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宅中,蘇桃得到了一面鏡子,念着鏡子上奇怪浮現的文字,一下子被吸入了鏡中的世界。
無心睜開眼睛,又是新的一天,白琉璃從屋外飛進來,來回旋轉着身子。
“你別轉了,轉得我眼暈。”無心頭大的道。
“這蛇餓了,它一餓我也不好受,你趕緊起來,給我好好地喂一餵它。”白琉璃無精打采地道。
“我在夢裡,有人給我做飯,擦臉,叫我起牀的,這醒來還得照顧你,這反差也太大了。”無心很不爽地道。
“差距不大那就不叫做夢了。”白琉璃道,“你今天要去做什麼?”
“去看風水,你要去嗎?”
“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白琉璃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
……
“葉易,我的化妝品和護膚品都用完了,每天總是覺得臉乾乾的。”翡翠和葉易走在路上,邊吃着糖葫蘆邊說道。
“我是修仙的,我又不是做化妝品的,我也沒有辦法啊!”葉易相當地無奈。
“諾,不吃了,給你吧。”翡翠將只舔了兩口的糖葫蘆塞到了葉易的手中。
“我也不吃。”葉易對這些甜的很沒有興趣,隨手直接讓它返本歸元。
忽然葉易在街上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諸多往事浮現了心頭。
“無心。”葉易喊了一聲。
無心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過頭來,見一男一女親熱的挽着手,正在看着自己。
“他就是那個無心法師啊!”翡翠看着走過來的無心,饒有興趣地道。
葉易對無心的評價不高,只有四個字,混吃等死。
葉易點了點頭。
“閣下認識我。”無心看着葉易問。
“故友重逢,沒想到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葉易頗有感慨。
“是你。”白琉璃顯現在無心的身邊,驚訝地看着葉易。
無心忘記了過去,可是白琉璃並沒有,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葉易,記得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
葉易,吳選一,嶽綺羅,青雲觀,張顯宗,顧玄武……
“好久不見,白琉璃。”葉易瞥了一眼白琉璃。
“我們認識嗎?”無心望向白琉璃問。
“認識。”白琉璃面色有些僵硬地道,“只不過那時候,他身邊的女人還不是這位。”
白琉璃掃了一眼翡翠,都已經有身孕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毛病,健忘。”無心訕訕一笑地道。
“你好,我叫翡翠。”翡翠板着小臉打着招呼,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
“你好。”無心點點頭。
“你這是有事情要去做?”葉易看無心提着傢伙事,問。
“是,這城中的蘇府碰到了怪事。”無心簡單提了一句。
“我們一起吧。”葉易道,反正時間不急,大家也算是老朋友了,幫幫無心也未嘗不可。
“好啊,我最喜歡這種事情了。”翡翠欣喜地說,對這些古里古怪的事情非常感興趣,而且有葉易在自己的身邊,更不會有事。
來到蘇府,無心和白琉璃忙着援救被困在鏡中的蘇桃,而葉易和翡翠倒是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吃起了糕點。
“我們就這麼幹坐着嘛?”翡翠晃着兩隻腳,眼睛左瞥右瞥着。
“放心,無心可以解決的,你要是覺得無聊,也可以跟着去看看。”葉易說。
“還是不要了,我走的腳脖子有點酸。”翡翠搖了搖頭。
……
庭院的井邊,蘇桃和無心同時握住了那面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鏡子。
蘇桃的身影從虛無之中顯現了出來,癡癡地望着長相白俊的無心。
“咳。”白琉璃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我先去找我爸爸了。”蘇桃說了一聲,邁着輕快的步子跑走了。
“年輕真好!”無心看着蘇桃歡脫的背影感慨道。
“無心,我要提醒你,那個葉易不簡單,他出現在你身邊絕對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白琉璃警告着葉易。
“你跟我說說,我究竟忘記了什麼事情嗎?”無心看着白琉璃問。
“忘記的事情就沒必要提起了,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就好了。”白琉璃不願意將過去的事情告訴無心。
他覺得無心就這麼忘記了月牙,沒心沒肺地活着挺好的。
“對了,你之前說過,上次見他的時候,他身邊還不是那個女人,那之前的那個好看嗎?”無心問。
“人家好不好看,關你屁事。”白琉璃瞪了無心一眼,又回到了寄身的小白蛇身上。
葉易並沒有和無心有過多的交集,從蘇府離開之後,便帶着翡翠離開了。
“我看人家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嘛!這不就走了,我看是你杞人憂天了吧。”無心看着葉易兩人離開的背影說道。
“等你吃虧上當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所說非虛了。”白琉璃嫌棄地看了一眼無心。
