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張滿月的辦公室內,日月帶着大家已經集合在一起,葉易一眼掃過去,青青,卡蜜拉,彼岸花,楊玉環,琴師。
“主人,大家都來了。”日月溫柔地道。
葉易看到日月心中暗歎,還是自家的日月懂事。
“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自由了,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葉易說完這句話,便徑自離開。
日月推着嬰兒車跟着葉易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和衆人道了一句別。
“各位,後會無期。”
房間內,青青牽着卡蜜拉的小手,和衆人相視一眼,大家的眼中都有些迷惑,就這麼自由了?感覺有些不真實。
“葉易他怎麼了?”青青問向還留在房間裡面的張滿月。
“翡翠不見了,可能打擊太大了吧。”張滿月端着一杯香檳,倚着年代久遠的辦公桌道。
“那他說的話真的算數嗎?”彼岸花問。
“放心吧,他什麼時候都不會失去理智的,道家的太上忘情是一門可怕的絕學。”張滿月說道。
她和葉易一起生活的時間那可是相當漫長,對於葉易也算是非常的瞭解了,雖然那段時間葉易大部分時間都在銅棺世界中沉睡。
“走了。”青青率先牽着卡蜜拉走出去。
楊玉環,琴師,彼岸花也相繼走了出去。
張滿月看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心中有些失落,雖然和大家認識還不太久,可她還是蠻喜歡這種大家在一起的感覺,雖然可能她們聚在一起做的不是什麼好事。
青青牽着卡密拉的手,兜兜轉轉,最終回到了自己生前的住處。
在她才被葉易忽悠成爲他手下的工具人的時候,她會經常偷偷地跑回來看自己的老公,看他生活的如何,看他有沒有準時吃飯,看他有沒有準時睡覺。
那段時間是那麼的煎熬,那麼的痛苦,可是到了現在回憶起來,一切都變得輕飄飄的,好像有些事情一放到回憶之中,就會被一遍遍地衝刷,直到最後變得模糊,變得朦朧,最後只在心中留下一點不滅的光。
“卡密拉,我們回家吧。”青青的眼神堅定了起來,心裡面似乎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隨後青青轉過身,牽着卡密拉往來路走。
“媽媽,我們不是要回家嗎?”卡密拉回頭看了一眼“媽媽”經常帶着她來的地方。
每一次來的時候,青青都會站在窗臺下,看着屋內的燈光發很久的呆,卡密拉問這是什麼地方,青青告訴她,這是她的家,以後也會是卡密拉的家,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
家,好陌生,那是什麼感覺,卡密拉的腦海中很疑惑,她好像從來沒有擁有過這個,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就可以回家了嗎?可是所有的事情又是多少的事情?
“那是活人的地方,不是我們應該去的地方。”青青領着卡密拉往滿月酒店的方向走去。
至於其他人,彼岸花重新回到了忘川的河邊,化身成爲八百里黃泉千萬株彼岸花中最嬌豔的那一朵,或許等她哪一天再有了興趣,會再去人間走一走,看一看。
琴師回到了他的老地方,在罕有人跡的原野上繼續與琴爲伴,黑暗冰冷的地府之中,茶茶終於能夠再一次聽見那穿透陰陽兩界的嫋嫋琴聲了。
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楊玉環,去了一趟馬嵬坡,歷史已爲塵埃,當年的鉅細已無人知曉,只知一個千古美人爲一個王朝的輝煌陪了葬。
張滿月站在滿月酒店的二樓走廊上,見青青帶着卡密拉回來,嘴角不由地上浮起來,但嘴上卻傲嬌地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這裡嗎?”
青青看了張滿月一眼,懶得搭理她,牽着卡密拉回到了房間。
張滿月看了看門口,或許有一天其他的人也會回來吧。
冥界忘川
茶茶穿着一襲血紅色的長袍,臉上帶着一個臉譜面具,躺在如火的彼岸花從中,兩者彷彿合二爲一了。
滾滾的忘川河水夾帶着無數的靈魂咆哮而過,千萬年如一日。
葉易沿着忘川的河岸走過來,他所過之處,那些鬼魂自靈魂深處感到戰慄,紛紛將自己的聲音壓制了下去。
“你可真是大忙人啊,不陪着你的老婆和孩子,竟然還有空到這死國陰界來。”茶茶從彼岸花叢中坐起,摘下臉上的面具看着葉易道。
“翡翠不見了,或者說琥珀帶着翡翠不見了。”葉易在十米開外就停下了腳步道。
“這可與我沒關係。”茶茶起身,漫步在血色的花海之中,長長的袍子拖在豔麗的花朵之上。
琥珀。這個名字彷彿穿越了千萬年的時光而來,茶茶的心中立刻浮現了一道白衣倩影,她帶着薄薄的面紗,邁着輕盈的步子,自崑崙而來,她是真正的仙女,不染一絲人間的塵埃,她望向原人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悲天憫人。
可如今回想起來,茶茶無比討厭那眼神,因爲那眼神,就彷彿是人類在看一隻愚蠢的小動物一樣,可憐它們怎麼生活如此的悽慘,食不果腹,居無定所。
是的,在琥珀的眼中,她看待原人就像是人類看待動物一般,同情,溫柔,慈愛,可是卻從來沒有將兩者放在同一高度。
“我知道和你沒有關係,我來找你是有着另外的事情的。”葉易面對着忘川站立,眸中映着浩浩湯湯的魂魄之流。
“是爲了況天佑,馬小玲他們而來?”茶茶道,“我很好奇,你想要在過去做一些什麼,竟然還找上了過去的我。”
一些新的記憶出現在茶茶的腦海之中。
“我在過去所做的事情,其實都是爲了現在。”葉易解釋道,不過解釋了和沒解釋差不多。
……
“山支,你怎麼出來了?”王小亞和夏冬青回到家,見到不僅葉易在逗孩子,山支也出現在逗着孩子。
“怎麼?我出來透一口氣還不行嗎?”山支依舊用着她那冷冰冰的語氣道。
“行,行,誰能管得到你呢。”王小亞癟了癟嘴。
“葉易,你有琥珀的下落了嘛。”夏冬青關心地問。
“暫時還沒有,我覺得琥珀她可能已經不在這個時空了。”葉易道。
“來,叫阿姨。”王小亞走上前對小傢伙招了招手。
“得了吧,她纔多大。”夏冬青也走過來,看着連翻個身都費勁的小傢伙。
“這是我的女兒,你說她長大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葉易憧憬着。
“總之不像你就好了,成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你要知道,你家崽可是一個女孩子,你難道想她以後和喜歡的男生約會的時候,突然電話響了,然後跟人家說,電影你先看着,我去抓個鬼,很快就回來。”王小亞吐槽着。
“會抓鬼的女孩子也很可愛嘛。”夏冬青道。
王小亞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葉易的腦海中瞬間展開了想象,不過不是想象自己的崽抓鬼,而是想象她和別的男生約會,突然就酸了,這恐怕是每一個有女兒的老父親的心中共鳴吧。
“她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取決於我們留下一個怎樣的世界給她。”山支頗有深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