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擺三 第一章 小丑

人類的愛是怎麼產生的呢?從遠古流傳至今的基因密碼中,人類繼承了繁衍種羣的本能,這本能,強烈地驅動着人類,不斷尋找另一個可以與之結合,產生後代的對方,爲了將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不至於滅絕。

在茫茫人海中,男人和女人找到了對方,他們結合在一起,孕育了生命。

夏冬青站在一個櫥窗外,看這裡裡面一雙標價2999元的運動鞋發呆。

汽車喇叭的聲音響了起來,趙吏坐在車中,搖下車窗望着夏冬青。

“那雙鞋,喜歡我送給你啊!”趙吏道。

“不要。”夏冬青乾脆地道。

“心裡喜歡就喜歡,說嘛。”趙吏瞥了冬青一眼。

“真不要,以前我沒錢的時候,心裡面很是想要它,每次看到它,它彷彿都在朝着我發光,可是現在我能夠買得起它了,我站在外面看着它,發現它不過也就是那樣子。”夏冬青有些哲性地說。

“對了,今天是年三十,你要和我們一起過年嗎?”夏冬青走在路邊,趙吏緩慢地發動着汽車跟着他的步子。

“不要,我和葉易不對付,他總是喜歡搞事情,再說了我們冥界還得開會。”趙吏面無表情地道。

“開會?”

“年三十了,年度總結大會。”趙吏解釋道。

夏冬青噗嗤笑了一聲,這冥界真是和人間越來越像了,都整出年度總結大會了。

“笑屁呀!你以爲跟你們人間開年會似的,吃吃喝喝啊!”趙吏沒好氣地道。

“如果你能回來的話,我們一起包餃子,守歲。”夏冬青倒是很期待這種團聚的時光。

“再說。”

“好冷啊,拜拜。”夏冬青搓了搓,呵了一口熱氣,原地跺了幾下腳,去找王小亞她們了。

走在路上,突然一個穿着紅衣服,扎着雙馬尾的十來歲小姑娘抓住了夏冬青的衣角,不讓他走。

“你有什麼事嗎?”夏冬青看着這個有些古怪的小女孩。

“你剛纔繞開我了。”小女孩打量着夏冬青,說着奇怪的話。

夏冬青拽開了小女孩的手,懶得搭理她,他看出這個小女孩不是一般的人,不過今天是大年三十,夏冬青並不想給自己找事情,他還想着吃年夜飯,包餃子,和大家一起守歲,再鬥個地主。

他可不想大年三十的晚上,還吹着寒風,在瑟瑟發抖之中和一些妖魔鬼怪打着交道。

小女孩注視着夏冬青離開的背影,眉宇間帶着一絲困惑。

在熱鬧的廣場上,各種攤販雲集,一個母親帶着孩子正在買東西,母親忙着討價還價,孩子則無聊地在一邊站着。

王小亞和翡翠待在一個帳篷裡面,門口掛着一個牌子,占星命理,愛情姻緣。

翡翠閉着眼睛,雙手捧在面前的水晶球上面,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王小亞站在她的身邊,也是一臉的鄭重,很是配合。

好一會兒,翡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什麼?”王小亞立刻問道。

翡翠擡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而後雙手合十在身前,緩緩吐出兩個字:“愛情。”

“愛情的力量充滿了這隻水晶球,一段奮不顧身的愛,一段由命運主宰,無法逃避的愛。”

翡翠的對面,坐着一男一女,年紀不大,臨近三十歲的樣子,此刻正緊緊地握着對方的手。

“水晶球告訴我,明年你們很可能會結婚。”翡翠忽悠着。

王小亞呡了呡嘴,“佩服”地點了點頭。

那女子聽到這話很是驚喜,擡手捂着止不住笑意的嘴角。

“等等。”男的卻打斷着,吞吞吐吐地對身邊的女人說,“我還沒有離婚呢。”

“啊!”

翡翠和王小亞意外地看着他們。

“你不說你回去就跟她扯離婚證嗎,你個不靠譜的人,你還是不是個人。”女人埋怨道,推搡着男人。

翡翠繃着個小臉看着戲,省得被殃及池魚。

“我,我跟她說了,她不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再給我點時間。”男人解釋着。

女人很暴躁,起身就扇了男的一巴掌,直接把男的扇倒在地。

“你又打人!”男人指着女子不滿地道。

“我就打你了。”女人不解氣,還狠狠地踩了兩腳。

翡翠和王小亞兩人雙手捧在臉前,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生怕被波及到。

“你個騙子,你以後別在找我了。”女人憤憤離開。

男人慌忙從地上起身,將被打倒的椅子擺好,向翡翠二人說着抱歉,轉身忙追了上去。

“小美,我愛你。”