無心自然不傻,知道白琉璃不會空口白話,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要白琉璃能夠把他所忘記的事情說出來。
可目前看來,白琉璃的嘴巴還是挺嚴實的。
葉易並不知道月牙死後,無心從沉睡之中醒來後的生活,他也沒有這個閒工夫待在無心的身邊,來一場生活觀察錄。
文縣,這個老地方,纔是葉易此行的終極目標。
“這就是月牙的墓嘛!”翡翠望着身前的小小土包,墓碑都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損毀了,心中很是感傷。
“應該就是的了,我問過周圍的人,他們說這個墳是當年一個姓顧的軍閥起的,只是兵荒馬亂的,那個軍閥離開文縣後,已經多年沒有再回來過了,指不定出了什麼事情。”葉易嘆了一口氣。
“找棵樹給月牙重做一個碑吧,或許多年後,無心找回了記憶,還會回到這裡來找她。”翡翠呡了一下嘴脣道。
“好,看看周圍那棵樹粗壯一些。”葉易點了點頭。
兩人在周圍的白樺樹林中尋找着。
忽然,翡翠一聲驚呼:“葉易,快來看這個。”
“怎麼了?”葉易忙走了過去。
“無心,月牙,顧玄武。”翡翠指着樹幹的一截,上面有些扭曲地刻着這三個名字。
“應該是顧玄武特意留下來的。”
“葉易,你看這棵樹上也有。”
“這棵也有。”
“這一棵,這一棵,這一棵,全都有。”翡翠很是驚喜。
“顧玄武這個大老粗也真是有心了。”葉易手撫在蒼勁的樹幹之上,感慨道。
忘記記憶的人,一乾二淨,什麼憂思悲愁都忘記了,只剩下記着的人,默默品嚐着那一份回憶的酸甜苦辣。
“對於自己在乎的,沒有人是大老粗的。”翡翠望了一眼葉易,反駁着他的說法。
“是,我們家翡翠說得對。”葉易捏了一下翡翠的小臉。
“你又敷衍我。”翡翠皺起眉頭,撅着嘴,嗔怒道。
“哈哈,走吧,月牙已經有着這世界上最好的墓碑了。”葉易笑了兩聲,轉身離開白樺林。
在路過月牙墓前的時候。擡手向着下方打入了一道神力。
翡翠在地上跺了兩腳,跟上葉易的步子。
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着那兩個名字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數十年的時間過去,榕樹村的那株大榕樹依然高高聳立着,龐大的樹幹猶如華蓋一般,遮擋着天日。
“這株樹得有多少年了?”翡翠看着恐怕要三四個成年男人才能合抱一圈的樹幹,驚歎道。
“反正比你活得久。”葉易瞥了一眼翡翠道,“但肯定沒有琥珀活得久。”
“也沒有你活得久。”翡翠瞅了葉易一眼,補了一句。
葉易帶着翡翠順着記憶之中的路,來到了虎子家,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
他看到葉易的時候,一愣,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也僅限於有些熟悉。
“你是?”虎子疑惑地問。
“很多年前我來過,當時隔壁家生孩子出了怪事。”葉易提醒着虎子。
“是,是你,葉……”虎子看着葉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喊些什麼。
當年葉易帶着吳選一來到榕樹村的時候,虎子還是個孩子,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虎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葉易容顏依舊如常,沒有任何變換。
“叫他葉大爺就好了。”翡翠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開口道。
一見到外人,翡翠就又變得這般高冷傲嬌。
“快進來,快進來吧。”虎子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又衝屋裡面喊了一聲,“媽,你看誰來了?”
葉易和翡翠走進院中,只見一個小孩蹲在院子裡面,玩着泥巴,真是和他爸當年一模一樣。
“看人家小孩多可愛。”葉易示意了一下道。
“我不喜歡小孩。”翡翠說着又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以前我在路上,看到那些和家長哭鬧的孩子,我都會趁人不注意,在他們腦瓜子上敲一下。”
葉易見翡翠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不是在說笑,不禁看了一下翡翠的肚子,爲這小傢伙日後擔憂了起來。
以後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小孩子站在一邊嚎啕大哭,而翡翠坐在沙發上,架着二郎腿,愜意地看着劇或者打着遊戲,順手再喝口旺仔牛奶,然後看一眼孩子,讓她繼續哭。
葉易和翡翠沒有打算在榕樹村多做停留,問候了幾句家常之後,便起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翡翠還從兜裡面掏出了一個氣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鼓着腮幫子吹大了,送給虎子家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