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蘇家老爺子給她爺爺奶奶吃下去的那個藥的來歷都還沒查清楚呢,所以對於蘇家大宅院那邊的人蘇茹是本能的排斥。
這些天雖然她沒有特意關注那邊的情況,可也偶爾聽父母說起過那位蘇老爺子的身體似乎不太爽利,畢竟他已經八十多歲了,失去了一隻耳朵,又被寒氣入體,沒有立馬嗝屁就算命大的,能躺在病牀上這麼久,要不是因爲他手裡還有蘇家祖上傳下來的財富,估計也活不到現在。
雖然對蘇世傑夫妻倆並不排斥,但也不代表她就很歡迎,所以只是禮貌性的打了招呼,便幫着家裡幹活兒去了,對於蘇世傑他們的來意,蘇茹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這次我們就是過來幫老爺子道個歉的,杏花,你對蘇家不熟悉,自然就不知道老爺子年輕時候的壓力,以前他其實還沒有這麼極端,只是現在年紀越大,性子就越急躁,這次事情過後,他也知道他錯了,雖然並不奢求你們能夠原諒他,不過也希望咱們一家子還是能夠當成親戚走動。”
三奶奶無奈的嘆氣,蘇家現在這番處境顯然也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雖說那些盯上蘇家的人暫時還沒有盯上他們手頭那些東西,可這陣子原本要巴結着她的孃家人紛紛避她如蛇蠍,也是讓她夠心累的。
這年頭,講究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面子情分,張杏花若說對蘇家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但是長輩都親自上門來道歉了,她要是不開口說幾句,反而會讓人覺得她一點規矩禮貌都不懂。
不過想到那天自家閨女護着自己的模樣,張杏花就嘆道,“三嬸您就別說這些了,其實有沒有我們這門親戚蘇家都不會受到什麼影響,我們這一家子其實就是鄉下人,也沒想過要在京城認什麼親戚,那天事情都見血了,現在說這些,你也真讓我爲難。”
蘇世傑點點頭,“這也是……算了,就這樣吧,要是實在爲難,就當我們沒有來過吧。”
張杏花點點頭,起身就要送客。
三奶奶見她這幅模樣,臉色僵了僵,到底沒說什麼,便起身衝着蘇世傑叫道,“走吧,咱們也該回家吃飯了。”
蘇世傑點點頭,這一對老夫妻便慢吞吞的走了。
張杏花雖說沒那麼多心眼,卻也能夠瞧得出來對方這明顯還想留下來繼續跟她說話的樣子。
然而這段時間她已經被各種各樣前來攀關係的人搞得煩不勝煩,就算蘇世傑他們是長輩,可對於她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自然也不可能留下讓他們繼續做客。
說實在的,要不是顧忌着還有丈夫的那一層血緣關係,對於蘇家老宅院那邊的人,不管是誰來她都不打算讓人進門。
蘇世傑夫妻倆走了,蘇茹纔拿着一把小白菜出來清洗,好奇的問道,“媽,他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
“還能幹啥?還不是給你大哥說親事嗎?”張杏花沒好氣的說道,“嘴上冠冕堂皇的說給老爺子道歉,但我還真沒瞧見他們有啥歉意,心裡其實還是瞧不上我。”
丈夫的身份現在這麼高,張杏花倒是真的感覺到了很嚴重的壓力。
這些人盯上的不僅僅只是她的兒子,有的甚至連她的丈夫都盯上了,話裡話外都是說她沒見過世面,她張杏花又不是個傻的,這些人不管再狼狽,在她這種泥腿子面前始終都保持着一顆高高在上的態度,真當她看不出來呀?
特別是之前那個三奶奶給她兒子說親事的時候那副無形中透出來的驕傲,看的她尷尬症都犯了。
“瞧不上就瞧不上,反正咱們自家人都瞧得上就行了。”蘇茹連忙抱住母親的胳膊,笑道:“別跟他們生氣了,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張杏花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我還是懷念在東鄉時候的日子,在城裡住着雖然不用天天下地幹活,但是跟這些人說話可真累,都得多長個心眼,要不然就被人套了話。”
“東鄉的日子也不太平,媽,我可捨不得你繼續頂着大太陽在地裡做農活,你要是在家實在無聊得慌,要不然也多看看書吧。”蘇茹知道母親在這邊也沒什麼朋友,之前還有一個水香阿姨,可是自從她跟趙順河扯了證後,也就隨軍去了。
現在她家這種情況,她也不敢去交朋友,畢竟萬一交到的是別有用心的傢伙,誰知道會帶來什麼麻煩。
“行,回頭我就去找些書來看!”張杏花笑道。
蘇茹一邊洗菜,便想起了沈月蘭今天說的那件事兒,她好奇的問道,“媽,咱們家以前有沒有幫過一個七歲小女孩的忙啊?就是在我五歲的時候。”
“五歲?”張杏花一愣,凝眉細想,過了好一會兒纔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兒,有一次帶你去蘇梅家的時候,你被萬秋給關到一個廢棄的小黑屋你了,當時你大哥都急哭了,找到你的時候那屋子裡的確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不過沒過多久那小女孩就被人接走了。”
“真有這事兒啊?”蘇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媽,那你還記得那個小女孩叫啥不?”
“這個……”張杏花搖搖頭,“真不記得了,不過好像叫什麼月月。”
月月……沈月蘭……
蘇茹攥緊拳頭,難道沈月蘭真的沒有說謊嗎?
“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張杏花好笑的問道,“我還以爲你早就把那件事兒給忘記了呢。”
“我可能遇見了當初那個小女孩。”蘇茹輕嘆一聲,覺得事情更加複雜了。
如果沈月蘭真的曾經跟她見過面,那麼前世她那麼護着自己的確能說得通了,可偏偏她不能理解的是,沈月蘭爲什麼會幫着蘇老太太他們要騙自己?
這是她心裡的一個結,若是無法解開,沈月蘭這件事兒只怕會成爲她修煉之途的一道心魔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