“誰給錢啊?”看着兩個人都跑了出去,翡翠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連忙起身追到帳篷外。

“我的姑奶奶,你可悠着點。”王小亞也沒有想到翡翠猛地起身,直溜溜地躥了出去,連忙追了上去。

本來說好自己陪翡翠出來溜達溜達,葉易和冬青兩個人去買東西,結果自己陪着翡翠出來招搖撞騙,這要是出了什麼事,葉易還不得把自己腿給打斷。

等到翡翠追出去,哪還有那兩個人的身影。

“開張遇到狗男女,真是氣死我了。”翡翠雙手抱在身前,氣呼呼地道。

“小祖宗哎,你就不能悠着點,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王小亞連忙跑到翡翠的身邊扶着她。

“哪有那麼誇張,我這才兩個月呢。”翡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不在乎地道。

“你和葉易可真行,去了一趟香港就整出了一個孩子來了。”王小亞瞥了一眼翡翠的肚子。

“小亞,我現在又後悔了,我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好痛的。”翡翠突然苦着一張小臉和王小亞說。

“你總不能把孩子再憋回去吧。”王小亞無語地看着翡翠,真是想着一出是一出,跟現在有些年輕父母一模一樣,太不負責了。

“葉易跟我說過,在以前,崑崙的天女都是從樹上摘下來的,我不想生孩子了,能不能讓琥珀來生,到時候把孩子從樹上摘下來就好了,不疼不癢的。”翡翠撅了撅嘴,奇思妙想着。

“你倒是真能想,只可惜啊,崑崙現在已經不在了。”王小亞搖了搖頭感嘆着,“不過你放心好了,有葉易在,他肯定不會讓你吃苦的,他可是神明。”

王小亞真是覺得世界太奇妙了,以前在崑崙,她高高仰望着諸神,卻連神的一面都見不到,只能感受到宏偉磅礴的神威。

而現在可倒好,贏勾這樣的一尊古神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還和翡翠有了孩子。

不過仔細想象,葉易是葉易,贏勾畢竟已經隕落在無數萬年前了。

雖然他的部分力量被繼承了下來,記憶也被保存了下來。

但是葉易感受贏勾的記憶,就像是在看一場波瀾壯闊的史詩電影一樣,很激動,很震撼,但是卻沒有那種自己親歷的真實感,沒有太多的情感共鳴。

“寶寶,可別給媽媽搗亂。”翡翠撫着自己的肚子,低頭喃喃地道。

王小亞看着翡翠,覺得她彷彿在這一瞬間成熟了好多,渾身閃耀着母性的光輝。

然而翡翠下一句話,就無情地打破了王小亞美好的幻想。

“不然媽媽就把你掛到樹上再摘下來。”翡翠又惡狠狠地威脅着。

翡翠的孩子可不是魔星,自然不會迴應她。

“好了,該回去了,出來老半天了。”王小亞挽着翡翠的手,兩人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很懷疑他們打架跑出去就是爲了不給錢。”回去的路上,翡翠還忿忿不平地糾結着剛剛的事情。

“息怒,息怒。”

“完全失算了,年三十這麼冷清,一年比一年冷清,聖誕節都比這熱鬧。”翡翠的臉蛋被寒風吹得有些蒼白,緊緊地挽着的王小亞的手。

“知道冷了吧,讓你出來多穿一點。”王小亞瞥了一眼,翡翠穿着一件黑色的線衫,外面披了一件針織的披肩,下身黑色的棉褲襪配着一條半身裙,“萬聖節也挺熱鬧的。”

“我的熱情和錢包啊,都被聖誕和元旦給耗盡了。”翡翠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句,“咦,那邊有小丑表演,去瞅瞅。”

一看到小丑表演,翡翠的沮喪頓時一掃而空。

“可能是電影看多了,每次看到小丑我都忍不住聯想,彷彿他下一秒就要拿着一個電鋸追在我身後要砍我。”翡翠努了努嘴,說道。

“你這純屬於被害妄想症,你想被人家砍,人家可還不想砍你,不管是遇到葉易,還是遇到琥珀,那都是死路一條。”王小亞看着翡翠道,又輕輕地捏了捏翡翠的手臂,“真是傻人有傻福。”

“王小亞,你一天不說我一句你心裡是不是不舒服?”翡翠瞪大着眼睛,拿手指在王小亞的身上戳了戳。

“走啦走啦!葉易和冬青他們還在家等着我們呢。”王小亞催促着,拽着翡翠離開了表演區。

看着翡翠兩人離開的身影,小丑的眼中閃着一絲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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