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的要求嚴苛,盛夏學得非常盡心,她一向都是如此,但凡是決定做一件事,勢必要用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力去完成。
即便此時的她已然成家生子,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在家庭上,但這仍舊不能改變她的做事風格。
盛夏很有自知之明,她從來不是什麼高智商天才,唯有勤勤懇懇地付出,纔能有收穫。
她做事一向都是很有計劃的,每天按照計劃做事,完不成熬到深夜是家常便飯。
蘇老爺子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爲何盛利和李香香兩口子爲何老是用擔憂的眼神看着盛夏,只因着這小丫頭做事太拼命了。
要是換做一般人,見盛夏每每熬到夜深,第二天又是凌晨四點起牀,有時候一天睡不到三個鐘頭,只怕這嚴苛的訓練就要停止了。
但蘇老爺子不是一般人,他年事已高,沒多少時間留給盛夏。
即便蘇強軍是他的親兒子,盛夏的親大伯,蘇老爺子仍舊是不放心的,唯有自己掌控的東西,那纔是自己的。
蘇強軍不可能護着盛利一家一輩子,尤其是當他們的利益發生了衝突之時,蘇老爺子不想將希望寄託在蘇強軍身上。
這件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讓盛夏擁有自己的實力,就算將來蘇強軍不跟他們一路了,他們也能在四九城內守護住他們的產業。
盛利好幾次故意晃到蘇老爺子跟前,數次欲言又止,可他說不出讓蘇老爺子停止訓練的話來。
在開始訓練之前,蘇老爺子就把盛利叫了過來,掰開了揉碎了跟他講明利弊。
王冠不是誰都能戴的,你想要戴上王冠,勢必要有足夠的實力,不然的話,那些覬覦着王冠的人必定不會給你留活口。
當然,以王冠來比喻的確是有些誇大其詞,但蘇老爺子必須這麼說,只有這樣,盛利才能意識到盛夏所做的訓練的必要性。
資源就那麼多,你擁有了,意味着別人想要卻得不到。
如果你不夠強,手頭上所擁有的資源將會成爲一塊讓人垂涎的肥肉,但凡是有點實力的,都會想着爭一爭。
好比盛夏買下的這座宅子,爲何秦中天搞的小伎倆能成功?是因爲他的手段很高超麼?
並不是。
那流言漏洞百出,稍微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即便如此仍舊有不少人蔘與進來,說這宅院各種不好。
流言一夜之間長了翅膀流傳開來,這其中是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這些人的目的是想借由這流言,讓盛夏主動選擇退出。
盛夏沒買下,沒翻新之前,很多人不會在意這座荒廢的宅院,但她花了大價錢,費了大力氣將這座宅院翻修一新。
這座宅院就成了衆人眼中的肥肉,耍點小伎倆之後,他們只需花很少的代價就能買下這座宅院。這生意怎麼算都是非常划算的。
一些看似沒有聯繫的事情,實際上並非如此。
盛夏跟着蘇老爺子學這些看似簡單,實則沒有一定的閱歷是不會發現的。
這些看似淺顯的道理,經由蘇老爺子的一番解釋,盛夏有了新的領悟,她獲益匪淺。
單純的理論教導是不夠的,蘇老爺子決定讓盛夏進入名利場,唯有真正的面對這些事情,盛夏纔會能將她所學的事情融會貫通。
在蘇老爺子的安排下,盛夏徹底地不再管藥膳店的事,這些事情她全盤交給了劉小花管理,她則是準備高考,最低的目標是考上省城大學,最好是能考入最高學府。
1960年,胡宗玉建議她休學進入文工團,盛夏聽從了胡宗玉的建議,辦理了休學手續。
按理說,盛夏本來是可以回到省城大學繼續學業,但她這十一年來一直在忙着別的事,早已把所學的專業知識拋到九霄雲外,因此她不得不選擇另一條路走。
今年是1977年,國家恢復了高考,盛夏趕不上最早的一趟車,因她將數理化等知識忘得差不多了,讓她重新撿起來需要時間。
因此,盛夏決定準備1978年的高考,當她說出這一決定時,盛利和李香香是很欣慰的,因爲他們始終認爲盛夏當年中途輟學是不好的。
知識改變命運。
這一個觀點早早地就成爲了他們的信念,他們兩口子盼着盛夏能夠回到大學的校園,繼續她的學業。
至於劉小花,她是不想再念書了,她本就不是念書的料,當年要不是盛愛國看着她,幫她補習功課,只怕她連高中都考不上呢。
更何況,比起唸書,劉小花更樂意做生意掙大錢,她願意天天琢磨如此開脫掙錢的路子,不想成天面對那些催眠的書本。
盛夏每天忙碌着學習和工作,照顧家庭,小寶去了幼兒園,只放學時間需要她陪伴,她擁有更多屬於她的時間來做她自己的事。
家庭和事業,盛夏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每天按部就班地按計劃行事,每天進步一點點,日積月累,她有把握再次考上大學,繼續她的學業。
蘇老爺子三五不時地領着盛夏出門,回來就吩咐她做總結,第二天跟他說。但凡是有不對的地方,蘇老爺子會狠狠地教訓她,有時候會把她噴得狗血淋頭。
盛夏不怕他責罵,做錯了有人提醒,這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至少,前世的盛夏就沒有人這麼幫她,每每撞得頭破血流,她才知道自己做錯了。
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之中悄悄流逝,當賀建軍從軍區來到省城,站在盛夏的跟前時,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建軍哥?”
她沒有出現幻覺吧?她男人怎麼突然過來了?不是說了會在軍區過年嗎?
“媳婦。”賀建軍瘦了,但他仍舊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一看就知道他過得不錯。
盛夏揉了揉眼睛,片刻後她跳起來掛到賀建軍的身上,咬住他的嘴脣:“大壞蛋,你怎麼不告訴你要過來?”
“我想給你個驚喜。”賀建軍笑着回吻她,他一有時間就迫不及待地往省城這邊趕,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見到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