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來到這個世界裡,只是爲了遇見你。
不可救藥,冥頑不化,執迷不悟,死不悔改。
一個人靜靜的來,再靜靜悄悄地走。
正如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
光影交織的世界裡,可以聞聞花香,聽聽雨落。
只要醒來,就可以照亮陽光。
只要安睡,就可以構築夢鄉。
一個人,便能地老天荒。不拿回憶折磨自己,輕鬆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就好。
找個人,溜溜操場,說說話就好。
也可以,一個人發呆也好。
說過的陪你到老/哪怕有一天我已變老
高小磊說,架子鼓是一個樂隊的靈魂。
夏飛雪,安流離的靈魂。不可能,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僅僅是朋友。
鼓點的節奏,泛起青春不羈的漣漪。
夏飛雪笑嘻嘻的,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他結識了四個哥們,小五是其中一個,當他第一次出現在夏飛雪的視線裡,夏飛雪就感覺他和安流離很相似。溫文爾雅。小五作自我介紹的時候,夏飛雪認真聽着,並且雙目直視着小五,小五在臺上盯着夏飛雪,臉頓時緋紅。
你和我同學很像啊,小五同學。夏飛雪主動湊過臉去,對自己身邊剛做完介紹的小五說。
喔。
這句更像,我,夏飛雪,認得我嗎?
我很像嗎?你,我不認得。
太傷感情了。你是小五?
話不投機半句多,小五愛理不理,但是夏飛雪笑眯眯的很是滿足。
文理分科的時候第一次自我介紹,也是安流離轉校後四個月後的分科。
安流離在操場等高小磊放課時接到夏飛雪的來電。
安流離,告訴你,今天分科的時候見到一個和你很像的人,他叫小五。夏飛雪很是舉動。
安流離的心跳加快了。
不安好氣的衝着聽筒說,四個月了,想起給我打電話來,是嗎?然後很快變了口氣,你學了文還是理,他有些抱怨。
夏飛雪聽得出來,安流離在埋怨自己,沒有兌現說過的話。他說過,我們經常打電話。
安流離靜默地耳朵緊緊貼在聽筒上
我學了理工科。夏飛雪頓了頓說。
你呢?
我學了文史類科。我想見你,你卻不想見我。
沒有啊,我們沒空見啊。
夏飛雪搪塞着,他在半年前見了安流離之後就再沒聯繫過安流離。
我嗓子疼,就這樣了啊,我先掛了。那邊夏飛雪匆忙掛斷了電話。
我們的話怎麼會越來越少。安流離想不出答案。只不過想你一面就真有那麼難麼?當初你爲什麼天天抱着我。就因爲你寂寞,而把我當做你的玩物 ,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一個心甘情願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木偶。
安流離總是想,或許,夏飛雪當初就是有預謀的靠近自己。精心策劃每一次給自己的擁抱。破戒的十七歲,安流離耿耿於懷,那一夜,銷魂燃燒,意亂情迷。
夏飛雪缺少依靠,所以接近了那個沉默的安流離。
夏飛雪拿起水杯,小五在課桌上趴着睡覺,他輕叩了下桌邊,小五仰起頭來,怎麼了?
夏飛雪拿着自己的杯子在小五的人面前晃了晃,說,我去打水,你要麼?我幫你打一杯?
隨便,謝謝!他繼續趴着睡覺。
夏飛雪拿起水杯就去打水了。
小五醒來就順手提起水杯準備去打水,摸着有些發熱的水杯,不言而喻地忘了在睡夢中誰爲自己打的水。重新將記憶快退,想起是夏飛雪。他眯眯眼,眼睫毛似乎都在微笑,對夏飛雪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夏飛雪課後微笑上前抱住小五,一個勁兒地摟着他。
兩個朋友如果在別人眼中像是情侶,他們的關係可見一斑。
夏飛雪,你曾經擁有的,安流離很羨慕,也很嫉妒。在安流離的世界裡,你風流倜儻,英姿颯爽,總是受到青睞。你永遠都有人陪,一呼百應。
和所有人都開的起玩笑。對所有人都彬彬有禮,所有人都喜歡你。
玻璃碎片會劃傷肌膚,流出鮮紅的血液。跌落在透明的碎片上溢出一片紅。毛孔會緊縮,心會顫抖着。
夏飛雪在繁重的課程之後 ,撥通了安流離的手機號。
安流離正和高小磊談着閒話,突然鈴聲響起,安流離看了看來電顯示,夏飛雪的電話號碼。
他不慌不忙地按下拒絕鍵。
爲什麼不接啊?
陌生來電。安流離想都沒想就對高小磊說。
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法接通,稍後再撥。夏飛雪沒有再撥,滿懷失落地回到宿舍。拉住被子睡了。
夏飛雪只是想對安流離說說話,問他過得好嗎,卻是這樣的結果。
越來越少的聯繫會加深隔閡,即便是溫柔的訴說,也被隔閡隔絕在外。
夏飛雪沒有睡,失眠了,不知道什麼緣故,跑去上網,喝酒,酒醉如泥,喝得差一點不省人事,最後被小五揹回了學校。他只是想或許這樣,安流離就會關心自己。可是,安流離有些吃驚了。他翻看着他的動態,夏飛雪說他喝酒了,還抽菸了。安流離頓時傻眼了,他的心一顫,打電話訓斥了夏飛雪。
夏飛雪,你抽菸喝酒上夜了是吧?
算是吧。
安流離火冒三丈,氣急敗壞地大聲說,夏飛雪,你真有本事,學會了這些,還學會抽菸,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早就會抽菸了,你不知道吧,只是,沒有人勸我戒菸。
我勸你,現在聽到了,如果你再讓我知道你抽菸,我們這輩子就別再聯繫了,別和人說,我認識你。
夏飛雪哽咽着。
我轉校了,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好,你要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聽見沒,別抽菸喝酒。
一直以來,安流離從來都是把夏飛雪放在心裡的。
斷絕聯繫一年後,安流離每天都會想夏飛雪。他們越老越找不到共同的話題,即便他們都知道彼此的世界裡自己都很重要。
可是,安流離看的更深,他看到的是絕望。高小磊想問關於安流離的過去,安流離卻隻字不提。高小磊也沒有再繼續問,其實,安流離想告訴小達和高小磊內心深深埋葬了太久的秘密,但是他卻不能說,不能,難道說,我愛上一個男孩麼?
世俗難以接受,人心難以揣測。
離開小達的那一天晚安所說的,就是安流離自己的虛僞,他戴着面具,出現在人面前,安流離不想戴着這張虛僞的面具過活,然而,說過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慢慢地劃過,一刀一刀地劃過,安流離就像一個小丑,永遠也快樂不起來。相遇是一場最美麗的意外,相離卻是順其自然的結局。作弄,學會一切的時候,就是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