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地裡的蔬菜長到能賣的時候,盛夏由着她哥盛愛國送到了縣城的火車站,還幫她把大包小包全搬上了火車,才走的。
盛愛國臨下車前,盛夏不厭其煩地又一次叮囑她哥:“哥,記住我的話,別摻和那些什麼活動,咱們得有良心!”
即便對自家妹妹的不放心而深感無奈,但是盛愛國依舊是滿臉嚴肅地點頭答應:“嗯,我記住了。”
目送着哥哥離去的背影,盛夏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酸澀如未成熟的青果子。
即便是活了兩世的人,每每到了離別的時刻,盛夏依舊會悲傷。
“盛夏同學,好巧!我們又是同一趟車。”
盛夏沒有太長的時間悲春傷秋,她有些意外地聽到了林風的聲音,“林風?你上次不是說要提前回學校嗎?”
林風走近了,盛夏才發現他穿得和前面兩次見面時都不太一樣,一身簇新筆挺的綠色軍裝,腳下踩着一雙擦得非常乾淨的皮鞋。
林風這裝扮,盛夏在省城沒少見,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並無其他的感覺。
看到盛夏如此平淡的反應,林風有些泄氣,他特地換了身衣服,希望盛夏看到他時會像別的姑娘那樣,露出驚豔的目光。
可惜盛夏是擁有前世記憶的“老女人”,她對“小鮮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最多就是覺得長得很養眼,多看幾眼而已。
林風長得好不好,穿得帥不帥氣,盛夏沒怎麼在意。
所以,林風使力的地方錯了,他的如意算盤打翻了。
林風見盛夏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跟前。
見林風拎着行李靠過來,盛夏以爲他沒買到坐票,沒地兒坐,轉頭跟同個座位的小姑娘商量:“這位同志,你好,能不能往裡挪一些?我這位朋友沒買到坐票。”
跟盛夏同座的小姑娘很瘦,她們倆都是瘦子,不佔什麼地方,可以挪出來一個位置供林風坐。
坐在裡頭那姑娘含羞帶怯地看了又看林風,小臉紅撲撲的,嗓音如蚊吶:“可以啊。”
盛夏見狀,微微一怔,擡頭看向含笑望着她們的林風,暗暗在心裡笑道:男色動人啊長得好也是種資本吶。
林風倒是沒想到會這麼意外的驚喜,“謝謝。”
他那儒雅又不失朝氣的長相很有文藝青年的感覺,很受女孩子們的喜愛,好聽的男聲再搭上儒雅的笑容,惹得那小姑娘心頭小鹿亂撞,時不時地偷眼看林風。
夾在他們倆中間的盛夏倍感尷尬,她老覺得自己是個巨大的電燈泡,擋了人家小姑娘奔向幸福的大道。
林風剋制住自己,沒故意湊過去貼在盛夏身上,特別的紳士有禮,非常地尊重女性。
待放好了行李,林風把他那個軍綠色的挎包打開,從裡頭拿出了色香味俱全的蔥花餅子和幾個鹹鴨蛋,分給兩個好心的姑娘。
林風遞過去見兩個小姑娘都沒接,他微微一笑:“吃獨食沒味兒。咱們一起吃,東西更好吃。”
盛夏從善如流地接了蔥花大餅過來,她也帶了路上吃的食物,下一餐就拿出分給林風。
她咬了一口,眼前一亮給林風豎起大拇指:“蔥花大餅,真香真好吃!”
見盛夏接了林風給的餅子,裡頭那害羞的小姑娘才接過來,“謝謝。”
她小小地咬了一口,小聲地說了句:“這大餅真好吃。”
林風的視線停留在盛夏油光亮澤的脣上數秒,胸口的心臟狂跳起來,某天早上的羞窘場景霎時間衝入他的腦海裡。
“咳咳……”
那畫面的衝擊感太強烈,林風往嘴裡塞了蔥香四溢的大餅,差點把他自己給噎死了。
“你沒事吧?”
盛夏見他咳得肺都要咳出血來了,沒顧及那麼多,輕拍了幾下他的背。
林風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直起來,胸口狂潮般涌來的喜悅,讓他咳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害羞小姑娘,默默地看着盛夏跟林風互動,眼中剛升起來的愛慕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好不容易不咳了,林風整張臉憋得紅紅的,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太猥瑣了,不好意思再看盛夏,但鼻間聞到的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盛夏用的是什麼香皂,味道很香,香得他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林風顧不上那麼多,只匆匆跟盛夏說去找乘務員,一溜煙跑了。
盛夏看得一臉懵逼,她搞不懂林風在想些什麼。
林風一走就是好久,坐在裡頭的害羞小姑娘實在太好奇了,她戳了下盛夏的手臂問道:“你們是老鄉嗎?”
“額?算是吧。”盛夏含糊其辭地回答,她對林風瞭解得不多。
“那你們是在談對象嗎?”
“啊?”盛夏一臉驚悚地看向那害羞的小姑娘,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哦,對不起哦。”
盛夏剛鬆口氣,又聽到那小姑娘說:“我看你們很熟悉,而且有夫妻相,以爲你們是定了親的。”
夫妻相?
什麼鬼?
盛夏很無語,她隱約能察覺到林風對她的心思,但她對他完全沒什麼感覺。
之所以開口讓林風一起坐,沒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爲盛夏知道他要從這裡搭火車到首都,路途遙遠。
要是林風這一路都是站着去,那樣太辛苦了。
林風之所以去了那麼久,是因爲他去了隔壁車廂,蔣栓和李志軍依舊是跟他同行。林風家的條件不錯,想要買坐票肯定是買得到的,不然他不會拖到今天才出門。
這倆哥們見林風跑回來,一屁股坐下就再也沒動過,好奇的不行。
李志軍捅了捅林風的胳膊:“你剛剛乾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跑回來?”
蔣栓擠眉弄眼地調侃道:“你這傢伙該不會是見到了心上人,有某個你不可忍受的壞習慣了吧?”
林風不滿地瞪了這倆不安好心的哥們一眼:“你們倆能不能讓我安靜地待會兒?”
李志軍撇撇嘴:“嘁!”
蔣栓眼珠子一轉,問道:“喂,你該不會是在你心上人跟前出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