量了那羊腿,跟賀建軍說道:“建軍哥,這羊腿挺大一隻,你問問大伯有沒有空來家裡吃飯。”
“成。”
賀建軍從她手裡接過羊腿,看了看上頭的毛什麼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只需要他清洗再砍成一段一段的,“我先去處理羊腿,待會兒再過去。”
盛夏忙拿出她這些日子攢下來的山貨,蘑菇、木耳和曬乾的野菜,這些全都是她閒着無事上山撿來的。
這營區裡是有地給軍嫂們種蔬菜的,盛夏也種了一塊地,家裡三口人還有剩的。但她始終保留着進山採集山貨的習慣。
她這人閒不住,不能總待在屋裡不出門,尤其是當她寫文章寫不下去的時候,她就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換一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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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晃悠一圈回來,靈感也有了。
賀建軍又好又快地砍好了羊腿,隨口問了句:“媳婦,快過年了。你想不想回首都過年?”
盛夏頭也沒擡,“你能抽空出來,到首都過年嗎?”
她的想法是,如果賀建軍能抽空出來,一家人回首都,那就回去。
如果不能的話,那她怎麼也不可能丟下他,讓他獨自一人留在這邊過年。
雖說營區裡過年的時候,活動不少,但是有沒有家人陪伴,有很大的不同。
賀建軍的眼眶微熱,媳婦對他是好的沒話說,“今年不行。”
盛夏一臉平靜:“那我明天給爸媽打電話,跟他們說一聲。之前他們有問過我,我忘了問你了。”
她跟賀建軍長期分居兩地,親朋好友都有些擔心他們的感情出現危機,比較身邊有太多失敗的例子了。
誰也不能保證她和賀建軍是唯一的例外。
就算是盛夏自己,有時候也對自己沒信心。
畢竟,有沒有丈夫在身邊,真的很不一樣。好多夫妻倆可以一起做的事情,賀建軍不在身邊,她只能自己做。
就拿砍羊腿這事兒來說吧,如果賀建軍不在,這事只能盛夏自己做。
不是她矯情或者是什麼的。
身邊的女人們都有丈夫的陪伴和照顧,再看看自己啥都得自己做。
這有丈夫和沒丈夫,有啥區別?
人啊,就怕對比。
盛夏泡好了木耳和蘑菇,見他砍好了羊腿還在那傻站着,連聲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找大伯吧。待會兒大伯就下班回家了。”
醞釀了良久,賀建軍沒能把他心頭的話說出來,只是抱了抱盛夏,邁着大步子離開了。
他走得那麼快那麼急,沒注意到盛夏悄悄紅了眼眶,她知道賀建軍一直對她們娘倆感到很愧疚,一直想要補償她們。
賀建軍從家裡出來,直奔蘇強軍的辦公室。
“報告!”
蘇強軍讓他進去,笑着看他:“建軍啊,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賀建軍坐得直直的,面容嚴肅:“是的,首長,我發現咱們營區有人冒名頂替他人的身份參軍。”
蘇強軍眯了眯眼:“有確鑿的證據嗎?”
賀建軍從兜裡拿出了他事先準備好的材料:“證據在這裡。”
“這幫人!這幫人怎麼什麼都人敢往部隊送?查,一定要查清楚!”
蘇強軍看了那些材料,氣得他連連拍了好幾次桌子。
這年月裡,參軍是非常光榮的,軍人在人民羣衆的心目中是英雄的存在。
然而,總有那麼一些人,膽大妄爲,爲了一己私慾,做了不少見得不得人的事。
見蘇強軍的情緒平復了不少,賀建軍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了幾張紙:“首長,之前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一些頭緒了。”
蘇強軍臉色陰沉,問了句:“那些人的身份真的有問題?”
“是,名單就在紙上。不過,我暫時沒辦法拿到確鑿的證據,我懷疑裡頭牽扯到京裡的某些人頭上。”
賀建軍說得含糊不清,但蘇強軍能聽得懂。
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營區裡有些人蠢蠢欲動,搞了不少小動作。
賀建軍發現了這些異常,立馬跟蘇強軍報告了這些異常情況。
因爲沒有直接又強有力的證據,賀建軍不好動手處理,觀察了將近半年,那幫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快要突破底線了。
蘇強軍想到這些糟心事,他的臉黑如鍋底:“讓你查的話,你有多少把握?”
“說不準。”賀建軍沒打包票,說罷又提到另一件事“首長,還有個事兒,我懷疑有人跟對岸那些人合作,之前的幾次小衝突,對岸的反應很不一樣。我懷疑,還是跟那些人有關。”
他了解得越深,越發現這裡頭的水又黑又深,保不齊裡頭藏着什麼怪物。
聽了這些話,蘇強軍差點忍不住罵娘了。
搞半天是有人裡應外合,幫着敵人搞自己人!
蘇強軍生了會兒悶氣,說道:“這事兒,你安排人去查清楚。記住,一定要儘可能隱蔽,決不能讓那些人發現,免得打草驚蛇。”
“是,首長!”
賀建軍稟報完事情,咧開嘴笑道:“大伯,夏夏在家燉羊腿,您今晚就和大伯孃上我們家吃飯吧?”
剛剛是下屬,現在是以親人的身份。
蘇強軍揉了揉太陽穴:“我這一堆破事兒……你們倆的好意,我心領了。”
最終,蘇強軍沒答應賀建軍的邀請,實在沒心情。
賀建軍從蘇強軍的辦公室離開,拐了個彎去找聶元傑:“元傑,我有事要跟你說。”
“班長,啥事兒啊?”
賀建軍從兜裡掏出一包煙,塞給聶元傑:“你拿着,別讓我瞅見它。”
那是他剛從蘇強軍那得來的煙,外國貨,老貴的老貴的,偏生他不能抽菸,只好送給聶元傑。
聶元傑生怕賀建軍後悔,一下子將煙揣進懷裡,笑道:“嗨呀,班長,咋還有這麼好的事?”
賀建軍看他這小家子氣的模樣,沒好氣地拍了他的後腦勺:“你這小子,咋一點都不長進?不就一包煙嗎?至於樂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